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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致突然激动大喊:“妹妹别?去,她们要带你?打针!”

薛珍依旧淡定:“我知道呀,妈妈跟我说了,珍儿很?勇敢,不怕打针。”

冯飒的笑声?很?大,大到薛皎这边听得一清二楚,周嘉致被嘲笑了,委屈巴巴地说:“为什么爸爸妈妈天天在一起,我和妹妹不能。”

冯飒:“因为我和你?爸结婚了,我们是?夫妻。”

周嘉致:“那我也要和妹妹结婚!”

薛珍瞪圆了眼睛看妈妈,她要跟哥哥结婚吗?哥哥是?表哥,不是?堂哥,好像可以哦。

“结你?个头,那是?你?妹妹,让顾冬阳把你?抓起来。”

周嘉致被亲妈一通教训,崩溃地明白了,兄妹是?不能结婚的,他不能天天和妹妹一起玩了。

电话挂了,薛皎还不放心,她女儿可是?受过三年封建荼毒。

“珍儿,姨妈的话你?听见了吧?兄妹、姐弟都是?不能结婚的。”

薛珍:“表哥也不行吗?”

她很?喜欢表哥,表哥比她的堂哥们都好。

“当然不行。”冯英忙道:“珍儿啊,有血缘关系的人——”

薛皎:“就是?你?和亮亮这样。”

冯英:“不管是?堂哥还是?表哥,都不能结婚,否则生下来的小孩,就会更容易得病,遗传性疾病发病的概率更高,也可能会智力低下——”

薛皎:“就是?生下来就有病,还容易生出傻子。”

冯英:“可能会有些先天畸形,或者?其他生理缺陷。”

薛皎:“跟正常小孩不一样,比如没有手或者?没有脚,或者?多手多脚,长得比较奇怪之类的。”

薛皎不太了解先天畸形,只能简单举个女儿能听懂的例子。

薛珍听懂了,也被吓住了,钻进?妈妈怀里:“珍儿不跟表哥结婚。”

薛皎摸摸女儿的小辫子:“不结,在我们国家,近亲结婚是?违法的。”

薛珍听过这个话,上次阿公说,不让孩子读书也是?违法的,违法很?严重,大家都不敢,这可太好了。

[天女娘娘和她母亲刚才?说什么?表兄妹竟不能成亲吗?]

[同姓不婚,表兄妹并非同姓,为何不能成婚?]

[天女娘娘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会生出傻子?]

[原来如此,原来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污秽之女,我生的不是?怪物!娘啊!为何要将我嫁给表弟!]

[难怪我孙儿生来体弱,原来是?因为父母亲缘太近,不知天女娘娘可有医治之法。]

[本是?亲上加亲,怎成了冤孽!]

[后日便是?在下与表妹的婚期,这可如何是?好?]

[还不赶紧解除婚约,真娶进?门,难道不打算生孩子吗?岂不是?误了你?表妹终身。]

[小女本与表兄订亲,幸得天女娘娘指点,否则待婚约成,此生无望。]

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一旦诞下如薛皎所说的孩子,先天体弱多病一些还好,若是?智障、先天畸形,大多会将原因归则于女子。

刚刚生产完的妇人们不清楚其中道理,生下不健康的孩子已经足够痛苦,还要承受种种莫名指责。

熬过生产这道鬼门关,死在了众人的口舌中。

天幕上,薛皎和冯英描述了近亲结婚的弊病,在习惯了“亲上加亲”的丰朝,掀起巨大风浪。

已经成了婚的表兄妹、表姐弟,家中已热闹起来,有的要和离,有的还想?过下去,端看个人选择。

那些尚未成婚,已有婚约的,火速解除婚约。

原本像这种有过退婚情况的,会影响女儿家名声?和后续说亲,但现在全天下都晓得近亲结婚不可行,跟表亲退婚反而是?无关紧要的理由了。

谁家要是?强行指摘,便显得蛮横不讲理。

那些想?亲上加亲,还未订婚或是?口头婚约的,现在更是?彻底打消念头,那未曾落于纸上的婚契,提都不再?提。

顾诚吃完了,擦着嘴说:“珍儿还小,怎么给她讲这些。”

薛青山知道原因,打岔过去:“我们珍儿聪明着呢,能听懂。”

他们吃完早饭,收拾桌子准备出发,薛珍还窝妈妈怀里,勾着妈妈的脖子,轻声?问:“因为表姨嫁给了她表哥,小表弟才?会夭折吗?”

薛皎表情一僵,珍儿说的表姨,是?齐太妃妹妹的女儿。

齐太妃娘家已经败落,她妹妹嫁得也不如她,下一辈的婚姻跟她们这辈没法比。

齐太妃曾经打过让外甥女嫁给儿子,亲上加亲的主意。

当然,那是?在梁桓还没当上世子之前,当她只剩下梁桓一个儿子后,打定主意要给儿子娶个尚京城顶尖的贵女。

她倒也没放弃亲上加亲的想?法,她想?的是?让外甥女给儿子当妾。

不,不能说妾,梁桓未来可是?齐王,只要外甥女嫁进?来,就是?齐王侧妃,有她照看着,还有跟梁桓表兄妹的情分,齐王妃也就是?名号好听罢了。

尤其是?梁桓娶了薛皎之后,齐太妃做梦都想?让薛皎赶紧暴毙,给她外甥女腾位置。

可惜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她妹妹不愿意女儿做小,梁桓的表妹也不想?给表哥当妾,最?后齐太妃的妹妹,将女儿嫁回?了娘家,跟她的舅表哥成了婚。

表兄妹青梅竹马,成婚后也算恩爱,婚后一年生下一子,未满月便夭亡了,后来也没再?生下孩子,表妹的身体越来越差,听说没断过药。

薛皎叹气,跟女儿咬耳朵:“你?表姨成婚前,我跟你?阿爹说过,表亲不能成婚,你?阿爹跟你?祖母说了,你?祖母说跟他们两家讲过,他们都不信我,觉得我胡说,妈妈也没办法。”

她听说的时?候,这对表兄妹三媒六聘已经走过了,婚期将近,虽然跟他们不熟,出于人道主义,薛皎还是?提醒了一句。

但他们不信,她也没办法,她那会儿已经自身难保了。

天幕下,尚京城一处大宅,苍白憔悴的女子摔了手中的药碗。

她哆嗦着念叨:“没有、没有啊……没有跟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一个年轻男人大步走进?来,双目含怒,扶住情绪失控的妻子:“表妹别?急,天女娘娘所说我也未曾听过,这就去问父亲母亲,我会查清楚,到底是?谁说了慌。”

提起丰朝过往,薛皎心情又?低沉了,刚穿越的时?候,她雄心勃勃地想?做些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做成。

就连身边人,见过的表妹,都没办法帮助到她,眼睁睁看着她步入可能会吞噬她的婚姻。

这就是?薛皎在丰朝时?的处境,处处见不平,但她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皎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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