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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下手机屏幕,纳闷:“简简你过来看看,怎么不出声啊?也看不见人。”

林一简凑了过去。

李晦已经被林一简解释过手机的用途,但这还是第一次实际看到视频电话。

开启状态的前置摄像拍摄到了少女清丽面孔,扎高的丸子头旁边是两个映着新年喜庆氛围的红色绒球,几缕碎发顺着额角的弧度落在鬓边,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李晦还没看清,就见那画面骤然缩小到一边,主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的脸。

林一简熟门熟路地问好:“姑姑过年好!”

林奶奶的手机都是默认设置,估计老太太刚才接视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把扬声器给关了、又把自己这边的视频切换成了主画面,这才有了“不出声”“也看不见人”的说法。

对面的林姑姑一脸惊喜,“是简简啊!过年好~这孩子、越大越漂亮了,果然是大城市养人,昕昕、昕昕快过来看你姐,我可跟你说……”

林一简眼皮一跳,“姑!奶奶等着和你说话呢。”

她要是刘昕昕,简直恨死这个表姐了。林姑姑简直在不遗余力地破坏她的人际关系。

李晦目光落在右下角缩小显示的画面上。

少女原本轻轻弯起的杏眼瞪圆,嘴唇也略微抿起,整个人都显出些紧绷的神态。

他低声:[确实……]

挺漂亮的。

[什么?]

终于把手机递还给林奶奶、大松口气的林一简模糊听到点声音,不由问了一句。

李晦骤然回神,[没什么。]

林一简:明显有什么吧!

还不等她追问清楚,那道意识骤然中断。

李晦离开了。

林一简:?

她愣了一下,回神才意识到:也差不多。李晦可在这儿看了一整个春晚,他那边是大白天的,又不是睡觉的点,什么时候离开都很正常。

只是林一简抬手摸了摸有点痒的嗓子,心下纳闷。

奇怪,刚才说话太大声了吗?

*

李晦是被人叫醒的。

副将全不见先前清点战利品时的轻松,满脸肃容。

一见李晦睁眼,他就立刻开口道:“将军,息州出事了!”

第9章

李晦突然被叫起来还有点懵,但听到消息瞬间就清醒过来。

他开口便问:“怎么回事?!”

这次奉诏讨贼、平定叛乱,息州那边才是主力,李晦这边充其量算是干扰敌方的偏师,所以先前安恭义才敢那么毫不掩饰地克扣禹州这边军资。问就是优先供应息州,李晦还真没话说。

副将:“节帅突发旧疾,已经卧病数日。”

李晦脸色微变。

不单单是安思范突发旧疾这件事,而是对方卧病这消息都传到他这里来了。息州那一路当然也有能暂代领兵的将领,但是主帅卧病、动摇的是军心。

李晦:“大哥怎么说?”

李晦口中的“大哥”指的是安恒德,后者是跟随安思范最早,也是他麾下最年长的义子,性格敦厚持重、一向很能服众。如今安思范卧病,军中应当是对方暂代事务。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副将给出的回答却并不乐观,“息州情势不佳、节帅的身体也需要修养,安将军的意思是暂回朔州休整、以图来日。”

这就是撤军的意思了。

李晦跟这位大哥的关系还不错,对方这会儿特地来知会他一声,就是免得主力撤退,李晦在禹州被人包了饺子。

副将也明白对方意思,不由问:“咱们要撤吗?”

李晦拧眉思索了一会儿,却是沉着声:“不能撤。”

这倒不是考虑到下诏讨贼的顺帝怎么样。反正这位陛下都是跑路的熟练工了,从洛都到凤城再到上阳、总有愿意接驾的冤大头,但李晦现在考虑的是别的。

他咬着牙:“我要是撤了,这次的屎盆子绝对扣在我头上了!”

朔州现在可是安恭义掌事,趁着安思范卧病的机会治他个战事不力,赶在安思范好起来之前先斩后奏“军法处置”……这事安恭义又不是没干过。

李晦这么一说,副将也意识到问题,不由面露难色。

说话间,李晦已经走到了一旁的舆图前。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缓声开口,“弃禹定,取锦平。”

副将错愕,“将军的意思是……”

李晦扯着唇笑了下,眉宇间一派锋利的锐气,“既然退是退不了,不如干脆干票大的!”

捣了孙成举那厮的大本营。

*

李晦那边的情况,林一简还无从得知。

热闹的年节过去了,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没再出现,一切都重新步入正轨。有时候林一简都恍惚觉得,那或许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

倒是她的漫画还在稳步进展。

【简牍老师你好,我是月下平台的编辑松鼠,很高兴接到您的投稿……】

“简牍”是林一简投稿用的笔名。

林一简把邮件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是投稿通过的通知没有错,脑子嗡地一下。

心跳在胸腔中跃动、一下重过一下,血流被泵向四肢和大脑,林一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指.尖都有细微的颤抖。她使劲握了握手,但是那兴奋的情绪实在没有办法平复。

林一简根本坐不住,撑着桌子推开转椅,在原地转了两圈,忍不住想要把这激动的情绪分享出去。

但是这点念头刚刚生出,大脑像是被泼了瓢凉水一样冷静下来。

这并不是考试成绩、或者拿到某某竞赛奖一样,能和爸爸妈妈分享的事情,那两人大概率不会为此高兴。

那上头的情绪稍微降了温,林一简将目光投向旁边的聊天窗口。

在最上面的当然是刚刚互相抱怨吐槽过“假期余额不足”的室友群,林一简点开之后却犹豫了一下。

——真的要说吗?

在林爸林妈态度鲜明的反对下,林一简对于画画这件事总有种“不务正业”的认知,那种下意识想要隐藏的羞耻感实在不是理智能够克服的,所以朋友们虽然知道她在画画,但是都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突然说这种消息,是不是太奇怪了?

纠结犹豫间,那种兴奋的情绪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林一简鼠标在聊天列表上戳戳点点,终究还是没能把消息发出去。

妈妈那“净画些没用的”点评浮上心间,曾经的画纸被爸爸随手塞到垃圾桶的画面闪现,兴奋过后、林一简情绪反而低落下去。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分享的事。

林一简这么想着,心底却隐隐期待能有什么声音回应她,就算是那种很讨人嫌的忍笑声也没关系。

意识之中一片安静,并没有出现什么多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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