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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的年级主任没有多说别的话,而是看着少女从教室里搬着椅子在教室门口走廊的墙边,然后蹲下身,淡定地翻开厚厚的复习书,对照着教材,一点点写着。

秋月朝阳落在她的背影上,长睫低垂散着淡淡光圈,她神情恬静,目光坚定,手下握着中性笔快速涂写。

创三一班所有人都投来好奇的眼光,他们张望着,看着陈蝉衣的决心。

有些人走得很慢,当她意识到了,便不会掉队。

陈蝉衣知道,她一个人可以的,可以做到。

创三一班第一个被罚在走廊补作业的人出现了,但是班里的同学并没有嘲笑她,而是和她共勉。

在这个班级里能够呆下去的,哪个不是吃过学习的苦头?

只要能够一起上进,一起进步,与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伙伴。

“陈蝉衣,加油!”有个女生趴在窗边对着陈蝉衣喊道。

是往日那个安安静静的女同桌,陈蝉衣微怔,抬头看向她,却注意到教室里很多个眼睛都在看着她。

陈钊也暗暗给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还有女生将坐垫放在了陈蝉衣的身下。

陈蝉衣的鼻尖有些酸楚。

不过她庆幸李潇今天没来,不然看到打赌的对手此时如此落魄,陈蝉衣怕被他嘲笑。

接下来是无尽的绝望。

陈蝉衣知道自己复习书剩下的三分之一都是难啃的骨头,她本身物理学科就比较劣势,想要短时间补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绝望的并不是填不完的题,而是自己落下的功课,复习书的没翻一页,知识点便零碎地消失在她的脑海。

而教室里,老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复习,陈蝉衣感觉无尽的压力要将自己吞没。

从一开始自信气傲的她,到现在绝望到想哭的她,只需要一本物理复习书。

一轮复习是高三所有知识的系统性复习,芝麻大的知识点都被收纳在书里,铺成了密密麻麻的网,没一点都不错过。

陈蝉衣越写越觉得陌生,像是跌落在深井里,下面是无尽黑暗。

食指弯曲着,陈蝉衣咬着关节的位置,焦虑不安的情绪让她咬得很用力气,机械性的行为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陈蝉衣才后知后觉停下这种行为。

她像是阴暗的老鼠,心虚环顾四李,生怕有人发现她病态的怪癖。

教学楼安静的走廊,除了来回巡视的年级老师,并没有旁人。

也没有人注意到陈蝉衣。

她急躁地翻着物理的教材,咬着的位置也从手指便成了手腕,红痕夹杂牙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很刺眼。

陈蝉衣无助地趴在小椅子上,坚持补完复习书。

因为下笔的力气控制不住得大,导致她的手不断颤抖。

“陈蝉衣。”有一个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声音响起的时候,一切杂音在陈蝉衣的耳朵里都被淹没,只有那人的呼唤最为清楚。

熟悉的佛手柑清香驱散了她的不安。

陈蝉衣松了嘴,猛然转头往身后看去。

李潇就出现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像是从某种宴会上匆匆离开,大衣下是裁剪工整的白色衬衫,衣尾扎在黑色的西装裤里,颈部黑色领带松垮并不规矩,袖口白色衬衫露出一截,上面沾染湿润的水渍。

整个人像是淹没在黑色的悲哀里,只是眸色一如往日那般冰冷破碎。

当他靠近陈蝉衣时,这种悲哀也染上了她。

李潇在她身边弯腰蹲下,和她保持同样的姿势。

他的目光不在陈蝉衣写的复习题上,而是陈蝉衣的食指和手腕上的咬痕。

陈蝉衣沉默着,等他再次开口。

冷白修长的手在她眼中,距离自己的手指越来越近,在快要触碰的时候。

陈蝉衣像是刺猬一样猛然作出警惕,她躲闪着往后退。

于是那只手停下来了。

“你怎么也会受伤?”他轻声问她,略带三分关心。

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人突然发声那样不自在。

“不管你的事。”陈蝉衣却并未听出他的好意,而是冷声道。

她将手藏进肥大的校服袖子里,就像李潇之前藏着手腕上的淤青那样。

“嗯。”后者应着,情绪没有太大波澜,然后起身。

陈蝉衣余光注意着他的动静。

他好像没有心情再注意她,就离开了。

还顺带关上了教室前门,陈蝉衣感受冷风吹过自己的耳边。

一切归于寂静。

陈蝉衣松了口气,将脑袋埋进物理书里,她一上午没感受到的羞耻心姗姗来迟。

她不想让李潇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无论是被罚在走廊补作业,还是口欲期焦虑犯病的模样。

可是刚刚一瞬间的安心却不是幻觉。

陈蝉衣清楚地意识到,当李潇出现在身边的时候,那股莫名的心安如潮水淹没着她。

如果这种方法有用的话......

于是中午放学,所有人都离开后空荡的教室里。

少女从门口探出脑袋望向李潇的位置,她挪动着自己的小椅子,上面摆着三四本物理书。

安静片刻后,她小声问了句:“你可以帮帮我吗?”

胆怯又礼貌。

和说出那句“不管你的事”冷冷的模样判若两人。

反正大女子能屈能伸,陈蝉衣相信李潇不会和她计较。

和昨天那个病恹阴郁的少年几乎判若两人。

上课铃响起,回荡在走廊上。

陈蝉衣抿着唇没开口,李潇还是看她。

只是目光从眼睛转移到了她湿润红肿的嘴唇上。

李潇嫌弃看他一眼:“得。”

两个人在半山道歇了会儿,朱子星没带水,管他借:“兄弟,水借我两口。”

李潇摊手:“我没有啊。”

“我靠。”朱子星真服了,“兄弟,你爬山不带水啊?”

李潇也斜他:“兄弟,我不像你这个土堆爬上去都要喝水。”

朱子星又说:“对了,祁连回来了。”

他换了话题,李潇那双眼睛终于有了些微小的波澜:“怎么回来了?”

他记得祁连去了沪城,那会儿上学时候,祁连就是他们中最有钱的一个,家境殷实,他爸爸开了家台球厅,家里对他要求并不高,倘若成绩不出色,回去继承台球厅也是好的。

李潇出狱的时候,就已经听说祁连去了沪城,他家里发展得更好了,搬去沪城理所当然。

“还能因为什么,他爸病了,肝上的毛病,现在找匹配的肝源多难你也知道,他家里房子店铺都给卖了,现在回来打工。”

朱子星说得平静,李潇却是愣了愣。

有时候命运确实是无常的东西,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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