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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神色肉眼可见得一僵。还没想好怎么回,就听陈蝉衣接着问他:“你喜欢我吗?”
“……”林文白张张口,却只是哑然。
看着他这副几近等同于默认的模样,陈蝉衣心底有些讶异,还真是啊。
不过面上不显,她思考着,该用什么措辞接着往下说。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免单?
陈蝉衣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那个服务员已经要打开平板操作了。
见状,她紧忙伸手,手指按在他的平板上,拦住他:“不用,我们是聚餐……”
如果真的要按照这种情况来免单的话,费用应该是要这个服务员自己来垫。
一个包厢的消费不少,虽然不知道这家店的服务员工资多少,但是按照正常价格来算,应该抵得上他一个月工资吧。
陈蝉衣心里涌上一抹愧疚,离得近了,她看着他清俊的眉眼,干干净净的眼眸注视过来时,虽然没什么情绪,但是她却平白觉出一种坚韧可怜的意味,便更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她语气更加柔和了点,好声好气地同他解释:“真的不怪你,我自己也没注意,何况只是一条裤子而已,我换好再洗洗就是了,一条裤子也没多少钱,真的不用免单。”
话落,见他还想说些什么,她便又补了一句:“再者说,我们是同事过来聚餐,你免单后,这个人情也不好算。”
言外之意:你这样做非但没有必要,还会让我的同事承受一些非必要的人情困扰。
夏行舟意识过来,怔然一瞬,垂下的眼睫盖着的眸中蓦然有点无措。
心烦意乱。
不止是因为回忆,还有现在,床上,依稀留存着她的味道。
说不上来太具体的描述,但是总记得是她独有的气味——馥郁花丛又带点甜甜的味道,犹记得在脖颈,发丝间更加明显。
靠在浴室门口,李潇淡淡拧着眉,手指按在屏幕上犹豫半晌,对话框里的文字删删减减,还是选择不打扰。
只是回了卧室躺在床上,总感觉心中郁气未消,闷得慌。
闭上眼,眼前黑暗中浮现出的是他在火锅店门口看见的画面……那两人离她那么近,眼神令人生厌。
还有在车上,她看过来的,眼瞳亮着,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
工具……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别人……
她的表情历历在目,他甚至还能想起她说这话时,唇角扬起的弧度,发丝遮在脸侧的角度几何,阴影深浅。
好奇怪,明明当时车内光线不算好,但是他偏偏就记得很清晰。
清晰到想忽略都忽略不了,连同她说的这些话。
睁开眼睛,李潇盯着眼前头顶的天花板,阳台泄进来的月光白色纱幔一样在上面缓缓游动。
片刻昏沉又片刻清醒,李潇盯着夜色,静静想着。
GROW在老城区的商圈,公司楼外风景秀丽,道边种满梧桐,潇干粗壮,宽大的潇叶枯黄着,落了满地的金黄。
这里周边几乎都是小洋房,楼也不高,GROW的公司楼全高就十层,玻璃幕墙的外立面充满科技感。
陈蝉衣跟着同事一起过来,一楼有人接待,男人一身休闲套装,自我介绍叫白睦凡,是公司副总,也是日后新项目组的总负责人。
几个外派的同事一一向他问好,陈蝉衣跟着话,也叫了声白总。
“不用叫什么总的,就叫我老白就行,大家都这么叫。”
他弯了弯眼,语调轻松。
环视一圈,白睦凡的目光在陈蝉衣身上不着痕迹地停了一瞬,接着道:“给大家做了工牌,然后安排的工位在七楼,和我们公司的项目组在一起,我们现在先上去还是先熟悉熟悉公司?”
陈蝉衣没什么意见,站在人群后等着随着其他人一起走。
目光在大厅环视一圈,收回视线时,几个人往电梯去。
先上了七楼,和组里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是领工牌选工位。
白睦凡就站在旁边,同他们介绍着。
虽然之前就在PPT上看过公司环境,但是过来之后,设身处地,发现GROW的环境不但不比起腾差,好像还比起腾更加舒适点。
看过工位,电梯往下走,从一层开始,白睦凡一一领着他们逛了一圈。
最后,从九楼退出来,进电梯前,他道了声:“十楼是我们李总的办公室,他今天不在,我就不带着你们看了。”
李总?
陈蝉衣站在后面,不知怎么,感觉要一束视线。
抬眼时,正巧与白睦凡对视一瞬。
有点疑惑,却见他率先移开视线。
电梯门开,有人接话:“早就听说李总年轻有为,能一手创办GROW,确实厉害。”
陈蝉衣闻言,目光投向说话的那个人——就是昨晚与她在饭前“开玩笑”的那位。
有点无语地收回视线,她没放在心上,跟着进了电梯,自动屏蔽旁边人说话,发着呆。
一个问题从昨夜开始,困扰她到现在:在李潇家里看见的那张照片,到底是不是她班的毕业照?如果是的话,那李潇家为什么会有那张毕业照?他不是和她不一个专业吗?
昨晚犹豫好久,她在思考该不该问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还是先不问了。
毕竟毕业照大同小异,都是穿着学士服站几排照个大合照,再加上那晚她就看了一两眼,也没看清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她班同学。
万一是李潇自己班里的毕业照呢?她认错了,还贸然去问……想想就尴尬。
再加上,也确实想不出什么理由,会让李潇保留她班级的毕业照。
昨夜,她的头发散在滑腻的床单上,随着动作的起伏散乱,有时还会缠在他的手指。
她喊疼,他以为是自己太用力,停下看她。
看着她湿红着一双眼,声音还带着点腻,对他埋怨不要压我头发。
李潇才恍然,失笑着从自己指间脉络中揪出缠绕着的曲线——她的直发变得弯弯绕绕的。
一下下将她的头发归到耳侧,他低声说着抱歉,她也不生气,哼哼唧唧抱他,小声说你继续吧。
身体的触感,声音的起伏,还有视线中她雾蒙蒙带着点水汽的眼眸,都在此时消失于眼前。
只有味道还残存,附在真丝的枕面,沉在轻薄的被褥间,浅浅淡淡,却实在还残留着些许,一寸寸,与柔软床面一起,将他包裹。
如梦似幻,或许本就是做梦。与她正式相识的这几天,触碰到她时,对上她的视线时,都像是做梦一样。
从床坐起身,李潇终是受不住,站起来,拉开卧室与露台的那扇玻璃的推拉门,冷风灌进,吹散了脑中纷乱的思绪,清醒许多。
流通的气流微微扬起门边的纱帘轻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