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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心里闪过一瞬的古怪。
难不成闻家?子弟都会做木活吗?
隗喜决定与?他聊一聊,她问:“你从前一直是住在?这里吗?”
问完她想起来这人是要亲一口才愿意答一句的,正要皱眉,就听他没有情绪的声音说:“修炼住这里,不修炼出去斩妖除魔。”
这个回答并?不算意外,隗喜想到他最后被拔仙髓的事,声音更轻柔了?一些:“你的木工做得真?好,是你爹教你的吗?”
提到流光真?君,闻无欺浓长的睫毛垂下,削木头的动作一顿,语气很平静:“不是。”
隗喜眨眨眼,好奇道:“那是谁教你的?”
闻无欺继续削木头,眼睛都没抬:“没人教。”
“没人教?”隗喜皱眉,看着他一手漂亮的活,柔声说:“可是你做得这样?好。”
闻无欺看她一眼,很快挪开目光,低声说:“你觉得好?”
“我觉得很好。”隗喜不吝啬于夸赞,点头。
闻无欺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似乎唇角翘了?一下,隗喜正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时,就见他已经?恢复了?漠然的样?子,道:“木头很好玩,你觉得好,我可以教你。”
“……恐怕我学?不会,还是算了?。”
他到底是怎么用这样?疏冷的语气说出木头好玩这样?的话的?
隗喜又想到先前他说那很多个“闻无欺”都是他在?自己和自己玩,难不成……木工做得好,也是因为?无人陪伴,他自己和自己玩?
隗喜想到世人流传的关于流光真?君的事,他本是樵夫,如一般人一样?娶妻生子,后因魔道盛行,四处灾祸,村子被袭,他拿起砍柴刀护住村民,以杀戮入道,踏上问仙之路。
只不知,那时闻无欺多大?
隗喜不知道他娘是否是那一次亡故,也不想戳他心去问,只好奇问道:“你是几岁开始修炼的啊?”
闻无欺面无表情:“九岁。”
隗喜察觉到他的周身的气息更沉寂了?,似乎不想多谈下去的样?子,她就不打算问下去了?。
可没想到安静了?会儿后,闻无欺主动开了?口。
他的声音依然是平淡而没有什么情绪的,似乎只是想与?人说一说而已,“三岁的时候,我娘死了?,我爹为?了?守护百姓,和我分别,我一个人在?村子里长到了?五岁,五岁后,战事起,我离开了?村子,靠着乞讨生活,九岁时,被人捉去相公馆,打死了?人,逃命时被我爹救下。”
闻无欺说这些时,手里的活没有停下来,只是平淡地陈述着。
隗喜听罢,想了?一下,心忽然像是被人拉扯着一般,沉坠坠的,她没吭声。
她不要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她怕以后会对闻无欺心生怜悯,再也下不去手,也骗都无法去骗。
闻无欺见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偏头看她一眼,只见苍白羸弱的女?郎垂着眼睛坐在?树桩上,小小一只,眉头微蹙,似乎叹了?口气,不知她在?为?什么发愁……
可怜又可爱。
闻无欺收回了?目光,漆黑而空荡荡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神采,他看了?看面前已经?搭出地基的屋子,低头又加快了?速度。
天黑之前搭好,能?挡风,不然她这样?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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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隗喜吃过闻无欺烤的鸡,听着叮叮咣咣的动静有些昏昏欲睡,等她差点从树桩上倒下来时,一双手扶住了?她,她抬头一看,闻无欺正蹲在?她身旁。
他抬起那双古井一般无波的眼,脸却?温润如暖玉,他淡声说:“我给你做了?一只躺椅,简陋,但能?睡。”
说罢,视线往她身侧看去,隗喜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了?一只新打出来的躺椅,做得很简单,堪称简陋仓促,但边角打磨得十分圆润。
隗喜看了?许久,才抬起眼看向闻无欺,对上他的眼睛,她竟是有些想躲闪。
她确实躲闪了?,站起来轻声说:“谢谢你。”
闻无欺没做声,只是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没有离去,站在?隗喜身旁的存在?感强烈,她当然没法当着他的面就这样?施施然躺下,她抬头又看他,面带疑惑。
他此?时上半身裸着,雄健的身躯十足有压迫性,他盯着隗喜,依然是本能?一般稍稍俯下身。
……他显然是来讨要好处的。
隗喜心里生出些无奈来,这一点倒是无论哪一个闻无欺都不变。
她看了?看那张躺椅,仰脸,只是这回没有吻在?他唇角,而是在?他脸上轻轻印了?一下,随后便?转过了?身,再躺椅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她没看到,也没听到,闻无欺在?她亲吻过后,轻轻喃了?句:“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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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喜睡觉是不受干扰的,没办法,身体这样?差了?,总要养成随时随地都能?让自己休息好的本事,等她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
她想起来之前在?飞舟上时,闻无欺经?过一晚上后就恢复如常,不仅身体重新变得温暖滚烫,也 恢复了?神智,她忙抬头朝身侧看去。
身旁叮叮咣咣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残余的夕阳下,出现在?隗喜身旁的是一栋新的木屋,不大不小的一间,却?不见闻无欺人。
隗喜站起身朝木屋走去,推开门,里面没人,只有一张床和一只浴桶。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床,那床打得特别大,几乎占据这间小木屋的三分之二,三个人在?上面滚都没有问题,那上面还铺了?一层看起来很柔软的类似棉花的植物。
“你在?找我?”身后的男声出现得很突然。
隗喜还是被吓了?一跳,快速回头,就见昏昧的天色下,他手里捧着一束红艳艳的山花站在?那儿。
白玉一般隽美的脸,艳红鲜妍的山花,风吹过,他乌黑的墨发被吹拂着轻轻飘扬,他面容沉静,眼神清漠,见她望过来,一双眼睛里才出现了?点生机,眼波流转一下,只一下便?尽是风流。
她扶着门框,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紊乱。
隗喜觉得自己发病了?,发病得这样?突然,心脏砰砰砰乱跳,快要从胸膛里跳出去,她捂着心口忽然有些喘不过气,呼吸都急促起来。
凡人的呼吸粗沉,在?夜色下这样?清晰,闻无欺朝前一步,揽住了?她,他一直淡漠的眼盯着隗喜看,眉头都皱了?起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往屋子里去。
不过两步的距离。
隗喜被他放下时,手却?攥着他的衣袖,她脸色白得如深冬的雪,她看向他手里还拿着的花,“这个……”
闻无欺仿佛此?时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花,他将花轻轻放到隗喜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