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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你很正常,如果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你,难道不是因为你有毛病吗?
喜不喜欢我不是最烦扰我的问题。我现在到底在烦什么呢?我镇定地把自己条理清晰地剖析完整,就像法医面不改色地剖解尸体,把每个器官都清清楚楚地分出来一样,把埋在心里最大的恐惧给挖了出来,伴着一直在心底喧嚣的声音直白地去面对,不停地反问自己——
我真的配吗?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总想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搜集起来双手捧上。然后你发现,你自己本身才是最不好的,价值最低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如果唯一解,和最优解的误差的也太大了。
那么它真的配得上解这个谜题吗?
我觉得我可以很快地调整过来,如同在肖家回来、在公司回来那样。但事实截然相反,摇摇欲坠的平衡已经被打破,我开始不敢说话,每次和别人讲完话之后都会不住地复盘想我有没有什么话说的不对;每天都禁不住地胡思乱想;每天都在不停地自我贬低,自我斥责。
我一直喜欢木心的一句话:人是导管,快乐流过,悲哀流过,导管只是导管。各种快乐悲哀流过流过,一直到死,导管才空了。
但那段时间,那个导管淤塞了,它生出了一条通往深渊的分支,所有流动的情绪都毫无例外地流去了那儿慢慢变质,然后积累在那条短短的分支里腐化发臭。
臭味一直在说:你好差劲啊。
它扯长声音,带出温柔的音色,里头盈着一片恶意:不要找借口了亲爱的潇宝,不要骗自己了。
它逐渐浓稠,它一锤定音:
或许亓官玺人生唯一的败笔,就是让你成为了他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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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明白,我心态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我甚至在回想男朋友以前不安的样子的时候觉得他脑子有问题,在男朋友每次表达出温柔的时候惶恐和自卑。
淤泥和我说,你怎么配得上?他也很奇怪,怎么会不安呢,你明明就像一个病毒,寄生在他身上,如果离开的话就完全失去了生存能力。
我想和男朋友求助,可我每每张口,舌头就像吊着一个千斤坠,沉得无法抬起来。
说这个太矫情了。
如果你觉得你失败,那你应该去努力做那些可以成功的事情。
如果你毫无价值,配不上这么好的男朋友。那你就去做配得上他的事情,去磨练自己,而不是在他耳边说自己太废物了,自怨自艾。
因为他能做什么呢?
这完完全全——亓官潇,你听好——这完完全全就是你的问题。
你要他停下来等我吗?
或者往后退来到我身边?
这种想法自私透了。就像跑步一样,你落在了后头,难道你要前面跑第一的人停下来等你吗?
有天晚上,我做了一个诡厄至极的梦,梦里有肖家的人、有公司里的员工、有家里的管家和佣人、还有一地萎落的红木棉,最后是男朋友踩着花泥缓缓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声是沉稳的、熟悉的,“啪嗒”“啪嗒”,却让我听着心头慌乱至极。我想跑,但四周的空气凝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我没有退路,只能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慢慢靠近我。
视野里浮现了他的鞋子。
这时候,我听见了别的声音——
声音来自不同的人,起初这些声音是杂乱的,嗡嗡的无人知晓他们在说什么,慢慢地,他们的声音越发清晰,敲打着我的耳膜。
他们说:“这就是亓官玺的男朋友?”
“我还以为会找势均力敌的人呢,没想到只是一朵小娇花。”
“虽然没有什么用,不过脸长得好看啊。”
“没想到亓官玺也会这么肤浅。”
“真的没什么用呢,什么事情都不会。”
“怎么会有勇气站在亓官玺旁边?不觉得玷污了吗?”
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语气中的嗤笑和轻蔑慢慢重合成了一把锋利的剑,然后,不约而同地,他们开始说同一句话:“滚吧——不要在连累别人了——废物就该去垃圾桶——滚吧!”
然后剑落了下来。
正中红心!
目标被狠狠地刺透。
我浑身发抖,瘫坐在原地,鞋子越来越近,最后在我前方停住,我惶惶地抬头,对上的墨黑瞳仁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一直知道男朋友虽然长得艳丽,但面相是冷的。匮乏表情看过来的时候,子夜般的冷眸深处会浮开足以刺死人的凛冽。
男朋友见我这个模样淡淡地、高高在上地笑了,眼里的失望已经聚成了一场海啸,打算下一秒把已经奄奄一息的人狠狠卷起再重重摔到地上,或者直接在风浪中将我躯体冲散、毁尸灭迹。
他微微俯身,凉如冰块的手指抬起了我的下巴,冰冷无机质的瞳仁毫不留情地打量着我,随后,秾丽眉目间不屑绽开,“我真不知道我以前,看上了你什么。”
——我满头大汗地惊醒,瞪着眼睛急促地喘息。
房间内还是一片漆黑,我听见男朋友平缓的呼吸声,热乎乎的手臂搭在我的腰上。
梦是相反的、都是相反的,不用在意。
不用想了,只是一个噩梦。
我抓紧男朋友的衣服,努力平复心跳。
我恍然大悟,或许去肖家真的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它掀开了我岁月静好的自我欺骗的画布,让我直面自己的价值。
而股东们对那份提案的评价如同尖锐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划破了我给自己戴上的自信假面,面具下面是自私的我,无用的我,矫情的我,懦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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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黏男朋友,颇有当初我刚醒时男朋友粘着我的样子。睁眼闭眼都在想男朋友现在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如果他在家的话恨不得能贴在他的皮肤上,如果不能皮肤相亲,那至少也要坐在一块,靠得近近的,我只要抬头对着他笑,就可以得到他给我的一个吻。有时候我会想不如我再生病一场,最好每天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这样男朋友就得一直照顾我了。
然后清醒过来,更加唾弃自己。男朋友已经这么忙了,你为什么还要为他添堵?
周末的时候,我会拉着他赖床,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转过身牢牢把他压住,他无奈地喊我名字,我闭着眼睛打着假鼾等他的迁就。
如果要去做饭,男朋友即使不帮我打下手,也要在我身边,最好是我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地方。
我像是男朋友的小尾巴,一条有皮肤饥渴症、有性瘾的小尾巴。白日不宜宣淫,那至少也要皮肤相触,牵手或者拥抱,要时时刻刻都体会男朋友的体温;夜晚当灯暗下来的时候,感受男朋友在身体里面的律动,性爱是抚慰不安全感的良药,一切坏情绪能够堙灭在一片白茫茫的快感的浪潮中。餍足的男人也格外好说话,你可以讨更多好听的话,也可以像孩子一样撒娇,享受专属于你的纵容的笑。
虽然男朋友对我的粘人模样颇为受用的的样子,但有一个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