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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郁跟在他的身后,远远地,失魂落魄地。

他看见他走进便利店,看见他在路上救了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孩,看见他打开“百事可靠”铺子的卷闸门,轻快地走进去。

隋郁像钉子一样站在街角。街上人来人往,万物模糊。唯有一个人是清晰的。

“……我能看清你,向云来。”隋郁的头靠在椅子上,他清晰地看清了向云来的面孔,目光充满噬兽的贪婪。

他轻轻地触碰向云来的脸庞,动作愈发大胆。眉毛、鼻梁,直到柔软的嘴唇。一种想更靠近、想品尝的冲动控制了隋郁。

意识仍处于混沌状态的向云来,毫无还手之力的向云来。

隋郁最终压抑住自己。他牵着向云来的手,把他冰冷的手指搓得暖而热。

向云来手机响起,是任东阳打来的电话。隋郁挂断电话,直接关机。此时向云来的目光终于聚焦,他认出了隋郁。

先落到隋郁手心的是发抖的象鼩。隋郁随手把象鼩放在银狐头顶,问向云来:“认出我是谁了么?”

向云来:“……隋老板。”

隋郁:“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向云来:“不知道。”

隋郁:“在我家。”

向云来:“……你家这么小?”他慢慢坐起,嘀咕,“你不会真是杀猪盘吧。”

能开玩笑,也就是恢复了。隋郁放下心来,问:“什么是杀猪盘?”

向云来看起来还是有些晕。他坐了好一会儿,才能够自行站起来。柳川和方虞在院子里急得转圈,看到向云来才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方虞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我不会再袭击你了,我保证。下次如果你要巡弋我的海域,我会让你找到我的自我意识……”

向云来立刻说:“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就……”

隋郁揽住他的肩膀,手上抓着象鼩,不让它跳到方虞身上:“不行,接下来一周都不行。”

向云来没有坚持。他回到家里冲进厕所吐了两次,最后虚弱瘫在沙发上。

对身体的影响还是其次,他知道最麻烦的是自己的海域。他人的海啸会直接对巡弋者的海域造成影响,这种影响被称为“震荡”,持续时间短的几小时,长的可达十几天,太严重的,甚至会损伤巡弋者本身的海域。

柳川和隋郁把他送回家后离开了。隋郁叮嘱他如果有不适务必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向云来在沙发上趴了很久,直到外头明亮的天色彻底暗下来。他忽然非常想念向榕和萨摩耶。象鼩趴在桌上,连装哭的力气都没有,用一张纸巾当被子,盖住自己。

有人从门外走进来,在桌上放下一份食物,温暖的手盖在向云来的额头上。

“怎么了?”任东阳把外套放在一旁,坐在沙发上,低声问,“体温倒是正常,还有哪儿不舒服?”

向云来吃了一惊。他有些慌张,忙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你手机关机,我有点担心,过来看看你。你果然出事了。”任东阳把他按回沙发上躺着,“小云,这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

任东阳很少开这种玩笑,更不擅长说笑话。向云来掏出手机开机:“对不起,我不知道手机关了。”

“发生了什么?”任东阳轻抚他的脸,“今天跟谁在一块儿?隋郁?”

他仿佛不经意地说出“隋郁”的名字,向云来心头却忽然战栗。

任东阳落在他面颊和鼻尖的手指,让他想起今日隋郁那怪异的抚摸。

隋郁碰他的时候,他仍混沌着,但意识已经渐渐清醒。落在脸上的指尖非常谨慎,但带着不舍得停下的执着,仿佛从未触碰过他人肌肤一样,反反复复轻抚。

“没有。”然而向云来脱口而出。

第16章

向云来没有隐瞒过任东阳任何事。他是向云来和向榕仰望的对象。向云来完全信任他,把他当作兄长和引导者。

到后来,任东阳带着向云来兄妹来到王都区,他在向云来心中成为了“恩人”。

多重身份加持,向云来对他只能坦率,也只能尽可能地顺从。大多数时候,任东阳都是温和的,他分寸恰当地担任向云来的恋人,即便知道向榕不喜欢他,也总是关心向榕的动向。

任东阳只在一件事上强硬,那就是巡弋向云来的海域。

他此时也正打算这样做。水母从他肩头一只接一只地浮起,围绕向云来。向云来要起身,但任东阳把他按在沙发上。

“放心,我已经关门了。”任东阳说,“放松,听话。”

他的吻即将落到向云来额头,向云来挡住了。

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

任东阳:“嗯?”

向云来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解释。同为向导,任东阳巡弋的能力比不上向云来,他无法深入任何人的深层海域,只能在浅层海域活动。不深入深层海域,就不能窥探向云来的记忆和前意识。向云来以往都很欢迎他的巡弋,但今晚不行。为什么不行?他想不清楚。即便任东阳无法看到他的记忆……他被隋郁触碰的记忆。

这不是向云来第一次遭遇海啸。他和任东阳之间有一套已经习惯了的、纾解震荡的方法:他们会经历一场淋漓的情事,并让任东阳巡弋浅层海域,驱散负面的影响。在任东阳的家里,在能俯瞰整座王都区的宽大卧室里,任东阳会做向云来想要的任何事,只要能抚慰向云来的痛苦。

任东阳说过,那些时候的向云来“非常有意思”。向云来有时候记不清自己提出过什么要求,说过什么话,但在隐约能回忆起来的片刻里,他确实和平时完全不同。他常常会被这些回忆弄得面红耳赤,捂脸沉默。

“怎么了?”任东阳对沙发上的向云来笑道,“我们小云有秘密了?”

“我不想在这里……”向云来寻找理由,“榕榕会知道的。”

任东阳盯着向云来的眼睛,良久后直起身,放过了向云来。“吃点东西吧。”他把带来的晚餐打开。

向云来边吃边盯着任东阳。任东阳没有再追问,起身收拾铺子里的东西。

象鼩在桌上呼呼大睡,任东阳戳戳它小脑袋,象鼩睁开黑豆眼,和他手指打起架来。

水母环绕象鼩上下浮动,象鼩抽出一根牙线棒,气势汹汹地和它们对峙。

任东阳很快伸手捞走水母,掌心溢出轻雾。

“我走了。”任东阳拿起外套,揉揉向云来头发,“精神调剂师的培训班,不想去就不用去,你开心就行。”

向云来点点头。

任东阳:“觉得不舒服就来找我,好吗?”

他也没再提让向云来去上学的事儿。

向云来又开始沮丧:是因为我拒绝了他?还是他对我失望了?任东阳的出现并没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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