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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客人家里为其按摩,但暴雨让计划不得不取消。客人打来电话,语气很恶劣,问方虞是不是看不见路摔死了。柳川一下被这句话点燃,像个即将爆开的炸弹,抢过手机结巴半天:你,你才死了!
方虞从他手里抠出手机,胡令溪则笑得前仰后合。他已经看出眼前的双人组合性格迥异,方虞灵活、讨喜,柳川却不善言辞,甚至在表达上有一些笨拙的困难。得知这个恶劣的客人出手大方,他俩很为失去这个珍贵的客人而懊恼,胡令溪问:那你可以给我按摩吗?我照价付款。
出乎意料,眼前两人却没有立刻答应。方虞怔怔的,露出有一点勉强,又有一点无措和惶恐的笑容。柳川则仍旧黑着一张脸,凶狠瞪着胡令溪。胡令溪后知后觉,这是倔强的自尊心在作祟,他们不想得到施舍。
但方虞的手按上胡令溪的肩背时,猜疑烟消云散。他甚至发出了惊奇的声音:你的肌肉怎么这么僵硬!
胡令溪躺在四张椅子拼成的床铺上接受了一次质量奇高的按摩。他浑身被按得又酸痛又舒畅,像死了又活过一趟。方虞在水盆里洗手,胡令溪挣扎着起身,柳川就端坐在他身边,一脸的紧张。
胡令溪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的朋友,绝对是王都区最出色的按摩师。
柳川的笑容从乱蓬蓬的头发下绽放。他笑起来不顾形象,嘴巴咧得夸张,但眼睛明亮。
“我当时就很喜欢他了。”胡令溪说。
他留下了方虞的联系方式,顺带也骗了柳川的电话号码。他在微信上加柳川,一天好多问候,没话找话聊。柳川很少回复,偶尔来一句:你很闲?
胡令溪频繁地约方虞来做按摩。但方虞的日程排得很满,他跟柳川只能每周见一次。胡令溪渐渐察觉,想让柳川高兴,只要夸方虞、让方虞高兴就行。这个有些笨拙和呆板的青年人,在方虞身上维系着自己悲喜。这种不太健康的关系让胡令溪开始担心起他来——尤其他发现,方虞有时候会刻意操纵柳川的情绪。
“……我还在盘算怎样让他俩变得健康点儿、正常点儿,计划才实施一半,方虞就没了。”胡令溪说,“你知道方虞和柳川过去的事情么?他总是不肯跟我讲。”
向云来:“那我也不能讲。”
胡令溪:“你对待别人的海域如果有那么严格就好了,兄弟。”
向云来:“怎么了?我可从来没进入过你的海域。”
胡令溪吐出一口烟,他吸得很凶很猛,那支烟已经快要燃尽了:“真羡慕你。我只是最普通的向导,没办法进入他的深层海域。我想了解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雨声中,两人耳朵同时一动,同时起身,胡令溪抢先推开了酒吧的门。哭够了的柳川从地下室走了上来,站在吧台边上连打几个喷嚏。
“有事一定联系我,柳川,记住了。”把柳川交给胡令溪是安全的,向云来骑着电瓶车回铺子了。
胡令溪拿过擦杯子的抹布按在柳川头发上,柳川筋疲力尽地靠着胡令溪。他像一头被雨淋湿的大狗,正乞求温暖和安慰。胡令溪吻了吻他的头发:“我送你回家吧,快洗澡,换件衣服,别着凉了。”
“……不想回去。我不知道怎么跟爸妈说这些事。”柳川的声音闷闷的,“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第87章
从进了胡令溪家门开始,柳川一直没怎么说话,寥寥几个词语,好了,嗯,可以,都是回应胡令溪的。关于自己和方虞,他总是保持沉默。
方虞还在的时候,柳川时常聊起方虞。方虞没了,名字和人被他埋进心底。
脚趾的伤很严重,基本上从柳川坐上胡令溪的机车开始,胡令溪就没让他的脚落下过地。给柳川脱鞋后,胡令溪发现袜子因为血粘结在伤口上,不得不用剪刀和酒精辅助弄掉。浸透双氧水的纱布盖在伤口上,瞬间翻起泡沫。
胡令溪知道柳川很能忍疼,但他落手很轻,并不希望他疼。迅速处理好伤口,周密地贴上防水的无菌敷料,胡令溪抬头问柳川感觉怎样。
他微微一愣。柳川坐在椅子上,穿运动短裤的双腿朝胡令溪打开,满是泥水和雨水的痕迹。察觉他的目光落在鼓起的位置,柳川弯着腰起身:“我去洗澡。”
他很能忍疼。同时疼能让他兴奋。
胡令溪的手从宽大的裤管里伸进去,柳川一激灵。向导把他按在椅子上,吻落下来。柳川顿时从脸颊到耳朵都通红,因为羞耻和难过而很轻地嘟囔:“不好意思。我没有……我不……”
胡令溪把柳川抱起,走进浴室。
“疼会让你这样吗?”胡令溪问。他搬来椅子让柳川坐着,自己则站在柳川前面为他清洗身体。他自顾自地说话,讲店里的事情,他在巷子里被半丧尸人小孩打劫了23块钱的事情,然后就是这一句。
热水淋得柳川发抖,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胡令溪给他洗头发时,他忽然靠在胡令溪赤裸的腹部上。人体的温度让胡令溪怔愣,散发香味的泡沫粘在皮肤上,很滑腻。
“不是因为疼。”柳川的声音几乎淹没在水声里,“是因为你。”
这句话太可爱,太过分了。胡令溪捧着他的脸,把他吻得呼吸急促。柳川无论是兴奋时还是最亢奋时,都很少喊叫。他好像总是忍耐着什么,仿佛疼痛和因此带来的快感都是一种耻辱。有的人确实会这样。但耻辱有时候反而是更绝妙的催化剂。
在热气氤氲的浴室里,胡令溪帮他处理了一切。
吹干头发,他们躺进了松软的床铺。
“不。”胡令溪挡住了他伸来的手,抱他像抱一头失落的小狗,“不要做。你今天很累。”
他们亲密地贴在一起,胡令溪轻轻抚摸柳川的头发和背脊。柳川很喜欢被他这样对待。很快,柳川蜷缩着哭了起来。
他有无数要哭泣的理由。胡令溪非常耐心。在安全和放心的氛围里,柳川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自己和方虞过去的事情。
我和他交朋友的时候他只有那么小,比我小多了。当时他的眼睛还能看到一点点光。
那你是他的哥哥了。
但我没有保护好他。治眼睛的钱被人偷走了,在我眼前被偷走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当时也很害怕,对吗?
柳川说了更多更多。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蓄意杀人,他想为方虞铲除噩梦的根源。但他那个年纪,根本不明白怨恨一旦扎根,轻易无法拔除。他陪着方虞在河堤上坐了很久很久,看人们处理丧尸人的尸体。回家的时候他牵着方虞的盲杖走在前面,方虞带着哭腔在身后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恨你了。
胡令溪渐渐明白困住柳川的是什么。若当日与小偷面对面的是胡令溪,他根本不会在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