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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刀割一样。
他们住的,原本是杨之?简的居所。
这里的格局,她比郑玄符他们要熟悉的多,到了里头,她随意把卧房内的一个暗门推开,里头露出一间小室。
郑玄符当?即目瞪口呆,估摸是住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有发现这儿竟然还有这个门道?。
她对郑玄符颔首,然后就进去了。剩下郑玄符在门外干瞪眼。
郑玄符请她进来避风,不全为着那点怜香惜玉的心。更多是想要试探一下齐昀的反应。
这人在邺城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府邸上就是个男人窝。有那么几个女?子,也?全都是身强力壮干粗活的仆妇。至于和其他权贵人家豢养貌美家伎,那根本都见不着。招待客人也?没?和其他权贵一样,用貌美女?子作陪,凑在一块儿喝酒吃肉差不多就行了。
就算被其他人讥笑不懂风情雅致,齐昀也?是一笑置之?。他不近女?色,府邸里就是纯粹休息和办公的地方。开始的时候,齐侯还颇为赞赏。男子好?色虽然情有可原,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名声,真正洁身自好?的,还是很让人钦佩。
不过过了好?长一段时日,齐侯眼见着长子真的不亲近女?子,也?不由得和其他人一道?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暗疾。
这种事比勾心斗角都还引人感兴趣。
郑玄符和他相识的时日长,可这种事他也?不好?直接明说,明说就是之?前挨的那一脚。
幸好?这小女?子过来烧艾,被他找着借口请了来。
男人不管嘴上说什么话,都比不上身子实诚。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心里有意,眼睛也?不会闲着。
谁知道?到底是棋差一着,没?料到这小女?子竟然找了个地方躲进去了。
郑玄符是没?办法把人给拉出来的,只能提着火笼去卧房里。
艾草是五月时候采集晒干的。五月是天地阳气?最?重?的时候,这时候的艾草吸收了浓厚的阳气?,品质最?好?。到了冬日拿出来点燃了熏一熏屋子,驱逐病气?。
浓厚的艾烟味从?郑玄符手里的火笼里冲出来,躺在卧榻上的齐昀被这浓烈的烟一熏,当?即就睁开了眼。
“你做什么?”
郑玄符也?被熏得够呛,楚地的习俗和北面的不一样,这烟也?呛得他两眼通红。
“你不是养伤嘛,拿这个熏一熏,说不定?好?得更快。”
他说完,奇异的发现齐昀的脸颊泛红。
齐昀和他一样,受不了这呛人的味道?,把厚实的被衿拉了上去,“拿出去。”
郑玄符也?受不了这个味道?,原来只是拿这个作为借口,结果人家不上钩。就只剩下为难自己了。
他哦了一声,就往外走。
到了小门前,敲了敲。里头的人把门拉开望着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内里的光也?是纯澈的。
郑玄符道?了一声劳累,忙不迭的把火笼还给她。
“就这么一下,是没?有什么效用的。”
晏南镜看出郑玄符的难受,故意道?。手也?没?有立即去接他递过来的火笼。
熏艾么,就是熏的时候,气?味不好?闻。人受点罪。至于其他的害处是没?有的。
“要不我还是帮郎君一下?”
冬日时常熏艾,她早已?经习惯了,完全没?有和郑玄符一样的涕泪横流。
甚至她还能神定?气?闲的看他双眼都被熏成一条缝。
郑玄符原先的那一点点旖旎心思?,在她的气?定?神闲里全都消弭个干净。
这小女?子貌美,但是这心真的是和冷铁一样。
他想要冷笑,嘴角才牵起来,当?即艾草烟就顺着裂开的唇缝往里头钻。这还不算,两只眼都睁不开。勉强睁开,泪就止不住流。
他之?前的那些作为她都记着,没?有功过相抵呢。
晏南镜瞧着郑玄符已?经涕泪满面,想要维持世家子的体面都艰难。这才从?他手里把东西接过去。
“下次有什么事,郎君直说就好?。”
郑玄符一怔,神情里满是不自在。
自以为天衣无缝,谁知道?竟然是被一眼看破。
晏南镜继续道?,“齐郎君那儿,麻烦郎君时刻照看。”
说到齐昀,郑玄符面上一肃,他当?然知道?她话下的意思?。齐昀手臂上的伤他哪怕没?有亲眼看到,但也?从?面前这小女?子的口吻里知道?不是什么小伤。
他知道?伤势要是加重?了,那便?是危及性命。
郑玄符不会将齐昀的性命置之?不理,他点头,“这个女?公子放心,我是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晏南镜嗯了一声,微微颔首,提着火笼出来。
宅邸里打扫了两三日,才勉强算是打扫干净。
冬至日几乎就在眼前,宅邸里若是残留下什么血腥,显得格外不吉。杨之?简将带回来的那些香料全都点了起来。
齐昀那儿的熏香,是晏南镜亲自送过去。
齐昀为了这么多人,受了重?伤。于情于理,也?应该是主?人家亲自过去送。
熏香香料名贵,一小匙子便?价值不菲。
说起来,这也?是荆州刺史因为打了胜仗,给杨之?简的奖赏。现如今她给齐昀用上,颇有些难以言道?的黑色幽默。
还有几步路到门前。突然原本紧闭的门从?内被重?重?的推开。
郑玄符满面焦急,甚至可以从?里头看出几分慌乱。
他连脚上的皮履都来不及穿好?,就往下跑。和过来的晏南镜一头撞上。
晏南镜往后退了几步,人都还没?站定?,就被郑玄符握住的臂膀。
身后的阿元见状,不顾上手里捧着的价值千金的熏香,赶紧过来拉扯,“郎君这是要做什么,有话先把我家女?郎放开再说。”
但是郑玄符却是半点都顾不上了,“景约他发高热了!”
此言一出,晏南镜一怔。
她转头对还没?回过神的阿元道?,“去把阿兄给请过来。”
说罢,她跟着郑玄符到卧房里。
卧房内是出乎意料的洁净,她绕开屏风,见到齐昀躺在卧榻上。面颊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
她坐到卧榻边上,手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下。
手上触碰到的滚烫惊得她心头一跳。
养伤的人最?怕高热,因为高热极有可能就是伤势加重?。
“怎么样?”郑玄符在一旁着急问。
“他这几日有没?有受凉?”
晏南镜问。
郑玄符摇头,“我、我不知。”
他对照料人完全一窍不通,虽然和齐昀在一块,那也?是给他送餐食。用完了他收好?,等?白宿过来收拾。
要说照顾还真的没?照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