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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昭宁十四年五月八日,他的后背有五颗黑痣,后脑勺也有一块胎记……”话没?说完,她实在支撑不住,昏过去了?。

华瑶熄灭了?香炉内的火芯。她和白其?姝、杜兰泽一同走出暗室。

不知何?时,屋外下起了?小雨,雾气氤氲,雨丝绵密,浸湿了?一扇纱窗。

常言道一场秋雨一场寒,那凄风寒雨泠泠地打在窗前,华瑶捡来一只精致小巧的清铜手炉,递给杜兰泽,好让她取暖。

杜兰泽含笑?道:“多谢殿下。”

白其?姝意有所指:“你很怕冷啊。”

杜兰泽神态自若:“劳您挂心,我?自幼体弱多病,惧冷畏寒。”

风雨吹得竹帘钩响,白其?姝的裙带飘到了?杜兰泽的腕间,略微缠绕一瞬,又散开了?。

白其?姝手执团扇,站直了?身子,埋怨道:“殿下,您待会儿还要?出门吧?这场雨来得不及时,您只能冒雨出行了?。”

密云积聚,雷声?轰隆,展眼之际,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溅乱深浅不一的水洼。那天色昏暗得不见?半点日光,狂风摧折枯树的枝杈,激得杜兰泽打了?个喷嚏。

白其?姝就站在杜兰泽的身侧,窃窃私语道:“杜兰泽啊杜兰泽,你可真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呢,我?见?犹怜。”

杜兰泽置若罔闻。她道:“殿下,请您即刻启程,切莫误了?吉时。今日是您与驸马结亲的第四日,依照宫规,您要?亲自把驸马的户籍刻在玉牒上。”

华瑶尚在沉思。片刻之后,她才接话:“好,那我?先走了?。”

杜兰泽与白其?姝齐声?道:“恭送殿下。”

华瑶撑开一把油纸伞。她走出几步,又折回来,特意叮嘱白其?姝:“我?知道你行事乖张,但你既然来了?京城,必须事事谨慎,切忌在外招摇。皇帝的爪牙遍布京城,皇后与大皇子深不可测,而我?们根基薄弱,开罪不起他们。”

白其?姝效仿杜兰泽方?才的语调,乖巧地回应道:“劳您挂心,我?铭感五内。”

华瑶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又道:“今夏康州大旱,流民逃到了?秦州。我?听京城商人说,康州、秦州几座城镇的百姓都染了?些疫气,谁也不知那瘟疫会不会传到京城来,请您务必事事谨慎。”

华瑶点了?点头。

白其?姝送她出门,行至玉兰树下,迸溅的水珠沾湿了?她的裙摆,映着满地凋残的玉兰,她见?景生情,忽而道:“我?小时候,沧州也下过这样大的一场雨,我?和娘亲在雨中跑来跑去,跑得脚底都磨破了?,怎么也找不到躲雨的地方?。”

话刚出口?,白其?姝轻咬唇瓣,惊讶于自己的失言,更怕华瑶会探查她的底细。

华瑶却没?有追究,只说:“我?原先就察觉到了?,你似乎很讨厌下雨。你不要?怕,从今往后,我?会为你遮风挡雨。”

白其?姝更是诧异。她侧头去看华瑶,华瑶依旧平静:“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白其?姝屈膝行礼:“殿下慢走。”

*

华瑶的马车回了?一趟兴庆宫,接到了?谢云潇。他今日一袭白衣玉带,从里到外一尘不染,明净雅洁,临风翩翩,见?者皆惊为天人。

华瑶也是双眼一亮,欢欢喜喜地把谢云潇按倒在马车上,他竟然反压住她,单手握紧她两只手腕。

华瑶立刻蹙眉:“你干什?么?”

谢云潇问:“你身上为何?有些烫?”

他的手背贴着她的额头,凉凉的,香香的,令她再?舒服不过,感觉像是盛夏三伏天走进了?清凉殿,她懒洋洋道:“今早我?审问罗绮,点燃了?一种西域香料,能让人心潮起伏。你知道的,我?并非鲁莽的人,只是你这一身装扮很好看,我?也很喜欢,情动兴至,难免乱了?礼数。”

谢云潇抽身而去,坐在离她不远处:“你的药效,何?时能退?”

“快了?,”华瑶抓住他的衣带把玩,“等我?到了?皇宫,应该就会冷静下来了?。”

谢云潇将?他的衣带扯了?回来:“你审问罗绮,可曾问出些什?么?”

华瑶凑近他:“昨夜,你砍伤的那个黑衣人,他名叫何?近朱,乃是镇抚司副指挥使,皇后眼前的红人。他还教过齐风和燕雨的武功,当然也没?教几天,齐风和燕雨十二?岁就跟了?我?。”

谢云潇没?来由地问道:“你和齐风一同长大?”

“差不多吧,”华瑶随口?说,“我?小时候还经常抓他陪我?玩游戏。”

谢云潇忽然把车窗推开一条缝,丝丝冷风接连吹进来,华瑶陡然清醒。她不再?谈论齐风,只把嗓音压得更低,接着与谢云潇讲起了?公事,直到马车驶入宫道,他们二?人不再?交谈,一路无话。

雨中的宫殿更显巍峨庄肃,时值晌午,一阵阵钟声?传遍皇城上下,太常寺、鸿胪寺、礼部、内阁以及神宫监、司设监的官宦一齐等候在宗庙台阶前,众人皆以徐阁老为首,雨雾罩得他整洁的官服凝满湿气。他朝着华瑶躬身行礼,接引她和谢云潇步入宗庙。

公主与驸马成亲之后,驸马隶属于皇族,那皇族的玉牒添名乃是一桩大事,需得有高官与内监在旁看明。即便如此,华瑶也没?料到内阁首辅徐信修会在此时露面。

徐信修是两朝元老,日理万机。他是三公主的外祖父,也是徐党的头领,六部九寺十二?监都有他捧上来的人。皇帝至今没?有削过他的权,但他已是多方?党派的眼中钉。

早在去年年初,都察院便上书皇帝,列举了?徐信修的“十大罪”。

皇帝阅过奏折,并未追查“十大罪”的真伪,民间仍有流言说徐信修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乃是当朝贪官一派之首。

华瑶偷偷瞧他一眼,只见?他官服内的棉袍早已穿得老旧,边角磨得粗糙,叫她心中暗暗震惊。她双手揣袖,紧随他的脚步,走向宗庙的侧殿。

殿中自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景观十分壮丽。

镶金的墙面上挂着几副栩栩如生的画像,其?间一位画中人正是秀美端庄的孝仁皇后。她是三公主高阳方?谨的生母,也是内阁首辅徐信修的独生女儿。她英年早逝,死?因成谜。

徐信修路过他女儿的画像,竟然没?有多望她一眼。

华瑶听闻,徐信修出身书香门第,与妻子青梅竹马,恩爱有加。他从不寻欢作乐,视美色如无物,此生仅有孝仁皇后这一个女儿,自然把女儿当做掌上明珠。

孝仁皇后被父母教养得极好。据说她生得绿鬓朱颜,弱骨丰肌,且是一朵才貌双全的解语花,很得皇帝的喜欢。但她在宫里没?活过二?十岁,当今皇后又撤了?她的祠堂,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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