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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看她,却执意道:“不是陪葬,应是殉情。”

华瑶不禁暗暗心想,谢云潇这几句甜言蜜语,还真?是十分动听。她只把他的答复当作一种?调笑,情侣之?间的嬉戏,无非解闷消遣而已。

华瑶听完谢云潇的赌咒,虽是全然不信,却也动起了怜香惜玉的念头?。她的唇边还含着微笑:“你我是结发夫妻,自然情深义重,你的一片心意,我总是十分珍惜的。”

谢云潇与她对视,她话锋一转:“千千万万的民众,也有自己的亲属,待我平定乱世之?后,他们也能安稳度日。”

“天下安定”这四个字,也是谢云潇的平生心愿,但他的顾虑仍未消减。

谢云潇直言不讳:“京城向来卧虎藏龙,镇抚司、拱卫司、御林军的武功高手,至少应在?五万人以上。启明军拥兵二十万,武功高手约有一万七千,十分之?四仍需驻防岱州、秦州各地。你率兵前?往京城,兵力不足以震服人心……”

华瑶打断了他的话:“京城确实?卧虎藏龙,先帝已故,群龙无首,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万万不可?错失。更何况,御林军名存实?亡,拱卫司听命于太后,镇抚司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华瑶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又把她的手腕捉住了:“率兵亲征,岂不危险?”

华瑶头?头?是道:“我率兵亲征,虞州必将?归顺。两个月前?,朝廷命令虞州攻打秦州,虞州按兵不动,自然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启明歌》在?虞州早已传唱开?了,启明军士气高涨,官兵士气低落,真?可?谓天赐良机。”

华瑶说?完这一番话,又觉得?有点饿了。她喝了一口水,低头?吃了两勺饭。

谢云潇不再与她争执,还用筷子剥开?了蛤蜊壳,剔出了蛤蜊肉,再次送入她的碗里。

华瑶在?无意中一瞥,看到了餐盘中的素炒白菜,谢云潇又夹起一片白菜叶子,悄无声?息地递给?她。

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倒是让她心中十分诧异。

华瑶小声招呼道:“你也吃饭,别给?我夹菜了,你不饿吗?”

谢云潇这才打开?他的食盒。他的举止虽然从容,却略显迟缓,吃饭也比平日里更慢一些。

华瑶猜不到他正在想什么。她偷瞄他的喉结,他似有所?感?,他执着筷子的手指停顿了一瞬。

华瑶飞快地转过头?,就连一丝眼角余光都没落到他身上。她埋头?扒饭,大口大口地咀嚼,他又低声?道:“慢点吃,别急。”

华瑶含糊地回应道:“嗯嗯。”

谢云潇端来杯子:“喝水吗?”

华瑶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谢云潇欲言又止。

华瑶一边沉思,一边细嚼慢咽。

又过了半晌,华瑶用完了午膳。

华瑶正要和谢云潇告别,谢云潇放下了碗筷:“京城局势凶险异常,敌人的武功深不可?测,我随你一同出征,你意下如何?”

华瑶已经站起身来。她扶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到时候再说?吧,还有一个多月,你现在?担心,未免太早了。你先处理你手头?的事务,我自会统筹全局。等到燕雨清醒过来,我会问他京城的情况,问清楚了,再做定夺。”

她直直地盯着他,他一时无言,极轻声?地回答:“也好。”

华瑶又落座了。她悄悄对他说?:“你传给?谢家的信,也要写得?明明白白。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顺风行船,还是逆风破船,由我这个掌舵人来决断。”

直到这时,谢云潇才领会了华瑶的深意。

不久之?前?,华瑶对谢云潇说?,谢云潇可?以传信给?谢家,问问谢家的近况如何。

华瑶不仅是关心谢家,也是在?探究谢家的根底。先帝在?世时,华瑶从未指使谢家投诚,只是与谢家暗中联系。而今先帝已故,谢家应当竭力扶持华瑶,顺应天下大势所?趋。

谢云潇道:“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也是谢家的期望。”

华瑶听出了谢云潇的弦外

之?音。

谢云潇并不确定,谢家是否会竭尽全力,辅佐华瑶上位。

谢氏一族谨守清流门?规,“谢党”又被称为“清流党”。天下读书人推崇谢家,盛赞谢家“坚守道德之?心,舍弃功利之?欲”。

无论谢家人是浪得?虚名,还是名副其实?,他们既已站上高台,便不能再摔下来。

华瑶很?理解谢云潇的难处。她还未回话,距离她数丈之?远的地方,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华瑶抬头?望去?。她耐心等候片刻,侍卫赶到了门?口,禀报道:“启禀殿下,秦将?军传来急信。”

侍卫提及的“秦将?军”,正是秦三,她是华瑶麾下第一大将?,也是华瑶最器重的武官。

华瑶吩咐道:“何事?详细说?来。”

侍卫毕恭毕敬地回答:“秦将?军说?,约莫半个时辰前?,秦将?军率兵在?城外巡逻,听见远处有一人以内功传音,大声?呼救。秦将?军疑心有诈,便没有亲身前?去?,只派出了几个探子。探子没瞧见贼兵的踪迹,只找到了一个和尚,那和尚身受重伤,衣衫褴褛,怀里抱着一把铁禅杖……”

听到此处,华瑶已经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果不其然,侍卫又说?:“铁禅杖破败不堪,杖身上刻着一行小字,‘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秦将?军说?,那禅杖乃是世外高人的兵器,那和尚的身份也不一般。秦将?军自作主张,把和尚送到了医馆,还请殿下宽恕。”

华瑶只问了一句:“秦将?军也在?医馆吗?”

侍卫如实?回答:“刚到不久。”

华瑶二话不说?,立刻赶往医馆,谢云潇也被她拽走了。他们的轻功都是当世第一流,飘然若御风而行。少顷,他们已步入医馆,正好撞见了秦三。

时值午后,阳光明灿,秋风也晒成了暖风,树影仍在?晃动,窗纱上光影交错,依稀照出了秦三的身形。

秦三正站在?窗边。她转过身,与华瑶打了个照面。

秦三连忙弯腰行礼,华瑶道:“免礼,我有事要问你。”

秦三还想向华瑶请罪。

秦三擅作主张,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和尚送入了医馆。秦三只觉得?和尚眼熟,却又不能断定他的身份,倘若华瑶因此而怪罪秦三,秦三会心甘情愿地受罚。

然而,华瑶却说?:“这一次,你做得?不错。”

秦三也不知前?因后果,便把自己的见闻说?了出来:“启禀殿下,今日一早,我出城巡逻,总能听见一阵怪声?,哼哼唧唧,很?像是男人的呼痛声?。我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是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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