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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美?人,不知他是眼光太?高了,还是对他的结发妻子余情未了,他从未宠幸过您送给他的美?人,这也就罢了。我听他的亲信说,他私宅的卧房里,还挂着大梁国的军旗。那军旗上绣着一条紫色的龙,紫气东来,是为此意。他没把军旗撤下来,也没把您当作主子……”
雅伦道:“你为什么认识他的亲信?你又为什么知道,他的亲信说没说真话?”
范查良道:“我劝洪程秀归顺羯国,洪程秀的亲信对我感?激不尽,正是因为您宽宏大量,我牵线搭桥,这才留住了洪程秀的性命。”
第232章 旭日初升照水红 微不足道的力量,激烈……
雅伦道:“洪程秀亲自率兵屠城,梁人恨他更?甚,官府派人掘开?他的祖坟,把他的父母从棺材里挖出来鞭尸,他还能?对?梁国?留存什?么念想?”
范查良道:“愚忠愚忠,先?愚后忠。梁人讲究‘五伦五德’,五伦是‘天地君亲师’,五德是‘忠孝悌忍善’,忠君是人生第一大?事。”
雅伦斜瞟了一眼?:“你也?曾是梁人。”
范查良连忙笑道:“我是大?羯国?的奴才,深受大?羯国?的恩惠,知恩图报,只忠于殿下?您啊。”
雅伦也?笑着问道:“我叫你去死,你死不死?”
范查良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雅伦虽然宠信范查良,但她看范查良不太顺眼?。
梁国?有一句古话,一马不备二?鞍,一臣不侍二?主?,范查良毕竟是叛国?背主?的小人,小人得志,就会作威作福。范查良稍微显露出得意的神情,雅伦便要打压他的气焰,这也?是雅伦的驭人之术。
雅伦道:“你弃暗投明,归顺我大?羯国?,娶了我们羯国?女人为妻,你就是羯人。你若是背叛了羯国?,凌迟都算轻的,我杀人的手段,你见?识过?。”
范查良明白过?来,刚才他讲错话了。
范查良谈到洪程秀,态度轻浮,还说洪程秀一直没宠幸羯国?女人,这是洪程秀的私事,洪程秀从不宣扬,范查良如何得知?全是从洪程秀亲信的嘴里打听出来的。范查良作为文臣,结交武将的亲信,暗暗打听武将的隐私,可算是犯了雅伦的忌讳。雅伦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见?不得结党营私的丑事。她处罚乱党,从不手软,那些?人的脑袋被活生生地锤成了肉泥,喂给了草原上的獒犬。
范查良又磕了一个响头:“殿下?息怒,微臣罪该万死。”
雅伦道:“起来,往后不可再犯了。”
范查良道:“是,谨遵殿下?口谕。”
范查良不敢待在军帐里。他借口要去处理?军务,匆匆告退了。
军帐里只有雅伦和桑顿两?个人。雅伦拔刀出鞘,刀刃上透出寒意,雅伦放声一笑,自言自语道:“杀,杀,杀,杀尽天下?人!”
桑顿道:“阿姐,我也?是天下?人之一,你要杀我吗?”
雅伦道:“你是我表弟,我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宝吉那不在了,我心里更?疼爱你,咱们姐弟是要同心合力的,别闹出嫌隙来,叫外人看了笑话。”
桑顿动了动肩膀,肩头的猎鹰飞起来了,又落在帐顶的木梁上。桑顿向着雅伦走近两?步:“范查良是不是外人?阿姐相不相信他?”
雅伦道:“不管他如何谄媚,他终究是个不安分的东西,墙头草,两?边倒,杀他也?脏了我的刀。”
桑顿道:“他熟悉梁人的军纪律法,阿姐饶他一条狗命,自有用处,小弟佩服得很!”
雅伦笑了笑:“少贫嘴了,你和洪程秀走得近,可要小心留意,若是不把洪程秀看紧点,他肯定会惹出大?祸来。”
桑顿摊开?双手:“何不杀了洪程秀,报仇泄恨?”
雅伦道:“我还有能?用着他的地方。”
雅伦没有详细解释,桑顿也?没有继续追问。
雅伦道:“你退下?去吧。”
桑顿抬起右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躬身弯腰,行了一个礼,这是羌国?贵族告别国?王的礼节。
桑顿对?雅伦格外尊敬,雅伦对?桑顿也?是格外关照,她道:“鹰棚里新来了几只金雕幼崽,你去挑一只顺眼?的,算我送你的一份薄礼。”
桑顿自幼喜爱飞鸟走兽,唯一的遗憾就是从没养过?金雕。
羯国?金雕珍贵无比,他连一根金雕羽毛都没弄到,只能?捧着哄着宝吉那,恳求宝吉那把她的那只金雕借他看看,宝吉那不乐意,他也?没办法。
宝吉那不在人世了,雅伦竟然愿意把金雕幼崽送给桑顿。
桑顿喜出望外,他笑着说:“谢谢阿姐,我要训练这只金雕,啄瞎华瑶和方谨的眼?睛,撕碎她们的皮肉,喂给獒犬……”
雅伦收刀回鞘,淡声道:“她们活不到金雕长大?的那一天。”
雅伦走出军帐,旭日初升,广阔的原野上,河水绕过?了崇山峻岭,流向远方。
朝霞映得山川焕发红光,河水也?像血水似的鲜红,雅伦的脑海里只有“杀死”两?个字。她要杀死华瑶,杀死方谨,焚烧她们的尸骨,祭奠羯国?的万千亡灵。
*
天黑了,月亮出来了,幽深的山林里,微微地飘荡着烟尘。
方圆百里的村镇已被羯人洗劫一空,只剩一片死寂的废墟,听不到一点人声,也?没有鸡鸣狗吠。华瑶站在一块山石上,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乌云轻淡如纱,月光
之下?,她记起今日的所?见?所?闻。
天将薄暮的时候,华瑶率兵巡逻,误入一座村庄。村里没有一个活人,房屋纵横坍塌,落满灰尘,杂草丛生,她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荒凉的坟场。
华瑶转身离去,经过?一条偏僻的小路,又见?路边躺着一具瘦小的尸体,尸体的怀里却是一团黑绒绒的皮毛。
华瑶停下?脚步,细看片刻,看明白了,那尸体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抱着一只不到半岁的小狗。锋利的长刀贯穿了小孩的胸腔,劈开?了小狗的脑门。小狗昂着头,朝着敌人,露出它尚未长齐的犬牙,以一种守护者的姿态去世了。它只有小小一团,和它的主?人一样瘦弱渺小,临死之前,它用它微不足道的力量激烈地反抗着,它的主?人也?在努力地保护它。小孩和小狗都有一颗年幼而勇敢的心,小孩原本可以长成勇敢的大?人,小狗原本可以长成勇敢的大?狗,可惜她们的生命早早地终止了。她们遭受过?极度的痛苦,在痛苦中挣扎,在挣扎时死去,留给彼此的余温渐渐消失在冰冷的寒夜里。
华瑶怔怔地望着她们。她双手发凉,转瞬之后,又热得滚烫。
她看到了尸体身上虐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