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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形式,那自然就是在夜里举行,而鬼村内的日夜,同外边儿是完全颠倒的,正式开始的时间,是在重阳节当日的正午十二点。

他们的计划成败与否,就要看明日如何了。

重阳节至,正午时分,唢呐声起,震耳的乐声响彻山林。青鸳与青莲等人,用柘木棍架着鬼神君与鬼娘娘,在古宅的中堂内行冥婚仪式。

“吉时已至,新人入殡!”

裴绝的话音一落,青鸳她们就从袖中取出一把长匕首,割下“新人”们的头颅,安放在无头纸扎人的脖颈上。事后,再将“新人”们放回棺椁之中。

那座古宅,那支唢呐,中堂内的陈设,八仙桌旁的纸扎司礼,四个无头的纸扎人,以及所行的仪式,与沈洛二人在幻境中所见到的别无二致。

与之不同的是,拥有头颅后的四个纸扎人,全都扮演起了力大无穷的顶棺人。一个纸扎人顶起一副棺椁,在青鸳与裴绝手中青灯的带领下,朝着阵心的方向走去。

负责抬祭品的八十位村民,在同一时间从祠堂出发。

从祠堂到阵心的距离,要比从古宅出发远上许多,为了保证两边的队伍能够同时到达,负责给纸扎人引路的两人就走得很慢,慢到沈雁行以为他们要踩死路上所有的蚂蚁。

在两支队伍到达阵心的同时,阿银又带着那女人回到了鬼村。他们虚挽着手,就站在离阵心不远的地方。

那女人化着精致艳丽的妆,穿着件正红色的织锦旗袍,胸前别了朵馨香四溢的小白花,手中提着一篮还带有露水的天竺牡丹,手腕上戴着一串做工精巧的银铃,一步一响,清脆悦耳。

她嘴上依旧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阵心的眼中,充满了讥讽与嘲笑。

阿银既已回到鬼村,江岁就不便参与此次行动了。他只好站在裴绝的身侧,等待合适的时机,协助沈雁行他们完成破阵。

负责抬棺的两支队伍,用这二十四副写满符文的棺材,围绕着阵心,摆成了一个残缺的逆行八卦阵,每个方位空缺的地方,就由其他村民们站在上边来进行填补。

穿着黑色广袖袍的魇行者,站在阵心上方,默念口诀,双手结印,浓浓的黑雾自地底腾起,将他笼罩在其中。数条浅紫色的光纹,从魇行者脚下的太极图起笔,蔓延至逆行八卦阵的各个方位。

负责抬棺的一部分村民,抬出棺中的尸体,以双腿盘坐的方式摆放在地上。余下的那部分村民,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匕首,割开尸体的双手掌心,将黑红色的血液挤压到地上。

与此同时,负责补全方位的村民们,也纷纷从袖中取出匕首,割开自己的掌心,紧紧攥起拳头,冰凉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流下。

魇行者再次双手结印,召出一柄拂尘,将大量魇气汇聚于拂尘之上,在太极图上写出一道极其复杂的符文。

“天地分两极,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障破阵起!”

一道强光乍现,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所有血液沿着淡紫色的光纹,迅速流向太极图上的黑白两点。生者血汇聚于阴,亡者血汇聚于阳,阴阳交替,颠倒乾坤,屏障破,阵心现。

太极图上直径约一米的光柱,就是进入阵心的通道。魇行者抬手一挥袖,二十四具身穿喜服的尸体,随他一同消失在光柱之中。阿银与提着花篮的女人,紧跟其后进入阵心。

一直站在江岁身旁的乔思衡,在心上人的脸颊上,印下浅浅一吻,以此寄托暂别之相思。江岁只咽了咽口水,无法做出除此以外的任何回应。

乔思衡将温热的掌心,贴在江岁颈侧的皮肤上,深情缱绻地看着眼前人,柔声说着:“阿岁,答应我,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你都一定要先保全自己,我只想见到安然无恙的你。”

当年的圜丘一战,令乔思衡感到无比的后怕,他怕重蹈覆辙,怕真的会与江岁天人永隔。

这些年他一直活在悔恨之中,恨夺走江岁神骨的自己,如若没有他这个拖油瓶在,江岁必然能从陷阱中全身而退。他不希望再因为自己,害得江岁命悬一线。

江岁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以示对乔思衡的回应。

光柱开始渐渐变暗,进入阵心的通道即将关闭,沈洛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分别拉起乔思衡的左右手,快步跑进光柱之内。

阵心实际位于一处地宫之中,而非江岁所说的水牢。地宫里边儿的布局陈设,同瀑布后的那个囚牢,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江岁从未进入过此地,对其不了解也实属正常。

身着紫色破布衣裳的桑竹仙君,盘腿坐在地上,随意披散的长发,如杂草般凌乱,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他自然垂下的双手,被玄铁所制的铁链绑了起来,而铁链的另一端,就扣在地宫最内侧的牢门上。

桑竹仙君身上纵横交错的陈年旧伤,与沈洛二人在幻境中所见到的如出一辙。

作为食物的二十四具尸体,被魇行者整齐堆放在地上,距离桑竹仙君还有些远,就算是两根铁链都被绷得直直的,他也无法触碰到这些尸体的一根汗毛。

阵心的入口,恰好就在堆放尸体的上方,沈雁行他们进来的时候,险些就和这些尸体来了个亲密接触。

第90章

沈雁行俯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裤腿,随即看向对面的两人,一脸嫌弃地低声说道:“随地乱扔垃圾,这可不是一种好习惯。还带美丽的女士回来参观垃圾场,可真是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阿银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正体态端庄地坐在床榻上,微微扬起下巴,轻蔑地看着落魄的桑竹仙君。她浑身充满着掌权者的霸气,而站在她身边的阿银,活像个做小伏低的喽啰。

一缕碎发突地垂了下来,她抬手挽向耳后,银铃轻晃,发出不同于先前的脆响。

不知是不是因为地宫内充斥着极重的魇气,闷得沈雁行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内府异常燥热,心里也有种抑制不住的烦躁感,体温却不升反降。最令他感到难受的是,元神开始莫名地燥乱不安,就像是不喜躯体的束缚,要强行出窍了一般。

他蹙起眉头,轻轻地晃了晃有些晕的头,再揉了揉干涩发痒的鼻子,从身后环抱住洛书的腰身,将下巴抵在洛书的颈窝处。他家宝贝儿温暖的身体,能让他躁动不安的心,快速地平静下来。

“洛书哥哥,我好冷啊。”某只蔫巴了的大猫,软着嗓音可怜巴巴地说道。

“地宫里阴寒湿冷,在他们离开之前,你就一直这样抱着我吧。”洛书握住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暖烘烘的真气自掌心传导,迅速蔓延到沈雁行的全身经脉,驱散侵入他骨骼的湿冷寒气。

沈雁行眯起眼睛,脸颊贴着洛书颈侧的皮肤蹭了蹭,笑着说道:“还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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