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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玖看出她有心事,低声问。

枫黎收回视线,笑了笑:“没什么,为自己谋划罢了。”

若她不为自己谋划考虑,有谁会真的处处为一个女子考量、把一个女子放在第一位呢?

在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绝对的靠山。

枫玖敛了下眉头,越发觉得自己的女儿跟从前不一样了。

还跟小时候一样性情直爽温和又有些小俏皮,但……

心思比从前重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提醒:“京中不比王府里,千万不要莽撞行事。”

“我知道,父王放心好了。”

枫黎知道异姓王对于皇家的威胁,懂得自家在朝中的尴尬,当然明白轻重缓急。

这也是她入宫小住近一个月,都没有主动出击而是颇为被动的原因。

皇上撵父皇去北地是为了削掉王位,过去几年边关动荡虽然重用了她……但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必然是不放心他们的,不然也不会召她回京。

如今他们远离朝堂十余年,在朝中只有老友,却少有盟友。

若是真能有皇上信任的重臣与她达成同盟关系,做事也能放开些手脚。

可惜她被留在宫中,人都见不着一个。

而父亲……

并不会全心全意地为她考虑。

甚至她的心思,都不能全都暴露给父亲。

话说回来,陈公公算是她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深受皇上信任的人了。

而且是非常信任,甚至与朝中重臣的分量相当。

枫黎往前方望去。

皇上为了显示虔诚,祭天一路都是亲自步行往返。

陈焕正一如往常地微微躬身跟在皇上身侧。

越是宫中大事,就越是少不了陈焕的身影,任谁都能看出皇上对他的信任。

可惜的是,这种信任正是因为他永远不偏不倚,只忠诚于皇上。

这次叫她发现了陈焕不对劲儿……

正这么想着,说时迟那时快,先是队伍后面有一匹惊马飞蹿而来,在平静的队伍中制造出慌乱,吃痛的惨叫成被掩盖在惊慌与马蹄声之下。

紧跟着,几个蒙面刺客眨眼间就冲进了重围,出其不意地刺倒了好几个禁军。

“护驾!快护驾!”

以陈焕为首的几道声音自混乱的队伍中响起。

特殊情况哪里还顾得住压着嗓说话,其中的尖厉声音颇为刺耳,显然不似普通男人。

陈焕与几名贴身的太监和禁军紧紧围在皇上身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紧张的同时,心里忍不住直骂:刺客数量怎么比梦里的还多!

那些禁军是一群饭桶不成?

提前清空了街市还能让这么多人窝藏!

难不成……

是朝中有人对外勾结?

他时刻紧盯着四周的情况,却冷不丁得感觉到有什么遮住了空中的阳光。

抬头。

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刀势如破竹地往他身后的人刺去!

竟是有两名刺客趁乱以强韧的竹竿为支撑,直接自空中越过纷乱,直指皇上!

对方的角度控制得刚刚好,显然是经过无数次训练才能如此精准。

他根本来不及去想任何事,双臂并用地将皇上往一旁护。

自己则完全暴露在了利刃之下——

短暂的疼痛像是被人用力打了一拳,紧跟着有热流划过冬日里冰凉的皮肤。

剧痛之后便是麻木,他已经挡了一刀,也不知道从哪爆发出的力气,竟然还有劲儿不依不饶地挡在皇上面前,一点儿也没有倒下的意思。

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双手将一把长刀举过头顶,直直地从上而下劈砍过来,像是要把他跟皇上一起砍倒在刀下!

禁军和其他两个太监都护着皇上,陷入缠斗。

只有陈顺一边喊着“干爹”一边往这边跑。

眼前利刃的银光在阳光下闪烁。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最后这么一刹,脑海中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隐没消散,只剩下一个人的模样——

第十七章 郡主真是不识好人心!……

-

眨眼间,禁军所用的长矛从他眼前划过,直直地撞在就要落在他头顶的弯刀上,一声金属相碰的巨响中,弯刀愣是被撞得险些脱了刺客的手!

紧跟着,枫黎右手捉住长矛尾部,左手托住陈焕的背脊以防他摔倒。

手掌自肩膀往下滑动一掌距离,轻松将人拦腰环住护到身后。

沉重的长矛像是玩具,转动半圈,在寒风中发出“呜呜”的风鸣。

危险降临时那股突如其来的力气终于耗尽,陈焕被疼得几乎稳不住身子,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只能靠在枫黎身上、靠着她的支撑才能勉强不摔倒。

枫黎感受到他的瘫软,低笑一声,眨眼就刺进了一个刺客的脖颈。

长矛舞动,将人甩飞的同时,后半截拦腰击飞了妄图攻击皇上的刺客。

“陈公公真是英勇,奋不顾身地挡在皇上面前。”

她的声音不大,音调沉沉,似乎别有深意。

陈焕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到腰间的手臂离开了他。

他腿上本就发软,这下险些跌倒在地,伤口还被撕扯了一下。

枫黎!

剧痛传来那一瞬,他真想破口大骂。

而枫黎方向一转,从陈焕身前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早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严肃认真的面容,让人见了只想感叹:不愧是数次大败敌军的镇北将军!

“抓活口!”

她大喝一声,长矛的血渍随着动作甩了敌人一脸。

那人猛的一僵,躲闪枫黎视线的同时便要服毒自尽。

但身后的禁军更快一步,精准地卸了他的下巴。

前后不过是几句闲话的功夫,就已经稳住了混乱的现场。

刺客死伤过半,但也成功留个两个活口。

“臣该死,让皇上受惊了。”

枫黎单膝跪在皇上面前,右手还握着沾了血的长矛。

殷红的液体顺着矛杆往下流,渐渐触碰到手掌,在掌纹上洇开。

她说:“贼人都已控制住,请皇上息怒。”

“不是你的错,何须这么说。”皇上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不管心里是否受惊,面上也是风平浪静,保持着仪态,“倒是有些人,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要云安来擦屁股!”

声音不大,但不怒自威,吓得负责祭天与安保事宜的官员颤了三颤。

他看向陈焕:“这事回宫再说,快抬轿来,再叫人速速回宫让太医相迎,务必将陈焕医好!”

“皇上,臣征战数年,算是久病成医,对处理刀伤颇有心得。”枫黎主动开口,“不如我先为陈公公止血,待到与太医汇合再细致治疗。”

皇上点头:“就依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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