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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笑了笑。
似乎对自己有些失望。
“怎么会,世上的人又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再正常不?过了。”枫黎回答地不?假思索,“安稳也不?是想做到?就能做到?的,选了活法?、争取它达到?它,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愿意为了自己的选择而负责任,不?怨天尤人,更是难能可贵。”
王妃得?到?些许安慰,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她?略带自嘲道:“郡主说的是,就连想要安稳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枫黎真心祝愿:“那就祝愿王妃日后安稳顺遂。”
“多谢郡主。”王妃停了一下,又道,“听说昨日是郡主请求皇上好好安葬阿娜公主的,这也要好好感谢郡主才是。”
“客气了,阿娜也帮了我很多,都是我该做的。”
枫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上面都是长期握刀留下的茧子。
她?猛地握紧拳头:“我很快就会送她?兄长与她?团聚的。”
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快到?了正中。
她?欠身道:“王妃,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
午时三刻,街市上人头攒动。
似乎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来?到?了这里,挨肩擦背的,拥挤非常。
枫黎没?在街道两旁的楼上占位置,只跟无?数百姓们混在一起,微微扬头,直直看向斩首台上穿着囚服的的狼狈男子,眼神毫无?波澜。
林清远依然被抹布堵着嘴,一头黑发乱蓬蓬的,一天之隔就彻底没?了那副处尊养优的模样。
他的身上脸上还有血痕,许是关押时被对他恨之入骨的狱卒打的。
而那些砸破的臭鸡蛋、烂菜叶子,显然是百姓们一路砸过去赏给他的。
他还没?放弃抵抗,喉咙里一直嘶哑地吼着什么。
听起来?像是在喊“爹”。
可惜了,害人终害己。
爹还没?能解毒,正在床上昏迷着呢。
在人群中看到?枫黎时,他疯狂地站了起来?,喉咙里的声音变得?更大?了。
才站起来?,就被人猛地按了回去。
“老实?点儿!”
站在最?前?排的百姓被他突然发疯吓了一跳。
缓过来?后面带厌恶地指指点点。
“发什么疯,早知现在害怕,当初通敌叛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呢?”
“还是枫老王爷的亲徒弟,真是给王爷丢人呐!”
“郡主为国征战数年,立下汗马功劳,百姓们都念着定北王府的好,他这混账玩意,将?郡主这么多年苦苦征战赚来?的名声全要败光了!”
“郡主是郡主,这混账哪儿配与郡主相提并论!给郡主提鞋都不?配!”
百姓们就是故意大?声说话给林清远听的,一字不?落地落入他的耳中。
他被按倒在地,挣扎不?动,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人群中的枫黎。
枫黎扯了扯唇角。
直到?刽子手?高高地举起闪着银色冷光的砍头刀,她?依然目光平和地看着他。
看砍刀落下,血液飞溅出两米高,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点。
刽子手?身体强健,干这行已经很多年,多力道的拿捏好的很。
可第一刀竟是没?能把?头砍下,只砍断了一半。
他还没?死透,又因为情绪特别高涨而没?有晕过去。
他能感觉到?死了一般的剧痛,看着自己的血溅了满地,感觉到?自己头连着一半脖颈,但有一半要掉下来?,在轻轻地晃动。
他想喊,但什么都喊不?出,只有恐惧和疼痛无?限地蔓延。
刽子手?又一次高高举起了砍头刀。
他大?声吼道:“祭北地战死的将?士们!”
枫黎看着那颗人头弹了出去,带着血在斩头台上滚出老远。
不?慎掉了下去,百姓们先是害怕地往后退,留出了一大?圈真空。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过去狠狠地踢了一脚。
紧跟着,又是一脚。
“卖国贼!”
“通敌叛国的东西!”
枫黎转身,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离开之前?,忽而感觉到?目光,抬头便与许亦谦对视了。
她?抿唇,冲他轻轻颔首。
许亦谦知道她?就要奔赴北地,特意起身行礼。
脑海里忽而想起郡主先前?的那句“感谢”。
眉眼动了动。
追随着枫黎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不?见。
-
陈焕自那晚之后,就再没?见过郡主。
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温度。
问了绪白,才知道郡主很早就离开了,去见了皇上。
他本想尽快收拾收拾,趁郡主离宫前?再见一面,不?想身上如同?散了架,尤其是身后腰腹,酸疼得?稍微快走些都成问题,如果不?刻意拘着自己的姿态,定会被人看出不?对。
拖着这样的状态从头到?尾打理?好自己时,赶到?皇上那边,郡主已经离开了。
他听说,郡主是去看午时三刻的斩首了,所以要提早离宫。
看完斩首,就直接离开京城了。
此次不?是大?军出征,郡主又已经与皇上辞行过,皇上就没?有出宫。
他便没?有任何离开皇宫的理?由。
他这种人不?就是这样吗,这辈子只能指望旁人……
只能仰人鼻息。
宫中的生活一下子回归了没?有郡主的“常态”。
他像过去二十多年一样,起早贪黑,为皇上处理?宫中一切事物。
与人拌嘴、赏罚宫人,再到?皇上面前?恭恭敬敬地答话。
似乎一切都跟从前?没?有区别。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时间久了,记忆也就模糊了。
有时候他都会有些恍惚,思索郡主与他在一起的两个月时光是不?是真实?的,也就只有隔三差五传到?宫中的捷报和偶尔遇见绪白时她?眼中的挑剔提醒着他,所有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郡主喜欢他,宠着他,碰了他的身子,承诺他……
她?会回来?的。
这话,他打心底里不?信的。
但也算是个盼头。
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等待郡主兑现她?的承诺。
他真的不?奢求太?多。
就算郡主下次回来?时带了俊俏年轻的男孩儿,就算郡主往后不?愿再碰他,只要肯回来?,再让他见上一见,即便只是像初见时那样站在皇上身侧远远地看一眼宴席上的郡主也好。
此生还能多见她?几次,就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郡主总要娶嫁的嘛。
不?是嫁谁,便是娶一位世家?小公子入赘。
能给他见面的机会,他就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