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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濒临破裂了。最后刺穿云层的光线绚丽夺目,带着一往无前的惊人气势。

一天之中,我一直觉得傍晚前的太阳最厉害。明明那么耀眼,看久了却让人觉得无端悲伤,仿佛那是“光”在消失前发出的最后悲鸣。

我把这一发现告诉给狱寺君。他一开始一言不发,只是背景音爆发出了更为强劲漆黑的摇滚乐曲。后来,我只好握着沢田娃娃发出幽幽的叹息,终于得到了“Baka!那是因为你盯着太阳看太久——不,不不不,没什么!你还是继续看吧,多看看,再看久一点!”的阴险回答。

“你只是想让我瞎掉吧。”我戳穿他。他就又不说话了。

“什么看久了就会眼睛酸啊,我觉得才没有这么简单。”

我就像个哲学家一样唉声叹气,紧接着又冒出奇思妙想:

“说不定就是因为‘光’不想消失,所以才偷偷跑进人的眼睛里来了。只要愿意收留离家出走的光线、并到达足够多的程度,眼睛就能发射出太阳激光,让所有你看不爽的东西灰飞烟灭。说不定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狱寺君十分直接:“什么鬼东西?”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扎在后背的视线又变灼热了一点,充满着真诚强烈的祈愿。

“又或者,是眼球感受到了‘光’的悲鸣——‘不想消失’,‘不想被忘记’——所以才用尽全力的想要记住它,所以才会感到痛苦…嗯,好像这个解释还更少年Jump一点。”

我呆呆望着天上的那颗溏心蛋;看得久了,眼球稍稍酸涩,是刚刚好、听闻一个相识相处三个月的人的死讯时会有的那种程度。

于是想到了,相识相处了三个月、然后死掉的人。

“就算现在重新回去黄泉,应该也找不到老师了吧。”我忽然说。

狱寺君:“……”

像是被我跳跃的思维无语到了,他还是不说话。但周身铿锵的暗黑重金属摇滚乐稍微收敛,变成了没那么喧嚣的蓝调摇滚。

“狱寺君也看到了吗?最后启太身上出现的、淡蓝色的光芒。”

身后传来一声嘟囔,听起来蛮不在乎、充满了酷哥风范。狱寺君冷冷说:“我又不瞎。”

“都是淡蓝色,但和第二场比试时看到的又不太一样呢。”我说。

在榨汁机比赛中途倒下的那个浑身散发出悲惨社畜气息的西装亡灵,连同那台不断运作的笔记本电脑,一起化为了流散的光点。

妖怪说,如果把牛的眼泪抹在额头上,就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在那个时候看到了。狱寺君应该同样如此。

水镜般的光晕中呈现出的现世景象。模糊的、柔和的、跪坐在灵龛前的背影,一大一小,佝偻着身体的女人与懵懂的孩子,小小的手掌,在柔韧的单薄背脊上轻轻拍着。

景象出现的一瞬间,亡灵空洞的双眼恢复了神采,充斥着难以看懂的复杂情感——不甘地痛苦地温柔地喃喃着“对不起”,就这样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眼。

一点光芒从亡灵身上投入水镜,回到了女人与孩子身边。

同样的情景,在后面的关卡中又遇见过多次。在转生消失前,亡灵们留恋地凝视着水镜,把什么返还给了现世。

“最后启太身上亮起的光芒,就是从老师那边来的吧。”我低声嘟囔。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那么拼命的努力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为启太放弃了一切,让画见妖怪传了个莫名其妙的信息就痛痛快快转生去了,害得我想找人算账都没处算……好老土的剧情哦。”

实在是太老土了;根本土得让人想撇嘴嘛。

我望着缓缓沉没的太阳,感到眼球的酸涩在表面一点点扩大。在转变成眼泪以前,就被灼热的光线直接蒸发了。

…除了一点微弱的光芒,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细微的、怎么都榨取不掉的东西,是绝对绝对不能带着转生的东西。”我一边回忆着妖怪说过的话,一边继续注视着夕阳,无论是夺目的美景还是酸涩的眼球都令我感到困惑。

“真是的…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

身后无比寂静,狱寺君好像根本没在听我说话。我扭过头,发现他双手插兜、正漠无表情地凝望着天边。

在彻底安静下来后,他身上总是带着点没精打采惹人怜爱的孤单,像被遗弃了的小狗。

然而,一和我对视,狱寺君就又变回了苦大仇深、仿佛贞//操正遭受迫切威胁的悲惨美少年。

“…看什么看啊!?”他暴躁呵斥。

我歪着眼睛嘿嘿一笑。他登时像被人握住尾巴的猫咪一样弓起了背炸开了毛。

“——我看到了哦。”我在这时慢悠悠地说。

“哈啊?”狱寺君完全不在状态,只是条件反射地质疑了一声,宝石般的绿瞳中充满敌意。

见状,我“笃笃笃”的把身体转过了180度,背对着夕阳,望着他、告诉他:

“是银白色的。”

狱寺君愣住了。

“…果然,自己是看不到的啊。”我眨眨眼睛。

“……!”

聪明如他,立即明白了我在说什么,并在刹那间,露出了做错事的小孩子才会露出的那种无措表情。

狱寺君的悲伤比小猫咪的肚子还要柔软,只向我展露了短短一瞬,便被激烈的怒火取代。

“闭嘴!”他说,表情前所未有的阴沉可怖;骤然爆发出的杀气让我怀疑他连诅咒娃娃的事都抛到了脑后、正准备不管不顾地朝我发动自杀式袭击。

我想了想,继续形容:“不是那种刺眼的荧光,而是很柔和的、像月光一样的银白。”

所以应该是很温柔、很温柔的亡灵吧。

现在的狱寺君看起来恨不得一铁锹把我的脑袋砸烂,又或是干脆把自己炸死。

他的愤怒也像炸/弹一样,简单纯粹,“轰”的一下,什么也剩不下来。

“闭嘴,转过去!”他低喝,“否则杀了你、现在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嗯,可以哦。”我满口答应,松松垮垮地等待着被挖眼被杀害,同时继续盯着他看。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龇牙咧嘴的猫咪,一遍又一遍地重申着界限;好像一旦越过,它的世界就会彻底崩塌掉一样。

于是怀着怜爱的心情留出空间。但也不想一步都不靠近。

我现在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心情。

“就这么不想听吗?但是,总觉得必须告诉给你听才行——”我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慢慢向他伸出了手。

注视着我的动作,愤怒着、但更多是慌张,狱寺君彻底僵住了,如同面对着乌黑的枪//口那样一动不动。

带着一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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