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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这种走向——直到消失以前,一直开开心心的不好吗?就像之前那样。”

“……”

他没有任何反应,眼中情绪飞速变幻着,最终归于死灰般的冷寂。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去找你的。”狱寺君轻声说。他冷冷望着我,神情让人无端想到翻开肚皮却被人踹了一脚的幼犬。

“你爱去死就一个人去死好了!”他恶狠狠地说,与激烈语气相对的是迅速漫延到眼尾的一圈红,“我才不会管你的事,你趁早给我消——给我出去!”

【该用户不存在】: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关门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一点也不在意我会消失的事、倒不如说希望我下一秒就消失。那个时候他已经能很自如的说出“消失”这个词了。

我在手机上苦大仇深的打字,阳明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复。有时他会被自己的麻烦体质影响,跑到手机信号都不通的深山老林,我衷心希望他被熊吃掉。

【该用户不存在】:说到底,‘因为存在时间短暂,不如忘掉那些异常,从一开始就随心所欲、快快乐乐地活着’,这不是阳明你给我的建议吗?

还是没有回应。

我颓丧地瘫在沙发上,再度抬起了手,腕上那只银环在灯下折射出耀目的光辉——也就是十年后的狱寺君扔掉的东西——打磨得很漂亮,形状并不规则,如同一条被扭曲的直线。

即便是我也认得,毕竟在各类文艺作品中都很常见,象征着无尽与永恒,大名鼎鼎的“莫比乌斯环”。

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不规则的表面,就好像正触碰着少年别扭的内在;手腕上仿佛又传来滚烫热度,那份炽热足以让任何人动容。

可是——

我轻轻垂眸。

十年……

预先知道了这样的结局,当那些激烈的情感如潮水般褪去,剩下的就只有某种轻微麻木的刺痛。

无论再怎么克制挽留也没用。

我开始觉得兴味索然。

接下来连续几天都是阴雨。

学校里,狱寺君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到后来,就连沢田同学和山本同学都察觉到了不对,只是碍于立场,只能偶尔对我露出一个苦笑。

这天,化学实验课刚刚结束,教室门口就传来了班上同学的呼唤:

“回末,有人找你!快点出来!”

我下意识看向刚刚在一起上课、现在还没离开实验室的A班那边,确定狱寺君还好好地坐在原位(他似乎注意到了我在看他,当即留给我一个冷酷的侧脸)。

我走出去,看到了十几颗光头,在阴天有如太阳般夺目,把走廊照得无比亮堂。其中被簇拥在正中的那颗大喇喇拿手指着我,大声道:

“回末初!放学后来学校天台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教室里传来低低的议论声,不少同学都在往A班那边看。

“那不是二年级的持田学长么……和废柴纲决斗结果头发全被拔光了,听说那之后他就强迫剑道部全员都剃了光头!”

欸,这是什么超级大烂人啊?

“持田学长喜欢的不是笹川京子吗?现在居然又把目标换成回末了?”

“笨蛋!肯定是为了一雪前耻!而且找回末就不会被废柴纲找麻烦了!”

“不过、马上就是情人节了,挑这个时间告白还真是大胆啊……”

啊、情人节要到了吗?

我眨了眨眼睛。这时,教室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狱寺君一脚把课桌踹翻了,凶神恶煞、双手插兜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似乎被他的气势所慑,十几颗光头都不由退开了些。

我默默看着逼近的少年。

下一秒,狱寺君面无表情地和我擦身而过——连一丝眼神都没分给我——就这么向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了。

我听到光头学长悄悄松了口气,回归了自信满满的状态:

“回末,天台见!一定要来啊!”他直勾勾地盯着我。

“…好的,我知道了。”我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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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忽然很想知道狱寺君在干嘛。于是我打开了窗户,对着外面的树招了招手。

上次用这招还是在第二次向狱寺君告白后。

乌鸦展开巨大的羽翼,遮蔽了天空。

一片黑色羽翼落到褐发少年脚边,把他吓了一跳。这立即引起了旁边银发少年的警惕。

是狱寺君和沢田同学!他们正走在居民区的街道上,旁边是一脸丧气的黑川同学。

“偏偏是和两个同年级男生一起做小组作业……没意思透了,你们两个没事不要和我说话。”

黑川同学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对此,狱寺君十分不满,威胁说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但被沢田同学手忙脚乱地劝住了。

“说、说起来!狱寺君最近好像一直在看民俗学方面的书啊,是对这个感兴趣吗?”

沢田同学一看就是随便找的话题。可狱寺君在表情稍微不自然了一会儿后,摆出了作报告一样毕恭毕敬的态度。

“是的,十代目!最近稍微有些在意的事……所以找了相关资料调查。”

沢田同学硬着头皮,“说到这边的民俗,应该和欧洲那边不太一样吧,哈哈哈哈……”

“真不愧是十代目!一击就切中了要害!”狱寺君报以无比崇敬的目光,一下子更是滔滔不绝,“这边的神话体系的确非常独特。特别是人神之间的关系,神明的存在靠信仰维系,甚至会因此产生名字和形态上的改变、乃至被新神完全取代的情况……”

看沢田同学流着冷汗嘴巴越长越大的表情,我敢打赌,他从中间开始就在走神并吐槽了。

“……还有不同的交流方式。有些体系中,神明是完全等同于许愿机的存在;有的则会在满足愿望时索取报酬;还有一些似乎是考虑到平衡问题,用‘代价’这样中性的词语加以替代……”总之,狱寺君认真地说着这类除他以外没有人能听懂的话题。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怪?”就连最初一脸没兴趣的黑川同学到最后都憋不住吐槽,“我们要做的明明是化学报告啊?”

“说起来,什么愿望啊代价的,这不是B班的回末小学时候常挂在嘴边的话么?”她随口道,看向的是沢田同学,估计是不想再听民俗学科普所以才随便找的话题。

“……”

狱寺君顿时陷入了极端诡异的安静之中。

沢田同学扭头看看他,十分勉强的应了声,“好、好像是吧……”

安坐家中的我不由陷入沉思:总觉得每次偷听同学说话,话题最后都会回到我身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得以心安理得地继续着窥探。

“你不记得了?”黑川同学十分诧异,“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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