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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痛绝,想到能把这事甩给方敛,又觉心情颇佳, 于是踱步在不远处寻了个位置,好整以暇地看他施展。

方敛只觉这魔头哪怕与顾云行交好了,也难改其恶劣的性子,正想再和顾云行说上几句,就发现对方后脚也跟了过去。

方敛:“……”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外衫上撕下了一块布料,比对着破洞,细细缝补起来。

容欺和顾云行渡海而归,身上衣物都还湿着,便待在一处烤火。容欺和顾云行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面上不动声色,实则眼神时不时落在方敛身上。

容欺静静看了会儿,忽然道:“没想到他还真会。”

他颇感无趣,原以为能看到方敛出丑,没想到他飞针走线,还挺有架势。

“方夫人常年在寺中礼佛,虽说方家也有丫鬟,但在照顾幼妹这件事上,束怀有时也会亲力亲为。”后来小姑娘逐渐长大,方敛便不再继续做了。

容欺一愣,想到方若瑶的粘人劲,原来竟是由哥哥半拉扯着长大的。

“还真是长兄如父,兄妹情深。”容欺半是讥笑着说道,“这正道中人还真是自小就同我等魔人不一样。”

顾云行立马想到了离火宫不睦的师门,正想宽慰几句,就发现容欺眼底并无伤怀。

顾云行便也不多此一举,默不作声地取出了从东岛拿回来的兔毛毯子。

“你把它拿出来干嘛?”容欺脸色一变。

“渡海时不慎被打湿了。”

容欺没好气道:“快收起来!”

他瞟了眼方敛手中针脚细密的补丁,再看了看千疮百孔的毯子,恨不得立刻毁尸灭迹。

顾云行闻言疑惑地看向他。

容欺受不了地瞪他一眼,还没来得及收回,就透过兔皮连接处的大洞,直直对上了方敛讶异的目光。

再一看,连方若瑶和严帆都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容欺神色一凛,扬起声音嫌弃道:“顾云行,快把你缝出来的丑东西拿开,挡着本座了!”

顾云行:“可这分明……”是出自他们二人之手。对上容欺威胁的目光后,他恍然改口:“还能用,顾某舍不得扔。”

容欺不说话了,只是侧开身体离那破毯子又远了一些。

方敛视线微动,目光移向顾云行,眼底带着些了悟——怪不得……他叹了口气,当着顾云行的面,灵活地穿上一针。

顾云行:“……”

方敛这一补,直接从黄昏补到了入夜。

容欺临走前看了眼,推测若无意外,明天定能补好。

他刚一起身,连带着顾云行也一同站起身,伸臂拦住了他。

其余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容欺一愣,不满道:“顾云行,你这是何意?”

顾云行笑了笑:“今日船已完工,食水都在船上。容右使神通广大,顾某如何能放心你独自一人离开?”

这话说得在理,此时此刻,无论他们中的哪一方离开都显得可疑。

容欺眯起眼,嘴角勾起一丝狞笑:“所以呢?”

——这顾云行,竟然这么快就学以致用起来了。

果然下一句,他就听顾云行道:“看来今夜顾某不得不与右使同行了。”

容欺似乎被气笑了,拂袖转身离去。

顾云行便也提步跟上去。

转眼之间,两人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方敛:“……”

这两人,还真是,避嫌玩出了新花样。

第二日上午,众人齐聚河边,看着方敛爬上桅杆,将船帆重新挂上。一阵风吹过,帆布扬起,在风中发出猎猎响声。

方敛沉声道:“成了。”

他们一齐使力,将船推入河流,同前一次一样,船身微微晃动了一阵,很快变得平稳。船身下方,河流涌动,带着木船往前移动。

方若瑶惊喜道:“动了,动了,船动起来了!”

这样的消息无疑振奋人心,方若瑶更是围着兄长又蹦又跳,就连严帆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真实的笑容。

顾云行站在众人身后,看着船只缓缓而过,笑着道:“这一次,我们是真的要离开了。”

他侧头望向身边之人,神情柔和,于长袖间,轻轻地捏了捏容欺的手。

容欺微微一僵,发现前面三人都在为船的事而激动,并未有人注意到这里,顿时松了口气。

他飞快地瞪了顾云行一眼,趁着众人没发现,默默将手背在了身后——不给碰。

几人坐上船,看着岸边山林不断远去,一时都有些感怀。到了河流尽头,他们又合力将船推至海边。海边的风浪之声一下大了起来。周顺师徒的尸体无人处理,仍还在原地,他们脖间的藤条已经断了,原先破败的船只已在不知哪次的涨潮中被卷入深海。

初时的兴奋褪去,面对未知的沉重感压在了众人心头。

方若瑶回首望了眼小岛,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离开之后,我们还能找得到这里吗?”

方敛:“也许吧。”

方若瑶:“哥,我有些怕。”

方敛便摸了摸她的脑袋:“前路莫测,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

方若瑶的情绪来去都快,她很快就露出笑来:“没错,这世上最可靠的两个人都陪着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容欺嗤笑出声。

方若瑶哼了一声,不与魔头计较。

“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容欺扬了扬下巴,催促道,“出发吧。”

几人推着船只一点点地往大海前进,过了浅滩,水越来越深,片刻后,木船一下就浮动了起来。

容欺足尖一点,旋身上了船。很快,其他人也陆续上来了。

船身并不算大,中间用几块木板拼凑出了一个船篷,里面堆放着食物和淡水,还有一些杂物。船头船尾上方并无遮挡,两头各摆放着一根粗壮的树桩。

容欺没有急着入内,站在船尾处远远望着岛屿的方向。

“今日恰逢退潮,风势水势俱佳,加之天公作美,是个出行的好日子。”顾云行不知何时也过来了,并肩立于他身旁。

船入海中,便被风浪推着快速前行。远处的景物也随着方向的变动发生了变化。

顾云行忽然抬手指向一处,道:“你看那儿。”

容欺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隐约看见了更远处的浅滩。

“是……东岛?”

顾云行:“海水涨落每半月交替,当日沉船恰逢涨潮,潮水往西岛而去,所以多数人都顺着浪潮到了西岛。”

容欺一愣:“可站在此处望去,东岛是在西岛的后边。”

那他们是如何越过西岛,被带去了更靠后的东岛之上呢?

或许也只有像海上风暴那样的天灾巨力之下,才会有这般不可想象的结果。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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