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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你进去时也是如此么?”
“我进去时是有些案椅倒在地上,且匆匆扫一眼,在好些地方均有血迹。”
臧志和不禁凝眉,“难道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绝顶高手,能在顷刻间毙人性命然后逃跑?”
时修看他一眼,笑着摇头,“我可不信这些杂谈异闻,不过是说书先生胡编的罢了。”语毕仰起头,看向那天窗,“不过我记得,那间栈房也有这样一扇天窗,窗户上盖的是几片透明琉璃瓦。”
西屏跟着仰头看,她昨日去的时候是夜间,倒未曾留意到,“你是怀疑凶手是从那天窗里出入?”
“不知道。”时修垂下头来,“看来你们还得去锦玉关再查看查看。”
西屏瞪他一眼,背过了身,“你是嫌我和三叔昨日查看得不仔细?”
他忙笑,“我不过是怕你们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
西屏在前头撇撇嘴,怨自己的确是有点粗心,又掉回头来,“你昨日是不是见过了锦玉关的新东家?”
“新东家?”时修抬抬眉,“你是说那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人?”
“他可不是一般的年轻男人,他原是内阁曹大人家的四公子曹善朗。”
时修微微站直了,“怪道我看他有些气度,原来锦玉关落在了他手上。”他略略思想,半张着嘴笑起来,“怪不得汪鸣会在锦玉关藏身,追根溯源,他也是替曹家卖命啊。”
西屏歪着脸微笑,“这下你明白为什么你会因杀人入狱了吧?”
时修垂下头去,没奈何地笑着将脑袋点了两下。
臧志和却满头雾水,“姨太太是说,有可能是那什么曹善朗杀了人后,故意栽赃给大人?”
曹家公子杀人栽赃,无凭无据,怎敢乱说?因此西屏与时修都只是朝他微笑,一时也不能确定。
第94章 去找出假的冯老爷和老太太。
却说臧志和给他二人如此微笑瞧着,蓦地觉出二人间那份微妙的默契,忽想到他两人除了案情,必还有些私语要说,自己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真是不识趣!便摸了摸脑袋,借故找狱头问几句话躲了出去。
西屏回转脚尖,又在那硬床上坐下来,趁势摸了摸褥垫,颦着眉,“这褥垫真硬。”
“不妨事,我幼年的时候也是睡这样的硬床,你忘了?”时修走到旁边坐下,笑着安慰。
她扭头嗔他一眼,“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人说由奢入俭难嚜。”说着垂下头去,又摸那被子,尽管是新的,可填的棉絮不够厚,这两日夜里冷起来,这监房内又不似住家,没半点烟火气,只怕更冷。
他知道她是心疼他,十分熨帖,歪下脸窥她,“你不会心疼我心疼得要掉眼泪了吧?”
西屏本觉得鼻腔里有点酸,给他这么一问,立刻赶跑了那酸楚,乜着眼,“谁心疼你?不就才在这里睡了一夜么,男子汉连这点苦头也吃不得?那才要叫我瞧不上。”
他呵呵一笑,“对啊,连这点苦也不能吃,算得上什么男人?所以你不要为我担心,回去和我娘也说一声,我好得很,啊。”
她半信半疑地斜一眼,不甘愿地问:“那,吃得如何呀?”
“吃得比姜袖蕊还好哩,姜袖蕊前些日子住在这里,每顿饭不过两样菜,我吃三样!”
她噗嗤一声笑了,总算放下心,扭转连看着他。头顶的天窗撒下来一束光,见两个人罩在里头,杳杳沌沌的微尘里,两个人笑容绚丽。
时修抓住她放在裙上的手,好奇问:“周大人怎么答应放你们进来的?”
“周大人不就喜欢钱嘛。”
他苦笑着点头,“想不到我姚时修也有行贿的这一天。你给了他多少钱?我娘到江都来这一趟,没带多少银子,只带些寻常开销,这银子少不得是你出的。”
“五十两。”西屏俏皮地挤挤眼睛,“怎么,你要还我么?”
“五十两?周大人虽一向不是个大贪,可五十两就能打发得了他?”
西屏一歪脖子,“还有件别的东西,不过不能告诉你是什么,所以你也不要多余问。”
他转着眼睛一想,脸色大怒,攥紧了她的手,“那老东西对你做什么了?!”
她盯着他惊惶愤狠的表情,脑子一转就猜他是想歪了,不由得两眼一翻,“你想什么呢?周大人尽管贪财,你几时见他好色来着?”说着立起身,朝他皱鼻子,“怎么你们这些男人就爱往男女之事上想?八成你脑子里只装这些男盗女娼的勾当!就以为别的男人都是见着女人便垂涎三尺。”
原来是虚惊一场,他全身筋骨又松懈下来,摇头道:“也是,周大人都那把年纪了,就是有那心,也没那本事。”
西屏鄙薄着乜他一眼,“你很有本事么?”
他歪着嘴一笑,一把将她拽来腿上,“我让你看看我有没有本事!”
说话便凑下来要亲她,她左闪右躲,咯咯笑着,“别闹!闹也不分个地方,我可要打你了!”
时修也不敢真闹,不过逗逗她,她越躲他越是得趣。正闹得面红耳赤的时节,听见南台在前头堂中问:“二嫂呢?”
臧志和道:“在里头和大人说话呢。”
两个人忙规矩起来,西屏闪去那小方桌旁坐下,忙理正了衣襟。
未几二人走了来,时修起身相迎,“尸体查验得如何?”
南台打了一拱,正色道:“验明了,汪鸣身上共有十三处刀伤,致命的是在胸口那一刀,正中心脏。”
“十三处刀伤?”时修掉回步子来,“汪鸣的身手在衙门这些人里是最厉害的,什么人可以连砍他十三刀?我看连臧班头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臧志和在后面点头,“大人说得不错,我看衙门里的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才刚和狱头闲谈,都说以他的身手,若是单打独斗,大概只有他师傅能降得住他。”
“那个姓迟的班头?”
西屏眼皮微垂,从案发至今,她还未见过迟骋,迟骋应当忙着找姜辛的下落,怎么可能会跑去锦玉关杀死汪鸣?除非他发现姜辛就在锦玉关,寻到那头去,碰见了汪鸣。
不过推算时辰,昨日案发之时,迟骋明明还在馄饨铺里和她说话,
她抬眼搭腔,“那个迟班头不是十几年前就病死了么?难道死人还能复活?”
臧志和也觉是无稽之谈,因说:“会不会是那个曹善朗带来的什么高手?才刚姨太太说他是内阁大学士曹大人的四公子,要招揽几个身手好的人应当不在话下。”
时修摇撼着手,“不会,你们想,汪鸣原就是买凶杀人的一个工具,如今杀了他,一是为灭口,二是为陷害我,若再假手于人,岂不是一样节外生枝?再可靠的人也终归是人,都长着两只耳朵一张口,怎么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