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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巧合,是阴魂不散。
他缠上他了。
有不好的东西跟着他回家了。
紧绷的神经岌岌可危,处于崩溃的边缘。杜却池翻出手机给附近最好的朋友杨沿发了条消息,问他回家没,杨沿也秒回,说他们学校放假早,他已经在家里窝一星期了。
杜却池打字飞快:【今晚我来你家住。】
【怎么了,你刚回家就跟爸妈闹别扭?】
【……差不多吧。】
【行吧,几点?】
杜却池正要看眼时间推测几点出门,房间门忽然咚咚咚被敲响了。
他没锁门。
门把手慢慢往下垂,门沿敞开怀抱。
没拿稳的手机摔到柔软的棉被上,杜却池脑袋嗡的一声,思维当即一片空白。
他就发懵地与那人对视,直到耳边渡来飘渺的问候声,杜却池极为缓慢地眨眨眼,说出的话仿若来自另一个陌生的自己。
“好。”
甘柑满意地笑了:“那我可就进来了。”
轮子碾压地面,甘柑推着行李箱站定,然后背手锁门。
“在干什么呢,小却——”
“呃。”
缓过神的杜却池提起甘柑的衣领,将他压到坚硬冰冷的墙面。
他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的形象凶狠一些。
“我问你,你是谁!”
甘柑的个头要比杜却池高出半个脑袋,杜却池心里不快,却又不得不仰面才能与他对视。
甘柑目光冷淡地盯着杜却池眸子里自己的倒影,喉间哼出一缕意味不明的笑。
他抬手,大拇指指腹抹开被杜却池撕咬的丑陋的下唇,轻轻蹭了蹭,微妙的小动作引得杜却池发痒。
杜却池怔愣一瞬,迅速撇开脑袋,手上的力道也松懈不少,鼻尖缠上股似水般平淡的橘香。
“干什么……!”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甘柑垂手,“一有心事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就喜欢咬嘴唇。”
“以后别咬了,瞧瞧,嘴皮撕裂都在渗血了。”
甘柑展示自己蹭血的指腹给杜却池看。
杜却池嘴唇抖的不成样子,既羞赧又生气,抬眸憎恶地瞪着面前人。
“小时候小时候,谁跟你有过去了!”杜却池愤愤道,退的离甘柑有半米远,手直指向房门,“出去!从我房间、从我家出去!”
甘柑无奈叹气,仿若杜却池是他永远长不大的无理取闹的弟弟。
“小却,有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可记得比你还要清楚呢。”甘柑扯来近在咫尺的行李箱,放倒在地拉开拉链。
杜却池大惊,脚紧紧贴着墙根,想象力异常丰富的大脑已经开始幻想里面装的是何等恐怖的东西。
尸体?尸块?
这样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一个更为惊悚的想法赫然登顶。
这行李箱该不会是用来装他的吧。
察觉到杜却池脸色的不正常,甘柑安抚他道:“又想入非非了?”
拉链磕到底,甘柑掀开盖子,愉快道,“我记得你的所有,小却,所以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礼物。”
面积较大的行李箱盖砸地发出一阵不小的震鸣,甘柑往里面拿出个装满东西的黑色麻布袋,袋子面积足有小半个行李那么大,光是看着就觉得沉甸甸。
甘柑松开绳结,将开口对准杜却池敞开。
杜却池下意识皱眉侧过脑袋,甘柑冲他抬抬下巴,示意他往里看。
杜却池试探性梗直脖子,眼睛微微睁大,被眼前一幕震惊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心狂跳不止,不是因为甘柑所谓的礼物有多么贵重多么罕见亦或如他所臆想的可怕,而是……
布袋里是各色各样的小玻璃珠子。
太荒谬了。
甘柑捏起密密麻麻中的任意一颗,闭上一只眼睛对准顶灯照,粉紫色的玻璃珠散发美妙的、怡人的光线,像一缎柔软的丝绸。
他摊开杜却池发汗潮湿的手,将珠子轻轻塞进掌心,语气温柔:“我知道小却最喜欢亮晶晶的珠子,特意收集许多来送给你。”
“请收下吧。”
这确实是一颗很美的玻璃珠,杜却池久久没有回神,像被它吸了魂魄。
儿时他确实喜欢一切亮晶晶,泛着柔光的玩意,其中对于小巧的玻璃珠更是心头爱。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杜却池摇摇头,把东西归还给甘柑。
“我现在不喜欢,你收回——”肩膀忽然一沉。
甘柑凑近他,手上的力度一点点加重,他桎梏着杜却池,杜却池条件反射想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挣不开甘柑的束缚。
“你喜欢的。”
甘柑说话轻飘飘的,但又莫名充斥着压力。
他腾出一只手抬起杜却池僵硬的下巴,像是在评鉴珠宝般对着光照来照去,良久笑着作出颇为满意的评价:
“这么多珠子比下来,果然还是我们小却的眼睛最漂亮。”
一根睫毛黏在了杜却池眼睛旁边,甘柑想帮他摘下,杜却池面露惶恐,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根手指,还以为他是要挖出自己的眼珠子作玻璃珠收藏。
“啊——滚,滚开!”
杜却池一把推开甘柑,甘柑退了个趔趄。
玻璃珠像落雨一样挥洒而下,起起伏伏弹奏了一首刺耳的乐章。
闻声而来的爸妈出现在门口:“出什么事了?弄出那么大动静?”
“唉小却又和甘柑吵架了。”妈妈说,“小却,你年纪不小了,不要总是……哎哎,这大晚上的你去哪儿!”
妈妈无奈看向甘柑。
“没事的,妈妈。”
甘柑目光沉沉盯着大开的家门,灌进来的冷风拂动他的发丝。
杜却池不管其他,狼狈地摔门落荒而逃。
疯了,都疯了。
跑出小区,杜却池单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心有余悸给扬沿发去回信。
【我现在就来。】
杨沿听见敲门声去开门,杜却池头发凌乱,羽绒服拉链卡一半,二话不说地冲进来就让杨沿快点把门锁好,
杨沿瞧他活像见鬼似的逃亡样,调侃道:“你这是在被谁追杀啊。”
杜却池摆摆手,花了几秒钟顺气,他问杨沿:“杨沿,我有个哥你知道吗?”
杨沿是和杜却池一块儿长大的,小学中学是同班,高中虽然不在一个班级了但学校还是同一个,经常结伴回家。
他们家离的近,两家人时常有往来。现在两人考上了各自的大学,一个最南边一个最北边,路途变得遥远了但关系还是一比一的好,上大学遇到烦心事还会发消息给对方互相吐槽一番。
杨沿可以说是杜却池除了父母外存有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相互伴着对方长大。
话问出口,杜却池不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指尖都有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