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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当夜喝完药罚跪祠堂时,外面刮起大风。大抵是伤心过了头,也没让人把窗户关严实。

一夜硬挨着,第二天晨起下人去送饭时,只看到小少爷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到了夜间已经半晕在蒲团上。

蓝母心疼的又是痛哭一场,在也听不得大儿子的吩咐,当下便请了京城几个治外伤的有名郎中过来看病。

“玉儿,你要是真的不想娶那梁小姐,母亲现在就替你去回了……”蓝母取出帕子给蓝玉擦出额头渗出的层层冷汗,哭的几欲昏厥。

丈夫蓝铸还在数千里之外的北边战场,大儿子蓝骅回京不过几日后也要继续回边疆大营,女儿蓝知芸早早嫁到西南总兵戚家。

家里统共只剩下蓝玉这么一个小儿子让她最操心不过,偏蓝玉从小到大就是最乖巧懂事的,即不用袭爵,负责以后偌大的宋国公府,也不用非出头当什么大将军。

袁枫柔抹尽最后一滴眼泪,哽咽着的说道:“是娘糊涂了,不该给你乱攀亲事,之后你自己做主吧,可千万别在和你大哥怄气了。”

***

“……”

虞明靖听蓝玉那句心里有人的话顿时来了火气,可从小到大被四书五经教化下,实在不好真的动手去打人,思来想去决定不绕弯子,走到对方面前直言道:“表哥,我知道你心悦之人是谁。”

蓝玉呆了呆,本已暗下的目光猛然发亮,干瞪着虞明靖,愣了许久后努力缓和道,“你知道又如何?”

虞明靖看蓝玉还不知轻重,重重叹了口气,决定把话说的更明白些:“你我都是没有选择的人,你就算能过得了家里那关,让遍京城的官宦世家知道宋国公府的蓝家出了个……不上台面的断袖。别说表哥以后官场上的前途,就说蓝家百年的荣光,会不会丢脸到被万人耻笑!”

“更别说这件事同时牵扯到虞家,祖父当了半辈子的江宁织造,下可以和内阁大臣平起论事,上可直接给官家递折子。蓝虞两家的这份责任,你可又担的起?”

虞明靖可能就是天生混官场的料子,最善杀人诛心。做一件事远远不能从小事看起,要打压一个人的决心势必要抬上身后整了家族。

蓝玉脸色变了又变,蠕动着嘴唇僵楞在原地。铁一般的事实再一次摆在眼前,好不容易说服母亲和梁家的婚事先作罢。

可接下来呢,没了梁家,还会有严家,海家,胡家……

“表哥,你也是大了。听母亲说,中秋后你要去北边在蓝铖舅舅营中历练,如今又何必呢……”虞明靖也不想让这位素来交好的表哥难堪,话都说到这头上了,在明显不过的事实摆在原地,任谁也该看明白透彻了。

蓝玉到底不傻,他忽然又是一阵咳嗽。颤抖着开了一侧的窗户,让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才觉得还能喘出一口气。

浓重的血腥味伴随胸腔震动再次翻涌至口腔,蓝玉想念着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颊,泪水再次模糊双眼,许久后哑着嗓子哀求道:“明靖,我……我想见一见明徽。”

第11章 别无选择

虞明徽说是装晕,装着装着还真睡了过去。书房内间的被褥上早以染上层淡淡墨香,闻着暖意萦绕。再加上虞明靖个小处男做起来就知道发狠,一通胡闹下来腰酸背痛,简直闭着眼就可以进入梦乡。

结果好死不死做的还不是什么好梦,最近浑身解数的想求上进多读书,梦里又回到了让他想起来就要抖上三抖的高考。

恍惚间好像知道自己已经不属于另一个时代,偏梦境真实的让他抱着试卷却看不懂里面任何一个问题,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

虞明徽把脸整个埋在枕头中,梦里正费劲的和考试做斗争,忽的闻到空气中极轻的一层水汽。他把身子扭来扭去,极不舒适的把头转向靠阳的那一面,眼睛迷蒙的睁开,瞬间脑内再也存不下任何事物。

蓝玉背着光跪坐在他床前,室外已经接近黄昏,暖金色的光朦胧着把他坚挺的腰身画上弧线。平日里在明润不过的眼睛却在此时此刻失去太多颜色,透明的眼泪缓慢涌出,浸湿纤长的睫毛,在俊朗的脸颊上流出一片水痕。

一股同样无能为力的彷徨悲凉弥漫在空气中,虞明徽想伸手替蓝玉抹去眼边不断渗出的水珠,可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可能他也是属贾宝玉的,最见不得样貌好的姑娘少年哀愁难过。尤其是像蓝玉这种坚毅性格下,家风便是宁可断头不泣泪,可想而知大抵是真的悲痛欲绝才哭成这样。

“表哥……”

虞明徽低头去看蓝玉,终是不忍的吻了上去。

纯粹到干净透明的触碰,是他能力范围内给蓝玉最好的安慰。从外到里,用柔软的舌尖去舔舐赤裸裸的哀伤缠绵,没有一丝情欲,没有半分含蓄矜持,只是想把彼此吞没,无止境的沉溺其中。

眼泪淡淡的咸涩混合着血的腥甜,无声中把一个人的骄傲打碎后慢慢拼合。

虞明徽心想,他终究是懂蓝玉的。

懂他怜惜自己动了真情,懂他抗争过也别无他法,懂得他不甘不舍不情愿,同时也懂得这个时代对于这些出生豪门贵族,勋爵世家公子们身上的压力负担。

他们前途无限,他们别无选择。

初恋可能本身就是用来破灭单纯,催促人快些长大了,来不及留念,已经被现实践踏个粉碎。

“明徽……”

蓝玉始终都是半眯着眼睛,万千浓情蜜意含在其中欲诉还休,还是湿漉漉茫然若失的神色,他慢慢的亲吻,如过去一年里每一次亲密相处时无异,唇舌相依,纠缠在其中难舍难分。

不知过了多久,虞明徽缓了口气,一把推开蓝玉。决定把话说清楚,彻底死了对方一颗犹豫悲哀的心:“表哥,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明白。你便是娶了谁家的姑娘我也不会怪你半分。只恨缘分不够,来世重新投胎,咱们在厮守着过一辈子。今生你我之间……就散了吧。”

“我……我不想……”

蓝玉愣了一下,时间过得漫长,泪水已经全然浸湿他半张脸。刚才那轻柔的吻宛如诀别一般,他害怕极了,像是祈求一般抱住虞明徽,哑着嗓音嘶声道,“我不想的……”

虞明徽叹息着望向窗外。

其实他很早以前就能看出蓝玉对自己有好感,他在现代最常流连于社交场合,推杯换盏间谁的心思看不透。

偏蓝玉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还成天扭捏着摆出一副老大人的正经模样,动不动到他院里来找事说话。偶尔是送点玉啊皮草之类,后来看他只喜欢吃的,便遍京城的寻点心铺,更是花大价钱去金陵买些精致玩意。

到最后打破两人这层半朦胧玻璃纸的,便是初夏时分那充满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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