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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区分。

朝夕相处,调情亲吻,深夜里相偎怀抱中的温暖,执手相看时的柔软动心,难道只换来满不在乎的轻视。哪怕有那么一瞬间,严光龄肯干脆利落的透露出自身的险境,与自己划清界限,明徽都不会在此时此刻如此的心寒难过。

表面上的被贬,实则是一张阴谋的大网。从最开始的温情,都是虚情假意吗?

蜀王的探子一直在暗处监视着,等待时机动手,严光龄却放任他从始至终的亲近,全然没把他的性命安危当回事,想来让人不寒而栗。甚至怀王世子也能被当做一枚棋子养在身边为他所谋划。

为的是什么,是他自己仕途的前程,还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权势地位。

明徽心想好在自己一向运气还是不错的,否则那日严府内院一地的尸体中,岂不是还要添他一个。

可说到底严光龄也没做错什么就对了,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唯有冷情冷性,把自己情感隐藏于表面下的的人才能真正把权利掌握在手心中。

倒是自己一颗洒脱安稳的平常心乱了,所以本就不该在这个封建朝代里有任何一丝逾越的真心才对。

明徽在脑海里复盘着,一路跟着怀王和众侍卫走到关押严光龄的内院房屋。

可见蜀王真是急不待见严光龄的,蜀王府几乎是金玉堆砌的富贵豪奢,但也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寻到的破乱柴房,推门而入时木框咯吱响的厉害,墙上的灰被风一吹,险先呛的怀王在嗑出一口血来。

明徽对严光龄冰冷无情的心思即感到恐惧,更多的确实无奈。可在对上那人的目光,心里还是只觉得难过。毕竟内里在阴晦,模样还是他最喜欢的成熟俊毅,就算现在一身染血的灰布麻衣,也难挡那股封疆大吏的跋扈威视。

严光龄望着明徽发红的目光,即诧异他的到来,又有了些许的心虚怅然。

“蜀王让我来送严大人最后一程。”

怀王望着眼前人的落魄,却深知其败絮下藏的金玉如何耀眼。从严光龄罔顾人伦算计长兄一家惨死,被贬至眉阳县起,两人之间便一直有暗信往来,还是借用了晖儿拜师的缘由。

近日来朝堂内部不断散布圣上病危的信息,蜀王身边安插的探子也笃定无疑,这便成了其义无反顾造反的最后一根导火索。

“明徽,过来。”严光龄没去理会怀王,目光中依旧未带多余情感,只是僵硬的抬手让明徽靠近自己。

挥之即来,招之即去,还真把自己当小猫小狗一样的打发。明徽现在恨不得冲上去跟严光龄来个生死对决,可念起这几月里对方手把手教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平和的面对世上的磋磨和不公。还有科考上进的门路,走出内心对于这个陌生朝代的桎梏,以及无数史书中积累的锦绣山河万里。

告诫他要警醒人心难测,点拨他要懂得悲悯,了解人生大义。

眼泪似是控制不住般点滴落下,明徽复盘这几个月来两人的相处,却又怎么也恨不起来严光龄对自己生死安危的不管不顾。

他真的太渺小了,在宛如崇山峻岭的严光龄心中,自己只是从他顶峰路过的燕雀。

或许经此后,严光龄再也不会记得曾在眉阳县里,有一个每天费尽心思去闹他,见不得他愁眉苦脸后去逗他开心的人罢。

明徽步伐沉重的走了过去,顶着一双像是在水中浸泡后的眼眸,抓起严光龄的手腕恶狠狠的咬了下去。直至出了血,那股压抑在心头久久无法散去的难过方才有了疏解。

严光龄难得瞧见小狐狸崽子还有如此落寞难过的时候,只抬手轻抚对方散落在耳际的碎发,道了句,“你还活着便好。”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写群像文怕写不明白,删掉重写加了点细节嗷嗷!!

第73章 落幕

怀王觉得眼下氛围有些不对劲,轻咳两声后抬头望了望春日时正午还不算太过耀眼的阳光,掐算着时侯将至,终于现出了真实目的。

“燕斐青,邱甫带领的数百俞家军皆是江浙抗倭时练武场的教头,这几月来一直侯着,现已在蜀王府外等候多时。这次从王府带出来的既是你手把手练出来的兵卫,现在便动手吧。”

好一个里应外合。

明徽背对着燕斐青,眼泪盈于眶中,露出一抹连自己都说不清是悲凉还是酸涩的苦笑。

燕斐青果然也是这无数权谋算计中的一道暗扣,或许从最开始的那封信里便只有一半的真情实意罢,明徽不想细纠。所有一切来的太快,太顺,让人茫然无措,让人惊骇失望。

唯有自己如一张白纸般干净的有些近忽白痴。所有巧合和意外在此时此刻终于获得了所有的解释,结局圆满。

“是。”燕斐青瞳孔骤然收紧,应声半屈一膝,下跪行军礼。他抬头望向明徽不断颤抖哽咽的背影,黯然从怀中掏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铜哨。

似鸣鸟高昂尖锐的声音顷刻间震破云霄,高低奏响间宛如高空飞快落下的枯黄竹叶,却带着无尽的杀意和深不见底的萧瑟,对内外传达着蜀王府中情况。

明徽从未过问过燕斐青离开的六年里经历了什么,他这个人只注重将来,不愿意回顾过去。可一个将死之人能攀上燕将军家的高枝,被收为义子在军中拼杀,随后任京城兵马司指挥使,其中又付出了多少代价而无人知。

候在外面的蜀王府侍卫见情况异样,刚想出声询问,燕斐青似早被训练出的敏捷和嗜血,抬手夺过对方佩剑,一刀割喉,继而在眨眼间又把兵器刺穿另一个侍卫的心肺。

虽是最普通不过的仆从打扮,粗布麻衣难挡杀伐果断的戾气。

那双粗糙却温暖的,十指相扣时安抚自己情绪的手掌中握着冰冷的刀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燕老将军在前线打仗时,军中设置了一支名为夜鸮的斥候,这群人训练有素,专干刺杀探路的脏活。后来燕老将军回京换防,夜鸮的人便分散去了三大营或兵马司任职。这趟差事,是燕斐青特地求来的……”

明徽听的头疼,呜咽着捂住双耳,整个人像只鹌鹑般蜷缩在严光龄的怀抱中。

来到这个封建王朝里,起先最让他难受的是蓝氏没有道理的谩骂和刑罚,浸过水的实木长板接触肉体时,每一下都疼的他浑身抽搐,心肺欲裂般恨不得马上昏死过去。可那只是肉体上的疼痛啊,那会儿他还知道疼要喊出来,惨叫也只是抒发痛苦的一种方式。

可现在,几乎窒息般的痛楚藏在心里,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不,与其说是痛,不如说是大势所趋下无力的疲惫感。

以及一个身为蝼蚁的卑微和悲哀。

被蓝氏差点打残时都不曾被打破的天真执念,终于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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