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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下来。
也许小水母不会回答他，但能感知他的情绪。
颜枫提了提嘴角，垂眸看着它，询问它的意见：“要不我去找他吧？”
金绿玉瞥他一眼，倒是不担心颜枫真的去所谓的“老家”找他，因为颜璃他们是不会告诉颜枫“老家”在哪的。
他现在又有点难过了，他发现颜枫平均每半个小时都会提到阿玉，话里话外都是对阿玉的关心和喜爱，而对现在的他却没那么在意。
颜枫以前看他的时候都是眼睛带笑，眼里只有他的，现在看他虽然也会笑，但这个笑跟看电视玩手机时一样，只是觉得有意思的笑。
而且眼睛不会一直注视着他了，颜枫时常会呆一下，低头对着手机上没有回应的聊天记录愣神。
颜枫是喜欢他的，可有时候好像又不喜欢他……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金绿玉慢吞吞梳理着打结的触手，但越解越乱，最后生气地捶了两下水缸。
颜枫听见动静回神，站起身拍拍手，抱着水缸下楼。
找到颜璃，意料之中的又是“阿玉在忙没时间”之类的回答。
颜枫沉默一下，心里不太安稳：“小姑，你真的有联系过阿玉吗？是不是骗我呢？”
颜璃看了眼他怀里的小水母，拍拍他的肩认真道：“没骗你，他那边信号不好，我跟他联系上也很困难呢，放心，他忙完就回来了。”
颜枫固执道：“那我去找他可以吧？你把地址告诉我。”
颜璃摸摸鼻子：“那什么……哎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他们老家是个国家军事重地，很机密的，普通人不可以随意进出，你去了也没用啊。”
颜枫抿了抿嘴唇：“我记得小姑父退休前的官位不小，不能通融一下？”
颜璃摆出一张正经严肃脸：“不可以，你小姑父清正廉洁半辈子，你不要坏他名声啊。”
颜枫：“……”
颜璃看了几眼小水母，问候道：“你跟他相处怎么样啦？昨天闷闷不乐的，哄好了吧？”
颜枫也低头看看：“嗯，看网上说应该是吃撑了或者困了。”
颜璃：“……”
颜枫叮嘱道：“你在家也不要老是喂它了，都说小水母每天吃一餐就够了。”
颜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一直在喂好吧……你今天又要把他丢在家里？”
颜枫奇怪地看她：“不然？”
颜璃哽了一下，建议道：“我看他挺喜欢你的，昨天跟你分开一天就不开心，你今天要不带上呗。”
“嘶，有道理哦……”颜枫打开思路，低头问小水母，“你昨天不开心是因为我没有带你去上班？”
小水母：“……”
颜璃咳一声，状似随意问：“那个AI你跟他聊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缓解一点你的相思之苦啊？”
颜枫苦笑一声：“AI不是真人，就算再像阿玉也没意义，我只会更想他……况且也不像。”
“不像？”颜璃惊讶，“怎么会不像呢？明明就是……我朋友开发的程序从来没出过错。”
颜枫摊手提议：“还是多找几个人测试一下吧。”
颜璃无言地看他一眼，不知该不该夸一句深情专一。
昨天金绿玉给她看了聊天记录，颜枫这木头脑袋竟对金绿玉的撒娇无动于衷。
唉，问题到底出在哪呢？难道这个方法不对？
颜璃挠挠头，把人赶去上班：“行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懒得管了。”
颜枫抱着水缸回房间，走到一半想起颜璃说的，低头观察小水母：“想待在家里还是跟我走？”
小水母往上游了两下，颜枫挑眉：“那你要乖乖的，不要再不开心咯？”
小水母转了个身，不承认的模样又让颜枫想到金绿玉。
颜枫摇摇头叹气。
走前颜枫到楼顶找了个带盖的塑料小水箱，提着小水母坐到车里，小心放置在中间的扶手箱上。
他放慢速度开得很稳，一滴水都没荡到盖子上，颜枫得意地哼一声：“水母大人，我这个司机伺候得还舒服么？”
小水母还在梳理自己的触手，闻言扭了扭头，勉勉强强吧。
颜枫当它是点头夸自己，尾巴更翘到天上去，路过的员工都知道他心情很好。
到办公室，小张送来咖啡，看见小水母就走不动道了，眼睛亮得吓人：“天呐！哪来的漂亮宝贝！”
颜枫伸手划到自己面前：“我的。”
小张兴奋地跺脚：“小颜总，我能拍个照吗？”
颜枫指了指小水母：“那你得问它。”
“啊？它能听懂我们说话？”小张好奇地俯身凑近，夹着声音眼神痴迷，“漂亮宝贝，跟姐姐合个影好不好呀？”
小水母不为所动。
小张纳闷，就听颜枫问了一声：“想不想跟姐姐合影？”
小水母这才动了动，往上游了点，把触手都伸展开花。
小张心都被萌化了，小声尖叫：“小颜总，它只听你的诶！”
颜枫神气地笑了笑，给小水母投去一个赞赏又感谢的眼神，让他装了个大的。
其他暗中观察的员工看见小张都美美合影了，也一呼全拥上，年轻又开明的小颜总都同意了。
不过他的同意只算一半，还得看小水母愿不愿意动。
最后大部分都拍到了，只有一位因为上火长了痘痘的人没得宠，同伴不客气地笑：“你惨啦，你被卡颜啦。”
颜枫也笑了笑，手里逗着小水母，看大家相处融洽，关系都很好。
有些还会大胆地调侃他，这画面跟他刚空降来这里的时候截然相反。
比如小张，刚开始对他又敬又怕的，现在都敢不顾形象地趴在桌子上跟小水母玩。
其他人也是，要么对他二世祖的印象斜眼轻蔑，要么对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小心翼翼，但经过这么些天相处，都有所改观。
人是群居动物，很难从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关系中脱离，可颜枫现在要说再见了。
不想当总裁是真的，不舍也是真的，而且还有点矫情地关心，怕将来替代他位置的人平衡不好现在的和谐氛围。
等大家玩够了回到工位，颜枫才关上门把这些烦心事说给小水母听。
这回小水母呆呆的，没有句句有回应，可能这么复杂的话它听不懂吧。
没关系，颜枫下巴垫在手背上，看着小水母说：“我爸妈发了好大的火，到现在还没消气，明天还要把我发配到更南更沿海的分部，说是出差，不如说是降级呢。”
颜枫伸手指戳了戳小水母：“这一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带上你？”
小水母反应急切地转了一圈，颜枫笑：“不丢下你。”
小水母放心了，游到颜枫手边用触手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