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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男声尾音上飘,漫不经心,“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

西伯利亚寒流带来了十二月的冰意,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空旷无声的地上,“讨人厌呐。”

【?作者有话说】

前两章都是写了几百字就写不下去了,卡地实在太厉害了dbq

为了避免直到2021年新的一年来临前我还是没有鸽出来一章,就把那两章情节删了,以后有机会以回忆插叙的形式写一下(看缘分)

以及,我最近被人按头安利了咒术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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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平安夜快乐呀

第27章

◎那是值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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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是一件很普通,又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佐久早圣臣讨厌很多东西,灰尘,虫子,病菌,那些被人一口一个卡哇伊抱在怀里的长毛动物,很多很多,连带着也不喜欢很多人。

当然他也知道,不喜欢他的人也很多。

不过他并不怎么在意。

又不是日钞上印着的福泽谕吉,佐久早圣臣曾经对恨铁不成钢的古森元也这么说,一点波动都没有,把手上的拼图块按到了它该到的位置。

汗水舔舐过的球面上残留了滑腻触感,佐久早奋力伸手去够。因为过于用力,全身肌肉处于紧绷状态,连眉头都不自主地攥起,脚踝处传来身体抗议的撕扯力道。

指腹与皮面的球摩擦滑过,这种勉强碰到的球佐久早已经无法决定它的走向,也无法左右未来。它被顶起,高高地越过球网,球形的天花板焊着炽白的方灯。

时光被拉长,身体被破土而上的藤蔓牢牢禁锢在原地,视野中那颗红白绿的三色球按下了慢倍速,死死掐住场上人的呼吸。坐席前排的小孩瞪大了眼,忘记手上勾出绵粘长丝的麦芽糖,焦棕透明的糖线在空中倒挂了一划拱桥。

咚。

桥坠湖面,成败定局。

场馆内铺天盖地的声音笼在身周,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回头看向他的目光里,有失望,有遗憾,还有……愤怒。

有人拽着他的衣领,粗鲁的力道将布料拽地变型,从他的口型大致是可以分辨出,他说的是:你明明可以做到的。

记忆中那双眼睛与面前不过距离五米的人的双眸交错,反复,最终重叠在一起。

“好久不见啊佐久早。”声音天生带着一丝低哑烟嗓的人穿着属于镇西学园的深蓝色队服,蓝白相配的外套松垮地披着。

佐久早敛了眼,复抬起头来,轻拧眉头,眼皮尚未全然睁开——这不过是他对很多人,陌生人,不重要的人时常见的表情。却因为某种情绪让他附加了一些小动作,他将放进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或许他本人并没有察觉到,但下意识让他在将手暴露在空气中和伸出来随时方便动作之间选了后者。

佐久早往前走的时候不明显地挪步,让女生站在了他的内侧一边,语调平常,“我们走。”

敏锐察觉到这点几乎发现不了的异常的人半点好奇心都没有翻起,顺从地跟着挪开了步子。

加藤身后的拐角是必经之处,在即将擦肩而过之时,他一个闪步堵到两人面前,“见到前辈连招呼都不打吗?”

他将眉头挑起,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个小虎牙,像是蛰伏起来捕杀猎物前慢慢露出的尖牙,“饭纲他们受得了你吗?”

好歹是在一个队伍里相处过两年,加藤凑上来说话不过是一时冲动情绪支配下的结果,本就不指望佐久早能给出什么他想要的反应。于是现在也并不气馁,转移视线的同时也随便转了个话题,“你是井闼山的新经理吧?”

不过是随口一句,加藤却从那张万年不变的厌世脸上读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可真有趣。佐久早圣臣竟然还能有类似于害怕又不全然的情绪吗。

当你举起长矛,面对毫无破绽的铁桶气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施,本来将欲收手,却无意发现了一点小小的突破口。哪怕很细微,却足够引来集中的火力。

对方往后小退一步的动作很小,但透露出来不欲多谈的意思却很明显。

不过加藤并不介意,嘴角的弧度反而愈发大了点,“碰上佐久早这样的队员很头疼吧。”

“毕竟我们以前队里的小经理,可是因为受不了他才退部的。”

他带了点作为过来人般的语重心长,“你可得坚持久一点呐。”

和音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

哪怕她认为自己与佐久早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但朋友之间也是有界限的,没有权利去随意干涉别人的决定。佐久早对于这个久别重逢的原队友没有半分想要叙旧的意思,她自然也不可能会主动去搭对方的茬。

可这个自说自话的人话题越来越偏,偏偏佐久早仿佛哑了声,立在原地半点动弹不得。

“我会的。”既然你是在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废话,那我也可以反驳你。

七濑和音将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距离再拉近一些,将佐久早无意识中半挡在她身前的情况调换了个个,仰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人,认真地说,“我会一直陪着他的。”自她下决心加入排球部以后,这里就是她高中三年的社团归宿不会变了。

太平静了,加藤想。

仿佛她说的只是「人会长大的」、「人需要氧气」这种理所当然到无需辩驳的事实。

他啧啧摇了摇头,就像看着什么不懂事胡闹着要多吃一颗糖的小孩子,高高在上带着怜悯,“她以前也这么说过。”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只要努力一定会有好结果的女孩最后不还是草草收场。

“那不是一件对的事,所以没必要去做,也不值得。”

加藤欣赏着佐久早皱着眉头的无言以对,却又不满足于此。他多想狠狠撕下这张宛若粘上去的表情面具,看他露出半分悔恨。哪怕是迟来已久被时光酿造出来的一点出于怀旧原因的情绪都好。

可佐久早圣臣没有,恶劣地一如既往。

他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人抢了先。

那个女孩不笑的时候是冷的,加藤想起儿时在乡下冬野,天空中燃烧着粗糙的星星,星光漠视着斧刃上的盐,星盐碾碎融化在溪水里,冻水渐渐变暗,却也更咸,附在咽喉处干涩地让人发音都困难。

她一句一句反驳他——

“那是对的事。”

“是很值得的事。”

七濑和音不再给他什么机会,“井闼山会赢的。”

将彼此对立的身份表明,将他的敌意囫囵归咎于此,把不愿意跟他多说的意思明明白白摆了出来。

细白的两指捏住佐久早的衣袖,甚至不需要用力,他就会乖乖跟着她动作。

那一瞬间,加藤甚至荒谬地想到了「温顺」这个词。

这是不对的。

几乎每个人都会有需要和被需要的欲望,人类是渴望温暖的群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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