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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尽量把宝贵的自由时间拉长。
别墅区在一个山坡的山腰处,从公交车站到小区口的路荒芜、冷僻,什么都没有,突然从杂草间窜出来一只野猫,周宿摘了一根芦苇逗它,幼猫好奇地凑近,它一条腿拖沓着走路。
“咪咪,不怕不怕,你怎么了?”
周宿小心翼翼地观察它的腿,想着要不要带它去宠物医院,但四周别说宠物店,商铺都看不到一个。
他用手机查到最近的医院在两公里内,想把小猫捉起来带走,但野猫警惕,并不好抓。他稍微靠近,它就走远。
他们的位置离小区其实不远。
这时,一辆垃圾车从小区里开出来,在周宿身前停下,副驾驶上一个穿着环卫工人制服的男人下了车来,走到前面的公共垃圾桶收垃圾。
野猫喵呜一声三两下窜进芦苇丛消失了。
周宿有点失落,埋怨地看着把猫吓走的清洁工,他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小区有垃圾车。
男人仿佛注意到他的目光,回过头来,棒球帽沿压得很低,看不到眼睛:“小同学放学啦?”
周宿一愣,点点头。
男人把装满的垃圾袋打了个结,从身上掏出新的垃圾袋给垃圾桶换上,塑料袋有点滑,垃圾桶从他手里掉出去。周宿手快地扶了一把。
“谢谢。”男人从喉咙里咕咚了一句。
周宿本来还想回一句,突然从背后一个胳膊伸过来勒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手里的垃圾袋紧接着往他头上套了过来。他吓得挥舞手臂挣扎,大声叫喊,隔着塑料袋背后的人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前面的男人制服了他的双腿,两个人把他抬起来。
他眼前全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听到仿佛有闸门开启的声音,一股恶臭扑鼻,然后他被扔了进去,书包和口袋里的东西都被拿走,有人用绳子捆了他的手脚,塑料袋只露出可以呼吸的缝隙。
在弄塑料袋的时候,他挣动间,通过塑料袋的缝隙看到一个背影守在旁边望风,应该是另外一个绑匪,没有穿环卫工人的制服,男性,个头并不算很高。
车子载着他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然后他们把他从垃圾堆里抬出来,换上了一辆小轿车,他被扔在后座的位子上,这次又走了可能有半个小时才停下。
最后,由一个人把他从车里扛出来。他浑身发臭,差点呕吐,他听到钥匙的声音,他被放在了一张椅子上,手臂向后反绑在椅子背后。然后他们出去了,门被反锁上。
周宿在垃圾车上哭了一小会儿,因为垃圾袋收得有点紧,他很快哭得呼吸不上来,必须平复情绪保持呼吸。他勒令自己从惊慌中镇定下来,调动五官感受捕捉自己身处的环境细节。
有规律的风从他背后吹过来,嗡嗡响动像是一把电风扇。房间的隔音也不是很好,隔壁不知道是电视机还是手机的声音能依稀听得清楚,再远一点,好像还有一些施工声。空气里粉尘浓度不低,他有慢性鼻炎,坐在这里十分钟,他就想打喷嚏了。而且那粉尘的味道闻起来有点奇怪。
他猜测自己应该离一处工地不远,或者,干脆就在一个工地上。
工地在施工,那么,他很可能在工地搭建的临时集装房。
什么人想绑架他?为什么要绑架他?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他冷静下来在心里罗列起问题。
这是蓄意的绑架,垃圾车是假的,环卫工人是假扮的,整个流程肯定还排练过——他们应该跟踪观察他了有一段时间了,终于等到了保姆不在家里的时候,剩下他单独行动,他们才下手。
他一个刚上高中的学生,本身没什么价值,平时他的交际也很单纯,应该不是他本人得罪过什么人。值得让两个人精密谋划一场这样的绑架案的,只能和他的家庭有关系。
是父母得罪过的人吗?竞争对手?还是那些走投无路的受害者?
他们想用他做什么呢?换钱?还是索命?还是两个都想要?他们会杀了他吗?
......
两个绑匪离开后很久没有回来,周宿看不见,对时间的感知慢慢变得迟钝,他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肚子饿得难受,还想上厕所。
他试着挪动屁股,让椅子和身体一起慢慢挪动,如果碰到了障碍物就避开,直到他好像挨到了墙板,他踢了踢墙板,果然不是砖头墙,那触感像是集装板,一踢就响,还有回弹的力道。
可能是他的动静闹大了,很快,房间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
是那个穿环卫工制服的男人,他的声音周宿记得。他靠近周宿,猛地一巴掌把周宿扇倒在地上,然后给他的肚子上踹了一脚:“不想受罪就老实点。”
周宿捂着肚子,疼得眼泪喷涌,却不敢哭出声:“我饿,”他颤颤巍巍地说:“我想上厕所。”
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走开了,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东西在周宿脚边放下,然后给周宿解开其中一只手:“尿。”
周宿强忍着羞耻心:“我......我看不见......”
男人嗤笑一声,把塑料袋解开得更松一些。透过下面的缝隙,周宿终于能看到在他脚边的是一个沾着泥水的塑料桶。他只能在男人的注视下解开裤子完成了一次公开的排泄。
结束后,男人没有把桶拿开,只是把他的手重新绑了起来。
在重新系塑料袋的时候,周宿鼓起勇气开口:“能不能不要绑那么紧?我有鼻炎,呼吸本来就不好,刚刚我已经很不舒服了。”
男人似乎犹豫了一下。
周宿央求:“我没说谎,真的,你可以去看我书包里,有鼻炎药。我只是想呼吸顺畅一点。求求你。”
男人最终没动塑料袋,并在旁边的桌子上给他放了一条开了封的苏打饼干和一碗水。
因为手被捆住了,周宿只能用牙齿去够饼干,像动物一样喝水。
但好歹胃里面能有点东西垫一垫了。
他用鼻子把塑料袋顶得更开一些,视线范围变大,让他能够扫描清楚房间的全貌。
和他猜测的一样,他在一间临时集装房里,白色钢板围成的四面墙,只有一道很小的窗户。窗户从外面被钉上了钢条封住,间隔还不到一掌宽。
室内两架高低床靠墙放置,床上堆了行李箱、被褥、脸盆、铁锅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进门左手边有一套桌椅,桌子上放着一个很小的佛龛,神像的位置立着一张金色的画了菩萨像的卡片,红烛烧着,供品是一碟子饼和两个李子。
桌子上还有一些笔记本、文件夹、纸袋、一个木盒、一捆线香和一个废弃的打印机。一双脏兮兮的拖鞋和一只落单的袜子在桌子下面。那座小电风扇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