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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同时朝门外望去。
但进来的只是孟此凡和他的师爷与捕快,沈灼怀并不在其列。
司若问:“他呢?”
他没有叫沈灼怀的名字,语气甚至有些冷冰冰,孟此凡以为是他们又要冷战,赶忙道:“噢,沈大人说他来守夜,叫我们先歇息,司大人不必担心,先前他还问我您如何了呢。”
司若垂下眼睑,点点头:“那就让他守着罢。”完了也不说什么,和衣躺下,顺手把还歪着脑袋在盯人的小东西一把捉回来,放在脑袋边,闭上了眼睛。
见司若是要睡的意思,孟此凡也没有自讨没趣的意思,说话声音刻意压低下来,脱去脏污的袍子、躺下也尽量轻手轻脚。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迟将:“司大人心情很差?”
迟将摇摇头,只小声说:“大抵是今日劳累了。”他眸中闪过一道光,“你们只留沈大人一人在外面?”
“沈大人说他一人便够了,不要我们跟着。”孟此凡努努嘴,“罢了,下半夜我叫卢文早些出去便是。”卢文是他两个心腹中的一个。
很快,那盏小小的油灯被吹灭,屋子瞬间暗了下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众人躺下,只余绵长的呼吸。
不过多久,甚至孟此凡的呼噜声都一串串地吹起来了。
再无什么声音后,司若睁开了眼睛,眸中没有半点睡意,犹如往日那般清明。
屋子没有窗户,也没有灯,他只能在心中默默数着时间,可饶是如此,他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司若的心再度被那块巨石填满,他不住想,会是那个可能吗?不应该,可若非如此,为何沈灼怀会出现这样的异样。
轻轻一声喟叹在已被熟睡填满的茅屋中响起,司若再度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茅草屋的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打开了,一道修长的黑影背着月光站在门边。很快,门再度被合上,那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在司若身边、为他留下的那一点狭窄位置轻轻躺下,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
小东西是个警惕的夜猫儿性格的鸟,听到动静,很快瞪大眼睛,盯着来人望了一会,却并没有叫,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而后温顺地靠到来人手边去,蹭了又蹭。
然后是一下很轻、很低沉的笑声:“小东西,好久不见。”
而后,来人熟门熟路地将身边的司若揽在怀中——以一种格外珍重的姿态。他的呼吸很重,有些滚烫,身上带着木叶与草药混合的苦硬味道,但却是司若最熟悉的那个怀抱——原本还有些警戒的司若,在那双手接触到自己的一瞬间,却好似倦鸟归巢,下意识靠在了最舒服的那个位置。
“唔,睡得还怪熟的。”沈灼怀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些倦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让司若本能有些惶恐——却又不是先前那般陌生的惶恐,而是带着浓浓的独占的触碰,那独占欲几乎有形,将他吞吃殆尽。接着一种湿润的,柔软的触感凑近他的耳边,只是轻轻一下,又很快吻离。
“罢了,放过你,这又不是你的错。”司若听见沈灼怀说,好像还自嘲地笑了笑。
然后是更紧的拥抱,哪怕他背对着,都仿佛能感受到灼灼目光之下的深情。
司若原本就已经有些睡意,在这样熟悉得不能更熟悉得拥抱之中,周公更是很快找上了门来,迷糊着,司若轻车熟路地翻了个身,一头埋进沈灼怀的怀抱之中。
大抵是先前哪里想岔了。司若撑着神,已经半个人去见了周公,他不该怀疑沈灼怀。
冬风“呼呼”地拍着门,晚秋过后就要到盛冬,但好在此刻,有个心安。
第129章
“沈大人,或许我们不应如此冒进……”
“回……是否……”
司若醒来的时候那扇简陋的木门只关了一半,乳白色的亮光从缝隙里射进来,周围空荡荡的,丝毫看不出有睡过人的痕迹。他怔了一瞬,以为自己还身处于迟将的农家小院,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直起身。
一只毛乎乎的东西螺旋飞天式地从茅草屋顶上飞扑下来,准确无误地叼住了他的一缕头发——这是无时无刻都饥肠辘辘的小东西每天早上准时打招呼的方式。
司若顺手把它从脑袋上摘下来,捏了捏它的喙:“沈灼怀不是在外头吗?怎么不去找他要吃的。”他两步走到门边,正欲唤人,却听到外面愈发真切的争执。
司若皱起眉头。
是沈灼怀在和孟此凡吵架。
很奇怪。
按孟此凡这等上司的话就是天命的人来说,哪怕心中有一万个不愿,也不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忤逆沈灼怀,除非沈灼怀提出了什么连孟此凡都觉得不合的要求。
司若拉门的手滞住了。
他想起昨夜迟将暗暗提醒他的那个可能,心房不安地跳动起来。可同时,那个足够叫他熟悉的、怀念的怀抱和亲吻又告诉他——毋庸置疑,一切不过他的过分多疑,沈灼怀就是那个沈灼怀,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门突然被拉开,头一回胆子大到和沈灼怀叫板的孟此凡怔了怔,闭上了一直叭叭的嘴,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大逆不道:“哈,哈哈,司大人,把你吵醒了啊……”
“急赤白脸地吵什么呢,还不叫我听到?”司若靠在一棵树干上,目光环视一圈,面色淡淡。
沈灼怀就站在不远处,见到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唇边勾起一个笑,又很快把那个笑收回去,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孟此凡,也不为两人的争执作解释。他依旧穿着昨日的那身袍子,今日有了太阳,方能看到那沉黑色袍子上暗金的丝线,在高大林木之间熠熠闪光。
司若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也很快将目光转过去,再度看向孟此凡。
两道目光夹击之下,孟此凡说也是不说也不是,最后咬咬牙,朝沈灼怀作一揖:“沈大人,下官无法接受您说的,让我们兵分两路的提议。不是下官和下官的属下贪生怕死,而是我们不愿意为不必要的选择去送死!”他又朝司若一揖,然后走到一边去。
“怎么回事?”他是问的沈灼怀,同时,司若注意到迟将并不在这里,“迟先生呢?他去哪里了?”
“我让他走了。”沈灼怀轻描淡写道,同时回避了上一个问题。
“走了?去哪儿?他能去哪儿?”司若忍不住有些咄咄逼人起来,他觉得昨夜那个沈灼怀好像他的一个梦一样,眼前的这个人又像是他刚回来那时候的古怪,叫他下意识提起警惕,“沈明之,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他和那小乞丐走了。”沈灼怀简明概要地解释,“他身上有伤,不适合同我们长途跋涉。那小乞丐对这里很熟悉,他们一块走会安全许多。至于孟大人……”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