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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蓄意报复,而不是被柏油怪物当铅球使造成的结果。

尽管他的搭档身上又蒙了一层谜团,但诸伏景光还要说一句:

太好了,麻烦事又少了一桩。

在保险公司的人一脸‘你是冤大头啊!’的悲悯神色下,猫眼男人说了句不想追究,便和搭档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可关于这件事,前辈真不想追究么?”

少见地没往攻略对象那边贴去,五月朝宫边走边问。

诸伏景光说不追究是假的:“那些究竟是什么?”

灿金色停下来看着他:“你可以当作是另一面的东西,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

“人类的负面情绪?”诸伏景光也停下脚步,思躇片刻道:“你的催眠也适用于它们?”

“是。”

五月朝宫看过去的眼神里带着些考量,“你好像很喜欢探听情报啊,前辈。”

诸伏景光心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因为总要知道差点刺穿我的东西是什么。”

他说着就重新挪动脚步,五月朝宫一愣,旋即郑重道: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这话实在真诚,却似是另一种试探,让草木皆兵的男人很想呲回去。

只是敏锐察觉到黑发青年并不如平常那般心情愉快,末了,诸伏景光仅是开口问了困扰他几天的事:

“明明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为什么还要叫前辈?”

“因为没有得到更加亲密的名字。”

他得到了出乎意料的乖巧答复。

“……什么意思?”

鞋跟扣响地面的声音中止,五月朝宫站在原地,望着回头看向自己的男人,神色认真:

“因为没有得到更加亲密的名字,而我也不想要绿川或是绿川君这样有隔阂的叫法,苏格兰又是组织里的人都会称呼的代号——”

“虽然这种酒和你确实很配。”

干冽中勾勒出圆润的烟熏味,醇厚且足够醉人。

这样一种让锐利和绵软保持着绝佳平衡的酒,无疑完美适配眼前的男人,但那却是别人都会叫的代号。

他想要只属于他的。

无论名字亦或是,人。

“所以在得到更加亲密的名字之前,就让我们保持着前辈和后辈的关系好了。”

镜片之下,那对灿金在呼扇的蝶翼下重现又消失,与诸伏景光的心跳一起,短暂共鸣。

而在猫眼男人愣神之际,五月朝宫蜷起指节,将之点在唇边后又舒展开,弯起眉眼:

“当然,如果前辈愿意让我叫你的名,我会很开心的。”

第16章

傍晚。

水声淅沥,持续砸在地面,又被磨砂玻璃挡在浴室内。

站在淋浴正下方,黑发青年将脖颈垂落出些许弧度,任由水流劈头浇下。

液珠于周身放肆游走,最终把温度揉入肌肤,重聚后前往黑暗的地漏。

蒸汽之下,那对灿金也仿若被水晕开,即使酸涩也不曾眨动。

直至屏息对肺部造成的痛楚几乎将眼部不适遮掩殆尽,幻听才逐渐清晰:

“离开这里,去你该回去的地方……然后……”

“控制好…欲望,找到能够爱你的人…活下去……”

“像那样,幸福地活下去……”

啪!

开关被一只纤长的手用力关掉,耳旁的嘈杂尽数消失。

五月朝宫紧闭双眼,压出滚进眼眶中的潮湿,默数三声后,终是在一片冰凉里放开了呼吸。

“——”

分明没被触碰到一丝一毫,可咒灵死前的挣扎却将旧伤轻易挖开,让他如今以这样的姿态站在这里。

是咒灵太强了吗?

不。

五月朝宫心知肚明。与咒灵强度无关,尽管从没遇到过拥有这样能力的咒灵,可即便是特级,他也有的是办法将之‘无害化’处。

毕竟无论是散发负面情绪的人类,还是从其中诞生的咒灵,身上都会有欲望的倒影。

而这里还是他的原生世界,凡是有欲望者,最终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所以跟咒灵没有关系。

——是他还走不出过去。

关掉水源的浴室墙壁冷得像冬日的铁,五月朝宫就这么站在中间,待到呼吸平静,这才抬手摸上左肩,转向身后的圆镜。

赤脚踩在水中的拍击声停住,视线上移。

横贯肩胛骨与脊柱的相接处,狰狞盘虬的疤痕上重新覆盖了几道红痕,在白皙皮肤上尤为刺眼。

那是今天被苏格兰抓过的位置。

知道苏格兰不是有意的,何况伤口早已愈合多年,五月朝宫倒没有迁怒的念头。

不如说想到那抹蓝,他心情甚至还好了些。

苏格兰,他在关心自己。

在察觉到自己心情不是很好后,猫眼男人就连阴阳怪气都少了很多,虽然不是真的不呛他了。

可即使这份关心尖锐,那也是关心。

擦去镜面上氤氲的雾气,黑发青年盯着镜中人半晌,忽地绽开一抹笑意。

不可否认,自己最初接近苏格兰的目的只是为了一顿美味,一个符号,一次证明,但苏格兰确实给了他很多惊喜。

纯净的欲望,果决又聪明,数次打破他的暗示坚持本心。

惹急了也会露出可爱的表情,就连眼神都漂亮得合自己的心意。

锋利又柔软,如切肤软刃,只是惊鸿一瞥,便能在心里留下痕迹。

苏格兰,会是母亲说的那个人吗?

从未有过的期待在心底蔓延,忆起苏格兰仅提过一次的初见,五月朝宫忽然就想去追根究底。

他想知道对方的过去,特别是自己曾参与的那段过去。

但这并不是此刻五月朝宫最想做的事,他现在最想做的是立刻见到对方,尽管不太可能,但退一步……说句话也好。

得找个借口。

就在五月朝宫盘算着要不要以‘上午被吓到了,怪物好可怕呀~’为由发个邮件时,特别设置的手机铃声隔着玻璃闷闷响起。

回味着那片深海的青年愣了一下,匆忙围了条浴巾就跑出去接下电话,声音放轻:

“前辈?”

苏格兰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冷,却似乎略有不同:

“今天的报告——”

“我会写的。”

五月朝宫颇为任性地打断对方。

他于一片沉默中看了眼外面积聚着阴雨的夜空,在电话马上挂断前开口,含着软绵绵的祈求:

“我能去你家吗?拜托了。”

*

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五月朝宫。

也许不止眼睛,就像上午所呈现的那样,五月朝宫的声音也有魔力。

所以省略交谈中的心路历程,总之当他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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