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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五条悟。

这算什么?

也是蝴蝶效应吗?

但是他的语气就和周遭的空气一样平静。

太宰治评价他那些话中,不一定完全正确,但有一句是毋庸置疑的准确。

枝川或冷静过分。

有些事情越重要,他就越冷静,完美的成反比。

他感觉到了五条悟转过头落在他身上视线,五条悟所展露的几乎是和枝川或如出一辙平静。

“没有哦,或。”他说。

“为什么?”

“唔,可能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不管你,你就不会回来。”

或没由来的感到一阵轻松,好像他一直以来压抑与束缚着矛盾被撕裂开了。

他笑了笑,不显得凄凉,反倒让人觉得温柔,就像是窗外高挂在夜空中皎洁月亮:“老师,不仅仅是你觉得,事实就是这样。”

但同时或也感觉有些累了。

从那天碰巧遇见中原中也最终却被太宰治窥破秘密那一刻。

陷入了不可言说的焦虑。

他很少对自己产生怀疑。

从年少起……不,应该是在比年少更久远的年幼时期起,枝川或就已经能够认清自己。

作为多年的玩伴,及川彻能感应到这点,所以才会有那句被反复提起的“不知道说是随便好还是豁达好”。

及川彻是真的说不清,因为就连枝川或自己都分不清。

但是他现在怀疑很明显。

微弱的动摇来自于故事之初五条悟,但最根本怀疑归因于太宰治。

然而或一时间不能下判断——不能判断太宰治破局是好事还是坏事。

人与人从来不能一概而论,有些人宁愿在黑暗中活着,有些人渴望在阳光下死去。

更不提所谓的“适合的”和“愿意的”也从来不是一回事。

或压下了唇角,他看着电视机变幻场景,目光朝向那里,但没有聚焦在那里。

他的视线越过了真实存在空间,跳脱三维之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不太会喜欢什么,老师。”或扭头,一闪一闪的灯光使得五条悟在他的眼中并不清晰,他组织好语言,尽量地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客观地去阐述,“我在宫城有两个发小,他们很喜欢打排球。我们认识六年,我就看着他们打了六年排球,整整六年,但我连摸排球次数都屈指可数。我来高专的时候也没有多喜欢咒术师这个职业,起初甚至还有过‘高专真累啊早知道就和及川岩泉一起去青城好了’或者‘就算一直看他们打排球也没关系’后悔的想法。”

太长了。

这段话太长了。

长到后来,渐渐地,少年声音变得有些飘渺,就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当然,在之后,包括到现在,我都还是很喜欢咒术师这个身份的——我很认真的,不开玩笑地说。”说到这,话语再次转折,“可是,五条老师,你知道的,没有什么情感是永恒不变。我可以从一开始的后悔加入高专到后来非常开心能和大家,和真希,棘,胖达,忧太一起战斗,那我也可以改变它或者忘记它。”

世界上不会有到达不了结果,只是缺少到达结果的过程。

“我喜欢咒术师,但不代表我会一直喜欢,也不代表我只会喜欢它。”说完之句,他冷不丁突然卡了下壳,“……老师,我这是不是有点像什么渣男语录?但真的是这样,而且如果到那时候,我就真的不会回头了。”

“所以我才得抓着你,或。”五条悟说。

你现在简直是在向我求救。

他伸手,轻易摸到了枝川或手腕,或轻轻颤了一下,像是不安的动物幼崽。

但没挣脱,他缩在沙发里,更深地陷进去。

或庆幸灯熄了,窗帘也拉着,光线很暗。

他开口,继续说着。

这是他要说最后一句,也是大段话中唯一一个问题。短短一句话,听起来却感觉有些断断续续的。

或问:“老师,你抓着我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不太会拒绝别人,尤其是拒绝五条悟。

那么久了,因为没能彻底断了对东京牵挂,他一直都没这么直白露骨地问过,就任由所有的一切以原有的势头发展着。

但是现在,或完全直言托出了。

太宰治说他悲哀的令人作呕。

江户川乱步让他什么都不用担心。

五条悟告诉他可以去多依赖他一点。

那你们告诉我。

——抓着我的意义是什么呢?

枝川或不是什么天才咒术师,虽然成长得快,但在由天赋决定上限咒术师行业中,没有良好血统的咒术师在成长快的同时意味着封顶得也快,到一级几乎就定型了,不太有可能继续成长然后强大到能成为什么新一代的接班人。

他们那一届之中,不算半途乙骨,他认识五条悟认识得最晚。

算上这一届的一年级,最亲近的无疑也是伏黑惠。

枝川或有什么特殊的?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他自己都不太找得出。

东京也好,横滨也好,那么多的人,找出一个能成为像他一样咒术师或是像他一样侦探助理。

困难吗?

不困难。

世界上存在千千万万个枝川或。

他现在显得无比冷静,但其实这是他最不冷静时刻。

那么多次战斗中他都被夸赞理智,但现在他却在赌。

他这一生永远都在一步一个脚印地踏着地往前走,从没天马行空地想象过什么,也没奢望过什么。

枝川或人生轨迹稳定到极致。

他没有超出常规的野心,可他这次不介意赌一把。

但就这一把。

如果输了,就永远地放弃东京。

再也不回头。

“难得有人会问我做事的目的呢,或。”五条悟开口。

他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他要做许多事情与上层相悖,但不会有什么人纠结他的目的,他们只看重结果。更别说问了最后结果可能是反倒把自己气到。

“我不习惯思考这种问题的,也就是说只是我想那么做而已。”他说,“我可以看着你离开高专来到横滨,因为那是你选择的方向。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完全和东京和我说再见,那是我不能接受事。”

或忽地感到更加强烈的倦意。

好像许多东西都失控了,他想。

他往左侧靠,那里坐着五条悟。

他轻声问:“为什么?”

“唔,总问为什么也会让老师我很困扰的啊。”五条悟说,“我说过的吧,或可是我最可爱学生,想留住最可爱学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或想起了冥冥的话。

“那五条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是谁?”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显吧。”五条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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