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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目光扫去,都缩着粗脖子,叫时有凤进去吃饭。

时有凤松了口气,最后牛魔王收了蜈蚣精,他挑了个位置板板正正的坐下。

小少爷倒是会挑,挑在关公神像下的位置,难道还痴想土匪欺辱他的时候关公显灵?

霍刃一边腹议一边跟着他坐下了。

八仙桌两人挨着直角坐。

金刀阔马的坐姿,霍刃撸起粗布袖口,那胳膊、那肌肉比时有凤见过的马腿还要粗壮厚亮。

可怕的绝对力量和雄性强烈的气息让时有凤如芒在背。

他目不斜视,只桌底下的脚尖悄悄的并拢,一点点朝外挪了挪。

霍刃斜了一眼。

时有凤被定住。

霍刃见小少爷一个双腿斜并拢的坐姿,肩膀直挺挺的,真当大家闺秀来养的?

娘里娘气的。

霍刃见小少爷快把嘴抿破了,周围土匪的视线如有实质,板着脸扭头扫去,咳嗽了下。

视线退避消散,余光中小少爷松了口气,霍刃微翘着嘴角。

原来是怕土匪们。

可等霍刃回头时,小少爷又一点点往长凳子外挪。

怕狼怕虎似的,离他越来越远。

霍刃霎时冷眼旁观。

他拿起桌上的竹筷,夹着花生米,一颗接一颗的往嘴里丢,石子似的咯嘣咯嘣的,咀嚼得粉碎。

时有凤没看霍刃,可余光中那排森森有力的白牙,像是一口口的咬着他心脏,噗通噗通的惊跳。

时有凤往长凳一边挪动的更快了。

惊慌心跳中,时有凤本能地想远离身边这个凶悍的土匪头子,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他所有的精力视线都忐忑悄摸地观察着大黑熊的神情。

忽的,大黑熊扯着嘴角笑了下。

不待时有凤明白缘由,下一刻长凳翻翘,失重感袭来吓得他面色苍白。

但长凳将翻未翻,一条大腿踩在了长凳边角上,哐当一声,脚蹬重重落地面形成一个斜斜翘板,长凳另一端的时有凤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

砰的一声。

随即香软入怀。

青丝拂耳酥酥麻麻的,短暂的淡淡香气过后,是衣料上劣质浓烈的香料气味。

霍刃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霍刃低头,只见小少爷捂着撞红的鼻尖,眼泪汪汪又惶惶不安地望着他。

桃花眼、芙蓉面,只盼夜夜君来有人怜。

从前听土匪们唱的荤曲儿兀自在耳边响起,霍刃嘴里咀嚼的动作一顿,看戏的眼神忽的意味不明幽暗深远。

松开扶着小少爷的肩膀,“自己坐稳不会?”

肩膀的刺痛生疼终于松开了他,可疼痛还一圈圈的沿着皮表钻入肌理,时有凤忍不住哽咽道,“会的。”

霍刃见他哭,一屁股朝长凳一边挪远了。

又开始夹花生米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有些心不在焉。

斜角视线中,小少爷可怜巴巴噙着眼泪要掉不掉的,粉粉的嘴巴嚅嗫道:

“我,我没哭。”

“关老子屁事。”霍刃冷不丁凶道。

时有凤被吓得眼皮直跳,双手还扶着桌角,手指用力的越发紧,白皙的皮表下露出细小脆弱的蓝色经脉。

秀华婆婆说不能和土匪对着干,不能顶嘴,把人哄高兴了,自己日子也好过些。

总之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得罪土匪。

时有凤翕动着鼻尖,勉强扯了一个浅浅的笑意,朝霍刃道,“谢谢你呀。”

嘴角边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

像软糯的果子泄出一丝勾人的清甜。

霍刃被污了眼似的偏头,给时有凤留了个冷厉大大的后脑勺。

正当时有凤疑惑不定时,霍刃抄起桌上一碗花生米,哗哗的往嘴里倒。

他娘的,这小少爷真是个傻的,看不出他的逗弄戏耍。

还给他说谢谢。

还笑得出来。

第11章 他是恩人?

聚义堂是卧龙岗最高规制的伙房,早晚定时定点开火,在这里吃饭的土匪能敞开肚子吃。

以前土匪吩咐厨子煮的多,又挑剔剩下多,吃到最后,一桌子残羹冷炙。

霍刃当大当家后,改变了方法。

这个方法婆子们倒是轻车驾熟欢喜的很。

喂猪谁不会啊,吃完了就往人碗里添一点,没吃完不给添。

这活倒是很得罪人,不过能管这个伙房吃食的,家里都有男人撑着,要么人缘好,要么身手好。

李婆婆就是这里伙房的管事人,腰间围着白净的包袱,微白的鬓边插了一支木钗,整个人利索有神。这里坐的土匪,小时候多半喝过她的奶水,对她还是有些情面的。

一个个土匪坐在桌前,等着粗瓷海碗倒下来一瓢瓢稀粥、馒头、咸菜。

“诶,李婶儿手别抖,我吃的完!我比周婶子家喂的猪还肯吃!”牛四嬉皮笑脸道。

牛四一张嘴惯会哄得人开心,但此时也忍不住抱怨道,“又吃清粥咸菜啊。”

要到青黄不接的时节,男人们可不管这些,但是操持生计琐事的女人们不得不精打细算。

李婆婆道,“最近粮食吃紧,有得吃就不错了!”

忽的,牛四把目光投向了时有凤。

其他土匪也暗暗看了过去,幽暗的琢磨,如狼似虎。

时家有钱有肉有酒。

小少爷那青丝如瀑,暗淡的屋子里也闪着银辉,侧面的耳、颈比上等白猪油瞧着还滑腻,嘴巴不知道抹的什么,比村里任何一个哥儿女人都要漂亮勾人。

人他们享受不到,上贡点吃粮总可以吧。

这些算计贪婪的目光落在时有凤身上,时有凤后背汗毛倒竖。

时有凤下意识往霍刃那边挪了挪,怯怯开口道,“你们只要给我爹娘送一封平安信,他们一定会给你们钱粮的。”

“求求你了,我娘她身体不好,受不了惊吓刺激,她肯定担心我,你们提出的什么条件她都会同意的。”

时有凤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担忧焦急和迫切的恳求几乎让他有些哽咽,眼里泛着透亮的水光。

霍刃没说话,仍旧听戏似的一粒一粒的夹着花生吃。

牛四听后,反而觉得有诈,“现下出山,时家堡的人肯定等着兄弟们送人头。”

众人又想起时家堡那挑衅的信件,说不定此时正漫山遍野搜寻入山路口。

其他土匪觉得窝囊憋气,牛四可不觉得,谨慎保命要紧。

此时,三当家也出声说话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况且小少爷被掳至山里,也属于无妄之灾,要不是时家堡挑衅咄咄逼人,我等早就放小少爷下山了。”

两人三言两语就下了定论,一屋子土匪心思不定,哪还有时有凤能说的。

时有凤心里那点希望一点点破灭,他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但想着他娘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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