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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脚程快的村民跑回去报信时,霍刃刚刚从伏虎洞出来。
探子早就将山下的动静告知霍刃了。
因为这批粮草吸引,此番各山各洞的土匪倾巢而出。
这也方便了,他派洞里驯化好的土匪和将士们去攻打他们的老巢。
等那些抢劫粮草的山匪落败而逃回山时,山里早就血流成河换了天地。
山岗寨子多易守难攻,但土匪精锐都下山抢劫了,留守的不成气候。
外加,从卧龙岗驯化出的土匪,与其他洞的土匪都有兄弟情谊,谁也想不到背后就是这么一刀。
至于时府押送的粮草,他本是派人暗中帮助。哪知道突然跳出李大力这个程咬金,竟然把他老丈人抢上山了。
霍刃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往石屋走。
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本想下山好好收拾一番,给长辈留个好印象的,这下怕是恨不得给他几刀子。
人就喜欢先入为主。
他外貌本就招斯文人偏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消敌意的。
霍刃边走边琢磨。
老丈人对土匪怕,怕他凶怕他欺负小酒。
那……反过来不就得了。
说的再好听,不如眼见为实。
很快,时老爷要山上的消息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因为大当家正挑选面相温和人畜无害的村民散在田地里,让时老爷安心呢。
甚至牛四还说,长得丑的长得吓人的就在家里躲躲,不要出来晃悠吓唬人了。
至于腾龙洞站岗放哨的村民,都把压箱底的以前过年才舍得穿的绸缎锦衣都翻出来了。
时有凤和满白从牛媚秋家里出来,看到田间的人比早上还多,有些纳闷。
满白道,“这里人还很勤快啊,中午了还不休息。”
时有凤道,“今天有点反常,以前是休息的。”
等两人进石屋时,霍刃回来了。
时有凤见霍刃热的一头大汗,想必是忙着山洞里交接。
霍刃道,“小酒,我有个惊喜给你。”
时有凤掏出巾帕给他擦汗,软软道,“什么?”
霍刃见这会儿小少爷完全不会发火的样子,只得自己犯贱了。
他道,“你午睡会儿,等睡醒了就知道了。”
时有凤:“可是一想到回家就很兴奋,我睡不着啊。”
“多简单,你一杯倒。”
直到时有凤被哄的喝了酒,头晕目眩昏睡前,他才恍惚意识到霍刃的奇怪。
不过,没等他疑惑,耳边传来霍刃哄他睡觉的低沉声音,听的耳朵酥麻整个人软绵绵的陷入了睡眠中。
霍刃出了卧室,在院子里吩咐一波又一波村民。
院子里脚步来来往往的,看得满白好奇。
“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霍刃道,“时老爷要上山了。”
满白懂了。
然后瞬间有些同情霍刃。
“老爷性子是好,但是吧,小酒随他,你就知道了吧。”
霍刃知道了。
一个踩底线就决绝毫不留情的性子。
哪像他的底线,就是让时有凤踩的。
“老爷喜欢知书达理的,喜欢对小酒做小伏低言听计从的。”
满白好心又夹着私心建议道。
这也和霍刃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知道忙忙碌碌多久,霍刃把睡着的时有凤抱着朝腾龙洞走去。
腾龙洞外面已经张罗好了红绸,门口站岗的村民个个精神抖擞,从洞口开始,就铺着兽皮。
洞内灯火通明,什么夜明珠各种压箱底抢来的奇珍异宝,都挂在了村民的脖子或者腰间。
霍刃刚把时有凤放在虎皮狼王大座上,时有凤慢慢就醒了。
他脑袋还迷迷糊的,鼻尖翕动,含糊不清道,“什么味道,好重的潮腥味。”
时有凤一睁眼,就见自己在陌生的山洞中。
“我怎么在这里?”
霍刃沉默。
默默酝酿着暴风来临前的阴沉。
时有凤还没察觉到霍刃的努力沉浸,他眼神迷离,脑袋混沌揉了揉额头,“这是哪呀?”
“这是惊喜吗?”
正当时有凤强撑着昏沉的酒意,亮晶晶的目光去打量四周时,霍刃一瓢冷水泼下来。
“满意吗?你非要下山,今后这就是你住的山洞了。”
时有凤一愣,“你咋了?”
霍刃突然仰头发狠,“我说过,我不会放你下山的,你死心了吧。”
低沉的偏执声在山洞里回响。
时有凤揉了揉耳朵哦了声。
纤长的睫毛缓缓上下打架,朝霍刃张开双臂要抱抱。
“头好晕呀,我不能陪你玩游戏了。”
那香香软软的腰身也不管霍刃接不接的住,就直直朝高高的石阶下栽去。
霍刃起肩抱住他,时有凤闭眼嘟囔道,“我还想睡。睡醒了再玩好不好。”
霍刃心又软又急,这会儿人怕是快到了。
霍刃神色一狠,取下了腰间的寒刀。
洞口,封祁年被李大力带进了山洞。
山洞里灯火通明,可总觉得背后阴寒刺骨,经年不化的血腥味凝滞着霉味潮湿,一下下的经由口鼻,袭击心肺呼吸。
封祁年不禁屏住呼吸,脚步暗自戒备。
山洞门口那些土匪们,一个个穿着不合身的长衫蹩脚的摇着蒲扇,笑得十分诡异。
连带着这洞口都显得阴森几分。
一想到他儿子就在里面受苦,封祁年心底冒出一股愤怒的仇恨。
但此时他面上小心翼翼的,看起来眼珠子都怯怯,只余光悄悄地有些害怕的打量。
“啊,你,你这是做什么!”
“不痛不痛,别担心别哭,小酒你陪我一下,一下就好。”
熟悉的声音夹着哽咽惊慌传来,封祁年心口咯噔一跳,急步朝洞里走去。
只见高高的石阶上铺满兽皮,那首座的虎皮狼王大椅上,坐着一个软团子似的娇气精贵的小哥儿。
正是他的儿子小酒!
而他儿子下方石阶上,单膝跪着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男人,肩背肌肉挺阔健硕,把后背衣裳布料撑地紧绷鼓起,那小臂肌肉遒劲似起伏的山峦。
野性凶戾的男人!
像是一头匍匐着时刻会暴起伤人的凶兽。
而那男人手臂上还有一丝血痕。
脚边还摔着一把寒刀。
封祁年目光惊颤的一抖。
竟然这般强迫欺辱他宝贝儿子。
封祁年箭步怒气冲冲跑进。
只见他儿子脸上泪痕未干,一脚踹向石阶下男人的胸口。
“又发什么疯?”
封祁年心跳一停脚步一滞,生怕那男人跳起来暴怒打人。
那单膝跪着的男人侧脸线条冷峻刚毅,只低着头愧疚又纵容道,“洞里还是阴凉,你脚心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