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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便见皇上扔下手中的折子,眉眼间凛冽的霜寒也化去些许。

皇帝熟练而自然地走到门口接宁欢,下意识便捂住她的手:“冷不冷?”

宁欢笑着摇头:“不冷。”

她晃了晃手中明黄的手炉:“你给我带的这个还暖和着呢。”

皇帝眉眼柔和下来,微微弯唇。

他动作熟练地为她解下身上的斗篷,带着她到炕上坐下。

李玉已然贴心地端着热奶茶回来,轻轻放在小几上,而后带着殿内的人悄声退下。

宁欢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恨不得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宫人们,好笑地看着皇帝:“你又发脾气了?”

皇帝八风不动地坐着,面色亦是动也未动:“没有。”

宁欢斜睨他一眼,显然不相信。

见她这般模样,皇帝支着额头,无奈地笑了:“听了宝儿的话,我忍住了。”

宁欢忍不住笑了,干脆走到他身侧坐下。

皇帝顺势将她抱在膝上坐着,心爱的软玉温香在怀,他的面上终于露出几分舒心的笑。

宁欢搂着他的脖子,柔声问道:“是怎的了?”

皇帝将将柔和下来的面色又沉了下去,他低叹:“山东、河南一带连日暴雪,爆发雪灾。”

雪灾……

宁欢一滞,连忙问道:“那下面可先赈灾了?”

皇帝颔首:“山东巡抚反应还算迅速,然连日暴雪不停,人力终究有限,何况……”

皇帝清冷的面上划过一丝凌厉:“也并非所有的官员都忧国忧民爱护百姓,总有些不安分的喜欢借此时机从中贪腐。”

宁欢微微凝眉:“国之庸蠹。”

闻言,皇帝一时哑然,而后颔首表示赞同。

宁欢抬眸,难得恳切地看着他:“对这样吸食百姓血肉的蠹虫,您一定要严惩不贷。”

看着他家姑娘这般认真且恳切地说出这样的话,皇帝更是哑然,面色柔软下来。他一直知道他的姑娘是一个心系百姓的人,与他同心同德,心性远超一般女子,不是么。

他温声应道:“不必宝儿说我也会这样做,我已下旨严查在赈灾中有所贪墨的官员,一经查实……”,他声音冷厉,然而话到嘴边却换了个温和些的说法:“严惩不贷。”

宁欢轻轻颔首,又柔声劝慰他:“你也别太忧心,自然天灾不可逆,咱们能做的便是做好善后的工作,尽力救助百姓减少伤亡损失才是。”

闻言,皇帝心中一片柔软,这就是他心爱的姑娘啊。

他抱着她,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发,面色柔和下来:“宝儿说得是。”

*

眼瞧着便到了腊月,不大安生的乾隆九年即将过去,皇帝和皇后也又到了最忙碌的年底,这样的时候宁欢一般都是安生地待在养心殿或是去寿康宫寻太后,这年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日子过得清闲了罢?”,太后笑着睨了宁欢一眼。

宁欢眨眨眼,厚脸皮地面不改色心不跳,还笑眯眯看着太后道:“还得多谢您。”,她顺势将手中做好的通草花递给太后:“给您做的,好看吗?”

太后和皇后果然足够了解她,尝到了几次不必早起的甜头,她果然彻底堕落,再没有在清晨早起去长春宫请过安。当然,她心虚之余午后往长春宫跑的次数倒是多了不少,直让皇后好笑。

太后微微扬起唇角,她又接过宁欢手上的通草花,道:“可仔细你那手,若是伤了我怕是又要被某些人念叨咯。”

闻言,宁欢不由甜蜜地弯起唇角,面上却一派大义凛然:“他敢!”

她又嗔笑地看着太后:“您一天天就取笑我,他哪儿敢念叨您。”

太后斜了她一眼:“从前他是不敢,如今嘛……”,她轻笑一声,故作感叹:“爱情使人盲目啊。”

与太后相处多年,她的厚脸皮早就练出来了,故而此时听到这般话,宁欢非但不羞恼,反而双手托腮,面含甜意地弯起唇角:“也不知他忙完了没有。”

太后一噎,嗤笑一声:“若是不乐意待在我这寿康宫还是早些回去吧。”

她又故作感伤:“人老了就是遭人嫌哦,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宁欢笑不可抑,连连跑到太后身侧去,挽着她哄道:“额娘说什么呢,您怎么就老了,您这般的美人走出去旁人必定会夸咱姐俩怎么都长得这样好看。”,说到最后,宁欢都忍不住笑出来。

太后亦是忍不住笑了,她轻轻点了点宁欢的额角:“臭美的小丫头,夸别人还要顺带夸一夸自己呢。”

宁欢挽着太后哼笑道:“我不管,我就是额娘最漂亮最贴心的女儿!”

太后哑然失笑,却搂住她柔声道:“是是是,我最贴心最漂亮的女儿。”

宁欢愉快地翘起唇角。

“对了,今年的葡萄酒酿好了,你还要么?”,太后笑问。

闻言,宁欢霎时眼眸一亮,她将将想答应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面色有些古怪,“要……吧?”

太后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宁欢眨眨眼,心中一瞬划过万千想法。

上次醉酒之后的事她还记得呢!

但是葡萄酒这么好喝,又是额娘特意为她准备的,她不要也不大好吧。

嗯,她可以悄悄带回永寿宫去喝。

越想,宁欢眸中璀璨的华光越发亮了,最后她肯定地笑起来:“当然要,多谢额娘。”

这是为了不浪费额娘的一片心意,嗯。

“我还以为那酒不好喝,竟引得你这般勉为其难。”

宁欢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其实是我在想我一次喝多少才不会醉。”,说着,她还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太后不由笑了:“也是我大意,都不知你酒量如何便一直纵着你喝,你酒量这样浅,这次可得小心些。”

闻言,宁欢也耷拉下眉眼:“谁知道呢。”

太后瞧她这般模样便觉好笑,便道:“果酒到底也是酒,少喝些也好。”

宁欢眨眨眼,面不改色地应了:“您说得是。”

太后一见她这模样便知她在想什么,便轻笑道:“喝多了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你,宿醉后头疼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太后的重点在后半句的头疼,宁欢却不由重点抓取了前半句。

吃苦头……

可不是嘛,上次喝醉了可不是便宜了那个不要脸的反倒苦了自己么!

思至此,宁欢似嗔似恼,面色微微泛红。

不成,她这次一定要在永寿宫偷偷喝,才不要便宜他,哼。

她一面神游天外地思索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儿,一面还有心思胡乱地点头应和太后,太后便也未察觉她的异样。

太后说话间,不经意看向窗外,面上便不由绽开笑意:“又下雪了。”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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