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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位置是否也有伤。
怪物先前露出来的涂满油彩的脸倒是平整的,但现在这张脸被证实了是假面,那它真正的脸上是否有伤,答案也就很明显了。
因事故而全身毁容的怪物啊,变成厉鬼也不稀奇。
毁容的厉鬼把自己的脸露给你看,你该做什么?
凌惜面临的正是恐怖界经典的“裂口女问题”。
关于裂口女的传说有很多种,但大同小异。
大概意思就是有个女人,可能是天生,可能是整容失败,也可能是遭遇了事故,总之她的嘴角被大幅度划开了,在脸上留下了狰狞恐怖的疤痕,她也因此变成了怪物。
裂口女这个怪物经常会戴着口罩,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徘徊,她会拦住经过的路人,把口罩摘下来,露出自己能吓哭小孩的脸,幽幽地问对方她美不美。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个坑。
路人若回答不美,会被愤怒的裂口女杀掉;路人若违心地夸好看,裂口女就会说“那就把你变得和我一样好看”,路人卒。
路人表示干恁爹。
凌惜现在回想起这个问题,倒是能理解这两种回答失败的结果。
假如某人的身体有明显的缺陷,你要如何与对方相处呢?
冷嘲热讽肯定是取死之道了,但若违心地夸,对方稍微敏感一点都会觉得这是在阴阳怪气,特殊的对待也不是对方希望的。
正确做法应该是平常地对待,不大惊小怪,也不过分关注。
但这所谓“正确的做法”也仅仅是凌惜的推理,“裂口女问题”没有答案,因为这个问题本就是虚的。
凌惜所在的现实世界被名为科学的法则笼罩,没有这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儿。
幽灵、厉鬼不过是人们幻想出来的东西,恐怖也只是文学创作的一种题材,鬼讲不讲道理、有没有意识、强大与否,全看作者怎么写。
有人笔下的鬼对活人都有恶意、无差别攻击;有人笔下的鬼保留生前的记忆、冤有头债有主、不伤及无辜;有人笔下的鬼甚至和活人没区别,还能找帅哥美女谈恋爱……
都只是为了剧情服务的设定罢了。
恐怖故事没有较真的必要,凌惜以前读到裂口女的故事,只是看看就抛在脑后了,她哪能想到居然还有地狱这么个地方,她会来到这和厉鬼面对面啊?
凌惜现在只能再赌一次她的想法是否正确了。
来到地狱,她本就是一直在赌,在刀尖上跳舞。
凌惜深吸了一口气,梗着脖子,脖颈因持续发力而僵直。
她要是不这么做,很容易就会遵循本能偏过头去,被怪物视为对它面容的不忍直视就糟了。
凌惜放在身侧的两只手也紧紧握住了长椅的边缘,同时她死死咬住了后槽牙,抿紧了唇,把自己绷成了面瘫。
怪物痛快地将脸皮撕了下来。
凌惜有些意外,她本以为怪物会慢慢撕扯下这张脸,让她清楚地看到皮肤从肉上剥离的全过程,但怪物却不屑这么做。
伴随着“哗啦”一声响,怪物如同扯下一张膏药纸般大力地将脸皮撕掉,丢在了脚边。
凌惜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这张小丑脸之所以和怪物的脸如此贴合,没有凸出来,是因为怪物的脸本来就少了一层皮肤。
怪物的脸血肉模糊,却又不是刚被剥了脸皮的那种血肉模糊,硬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是身上巨大的伤口结了痂,把那层痂揭开后露出的、半痊愈的肉红色皮肤。
但这个描述也不够准确,痂下的皮肤是平整的,这张脸上却布满了扭曲的伤痕,就像是这张脸在受伤之后,立即被贴上了小丑脸,小丑脸就是怪物的脸结出来的痂。
在座舱里,两张长椅的间隔不到一米,这样近的距离下,凌惜看东西看得特别清楚。
怪物撕下了小丑脸,在它本身的脸庞周围便多出了一圈皮肤来。
那圈皮肤就像是洋葱的切面,一层一层的,有薄薄的表皮,皮下是黄色的脂肪和红色的肉,再往下就被血糊住了,与怪物的脸部皮肤融为了一体。
凌惜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把指甲狠狠挖进掌心的软肉里,利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才勉强止住了突然蹦起来、疯狂敲玻璃试图逃离这个座舱的欲望。
这时,凌惜忽然听见脚下传来了一道奇怪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脚边蠕动着,好像还湿漉漉的,随着移动发出怪异的“咕叽”“咕叽”的水声。
此刻能与座舱的地面接触的,除了凌惜和怪物的鞋底外,就只有刚刚被怪物扔下来的那张小丑脸了。
那张脸居然是活的吗?
这个恐怖的念头刚从心底升起,凌惜还没想好自己该不该移开目光看看脚下,那个怪物就动了。
它像一头突然朝猎物冲刺过去的豹子般,猛地朝凌惜欺身过来,血肉模糊的额头“啪嗒”一下贴上了少女的额。
眼眶与眼眶正好相对。
一时间,凌惜的视野里就只剩下了怪物的眼球。
凌惜的大脑本就一直被恐惧占据着,运转起来格外艰难,一下子受到如此的冲击,干脆就罢工了。
凌惜的脑海一片空白,她无法思考了,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两颗眼球。
眼球的眼白已经被血染红,布满了血丝,在这圈猩红的映衬下,中间的两颗黑瞳就显得格外突出。
点点金红色的光芒出现在了那两颗黑瞳之中,那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近,最后冲破了眼睛的限制,喷在了凌惜的脸上。
一股热浪朝凌惜袭来,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惊讶地望向周围。
她已经不在摩天轮里了,此刻的她正置身于一片盛大的火海。
第27章
冷静, 要冷静。
凌惜望着周围熊熊燃烧的火焰,自我安抚着。
她没有攻击怪物,没有犯错,怪物杀不了她;她面对怪物的真容也成功维持了面瘫脸, 怪物因此没有突然暴起往她身上捅刀子。
连续度过了两个死亡节点, 她已经很棒了, 她真的很不错, 她一定能活下去的。
几乎是瞬间, 凌惜就恢复了镇定,与此同时,她发现除了最开始的那股热浪以外,自己再没感受到过火焰的灼烧和炽热感,好像她周围的烈火都是虚像。
她这是被怪物拉进幻境了?
凌惜环顾四周。
她所在的地方是某个民宅的卧室,她的面前是一张双人床,身后是个靠墙摆着的、与天花板相连的大衣柜,此刻她正站在床和衣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