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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拥有过那片“海”，可心上的痕迹又经常会让她恍惚，让她误以为，海真的来过。
别想，不要想了。
她现在是凌惜，她完整地掌控了这具身体，她已经不再是任何人的替换装和备用品了。
凌惜极其克制地、无声地吸了一小口气，又问道：“我向系统询问你的信息时，系统原本还在正常回答我，可说了半句话后它就卡了。”
“过了一会儿，它才恢复正常，说你的信息我没有访问权限。”
“也就是说，你是在那时候变成了玩家，地狱临时提高了你的信息的访问权限，对吗？”
程浮：“可以这么说。”
程浮说着垂下眼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犹豫着什么。
就在凌惜即将脱口而出下一个问题时，程浮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道：“其实在你的那场游戏结束以后，我又新开了一局。”
“我和地狱有过约定，在转变成玩家身份之前，我必须先完成杀人名额。”
“本来你的那局游戏会是我的最后一场，可是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导致游戏结束后我的名额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
凌惜心中的那一小团疑云还未来得及升起就散了，她马上就反应过来，程浮为什么少杀了一个人。
凌惜缓缓抬眸，望向对面的程浮，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她听见程浮开口，发出一道低沉动听、好像还带着一丝喑哑的嗓音。
凌惜知道这声音是程浮的喉咙发出的，她甚至能凭借这道声音脑补出，他说话时精致的喉结在白皙的脖颈上滚动着的模样。
但当她凝视着他眸子里绚丽的、奇异的金色时，她就莫名觉得，此刻是这一双眼睛在对她说话。
他说。
它说。
“因为我心软了，毕生唯一一次，放过了一个人。”
第86章
程浮的眼睛太美了。
无论凌惜多么不愿意承认,她都的的确确被这双眼眸蛊惑住了。她短暂地沉溺于这片绮丽的金色之中，难以自拔。
然而程浮一句话就让凌惜瞬间清醒了。
心软？
凌惜想起脑壳与雪地摩擦的透心凉的感觉，想起双手被尖树枝捅穿的剧痛，想起她为活命而割手时流得满脸都是的眼泪……
如果这叫心软,那这个死变态的心平时得硬到什么程度,金刚钻吗？
凌惜：“哦, 是吗？”
程浮微微皱起了眉。
他想告诉凌惜的是,他见过那么多玩家,求生欲无比强烈的有，绝顶聪明的有，身世凄惨可怜的也有，但他唯独只放过了她一个。
只有她一个。
她对他来说很特别。
虽然程浮知道凌惜肯定不会因此感激他，但少女这样毫无反应的“反应”，还是让他有一丝疑惑。
算了, 反正他从来都看不懂她。
凌惜恢复了冷静镇定的状态，最后再问了一句，“能转变成玩家的只有你,还是地狱里的其他Boss也都有这样的机会？”
程浮：“只有我。”
程浮也收敛了情绪，变回了最初的平静模样，仿佛刚刚泄露心事的人不是他，“我也只有一次机会, 和你们人类玩家一样, 不能死。”
闻言，凌惜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果副本Boss都能够变成玩家，那她以后在游戏中就更加受束缚了。
她这人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天知道她会不会把某个Boss得罪狠了，日后又在副本中与该Boss变成的玩家相遇。
凌惜悄悄地瞥了程浮一眼。
喏, 就像现在这种局面。
她有一个程浮就够了，可不想再碰见第二个。
心中有谱，凌惜就更加淡定了，她把话题重新扯回到了这局游戏上，“现在，我们就算是确定替死鬼这个大方向了。”
“既然玩家是当了老爷和夫人的替死鬼，那么游戏的通关法就是打破这个局面，让厉鬼去报复仇人，放过玩家。”
“我们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弄清楚NPC是用什么手段把我们做成'替死鬼'的，目前主要有两种可能情况。”
“第一种，NPC拥有某种自保手段，导致厉鬼无法攻击NPC，只能拿我们撒气。”
“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找到NPC的自保手段。我们要么破坏自保手段，让NPC面临厉鬼的审判；要么同样拥有这个自保手段，以活满五天。”
“第二种，NPC用某种手段把仇恨转移给了玩家，让厉鬼误以为玩家才是他们真正的仇人。”
“这种情况下我们得想办法破坏那个手段，让仇恨值物归原主。”
说到这里，凌惜拍了下手，“你说，夫人珍视的假娃娃有没有可能是诅咒娃娃，通关法其实就是破坏那个娃娃？”
程浮插不上话，因为凌惜马上又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就需要夜间潜入夫人的房间。”
“可我们还不知道晚上夫人的房间和神秘房间会不会上锁，夫人的睡眠质量如何。”
“目前只有女炮灰、黄美玉和徐燕在夫人身边呆过，前两个人都已经死了，至于徐燕，我是肯定无法从她那里获得情报的。”
凌惜说着，忽然倾身凑近了程浮，一脸期待地问道：“你刚刚和徐燕聊得如何，你现在装作想和她结盟，还有成功的可能性吗？”
程浮：“……”
程浮心虚地移开目光，“绝无。”
凌惜又稳稳地坐了回去，“我很好奇你和徐燕的谈话，不介意的话，说给我听听？”
程浮垂下眼睫，将之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没有遗漏细节。
凌惜静静地听着，过程中没有插话，也没有发出过声音，但她的表情却相当精彩。
她的两个嘴角上扬，眼睛弯弯，眸子里充满了嘲笑，活脱脱一个真人版的滑稽表情包。
凌惜的滑稽表情太显眼了，程浮想忽视都不行，他皱了下眉，“是哪里有问题吗？”
凌惜：“应该说，是哪里都有问题。”
凌惜犹豫了一下，在思考要不要说得委婉些，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自己憋坏，激情开麦道：“你被徐燕给玩了。”
凌惜说完就抬起手，虚空往下按了按，对程浮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徐燕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她根本就没指望和你结盟。”
“你们的整个谈话过程中，徐燕水论文似的水了一堆废话出来，没有透露半点有用的信息，她反而从你这得到了不少消息。”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