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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赶走后，脸色还是没有好转。眼底一片黑压压的风暴在凝聚，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于是，当沈祁韩很晚了才身心俱疲地回到家时，迎面对上的就是一尊黑脸煞神。
不知道在门口蹲了他多久。
沈祁韩：“……”
那一刻，沈少爷忽然共情了被追债的穷鬼们，很想转身就跑。
第42章
沈祁韩身体僵硬，一时间进退维谷。
楚霸天看见他，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冲上来，反而忽然收敛起浑身的黑气，换上了一副完美无缺的笑面：“少爷，你回来了。”
“用过晚饭了吗？”
“呃……吃、吃过了。”沈祁韩结结巴巴。
楚霸天继续微笑：“那您要现在沐浴吗？我去给您放水。”
“……”沈祁韩怕他发疯，但他这样笑眯眯的他更加觉得毛骨悚然。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沈祁韩说完就想走，楚霸天却义正言辞地开口。
“身为少爷的管家，为少爷做这些琐事是应该的，如果要劳烦少爷亲自动手，那么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楚霸天眼神轻飘飘地扫向他：“还是说，在不必履行护卫职责的同时，少爷要将管家职权也一并剥夺了？”
沈祁韩：“……”
他安静闭嘴，认命地让楚霸天上了二楼“服侍”他。
“水放好了你就下去吧。”沈祁韩不自在地道。
楚霸天微笑回复：“属下还在站在外面等候吧，万一少爷要是泡澡时间过长，一不小心昏倒了，那就是属下的失职了。”
“……泡完澡你就下去？”
“是的。”
沈祁韩再不说话。
放好水后，楚霸天退了出去。沈祁韩脱掉衣服，缓缓躺进了浴缸。被热水包裹住全身的瞬间，他轻轻舒了口气，闭目往后靠在了浴缸壁上。
一墙之隔的门外，楚霸天安静地站在那里。
气氛有些古怪的沉静。
不知道是不是楚霸天的存在感太强了，沈祁韩这个澡泡得很不自在，神经无法放松，一直在想门外的楚霸天现在在想什么、又是何种表情。
就在他以为楚霸天会一直沉默下去时，忽然听到了楚霸天轻声开口：“少爷，还记得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也在少爷这儿泡过澡。那时候少爷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怕我出事，在门外等着我？”
什么泡澡……
记忆被一点一点唤醒，沈祁韩眼睛越睁越大。
“！”
他募地坐起，水花哗地溅出些许。
天杀的！他都快要忘了，楚霸天为什么现在提起！？
那傲人的尺寸又不经允许擅自跃入脑海，沈祁韩捂住脸耳朵红得滴血。
楚霸天好似陷入了回忆当中，语气怀念而感叹：“我还记得那时，少爷给我剪了头发，剃了胡子，把我收拾出了个人样儿。说来，我的头发比之当时又长长了许多，但是刚来沈家的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沈祁韩听到这些话，慢慢放下了捂脸的手，眼眸沉静下来。
“那个时候我绝对想不到，我会对少爷动心。”
即使听了很多次告白，再次听到沈祁韩依然脸颊发烫。
他又何尝不是感觉跟做梦一样，到现在还没什么真实感。
“不过，我一直都很庆幸，当初遇见的是少爷。”楚霸天轻声笑了笑，“世上之人多是趋利避害、各有所图，很少有像少爷这样，什么都不求，什么也不怕，仅凭本心便对一人好。少爷总是担心自己胸无大志遭人耻笑，却不知在我看来，这正是少爷的可贵之处。”
“这些年看惯了生死和各方势力的利欲熏心，我早已厌倦那些江湖纷争，能在沈家这方净土得以喘息，不知有多么感激少爷。”
“少爷这样就很好。”
“霸天愿意付出一切，守护住少爷的纯良本真。愿少爷，多喜乐，常安宁，岁无忧，久安康。”
最后一句话，声音轻得如同呓语，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浴室的门忽然打开，刚泡过澡的沈祁韩皮肤泛着淡淡的粉，双眸水润透亮，像只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诱人可口。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沈祁韩静静地注视着他道，“不过是因为我天生命好，家里有钱，有抗风险的能力，才会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捡回家。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高洁大义、不求回报。”
楚霸天轻轻地勾起唇角：“这样，也是善良。有钱却吝啬施于援手之人，难道还少吗？”
沈祁韩张了张口，却一时找不到辩驳之词。
他憋屈地闭了嘴，绕过楚霸天想往懒人沙发那儿走，手臂却被楚霸天一把拉住。
沈祁韩脑子里的雷达几乎是立马就响了，睁圆眼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楚霸天几乎没用什么力，就把他推到了墙边。沈祁要警告他，他脸一凑近，五官在眼前放大，沈祁韩瞬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少爷，”楚霸天长睫半垂着，几乎是一动鼻尖就能挨上的距离，“今天跟苏小姐在一起，玩得开心吗？”
“……”沈祁韩背脊都绷紧了。
之前一直没提，还以为他不会提起这事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
沈祁韩悄悄吞咽了一口，故作镇定：“开心，当然开心。”
楚霸天微微眯眼，审视地看着他。
沈祁韩梗着脖子，贴着墙面，就是不和他对视。
“少爷在撒谎。”楚霸天语气断定。
“！”沈祁韩瞬间就炸毛了，“你凭什么说我在撒谎？”
楚霸天慢条斯地搭上了他的后颈，明明是不含狎昵的动作，沈祁韩却还颤了一颤，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气势瞬间就下来了。
连楚霸天都静默了一瞬，没想到少爷好拿捏的程度，比他想象中更甚。
要是他真想对他做点什么，他八成只能晕晕乎乎地被动承受。
照他这副心软的样子，哪怕他把他拆吃入腹了，事后好好哄一哄，他恐怕也会在心里给他找借口吧。
看着他惊惶的眼睛，楚霸天喉结动了几下，终究还是忍住了那些混蛋的念头。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我从前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楚霸天薄唇开合，瑞凤眼平静地锁住沈祁韩，“少爷看苏小姐的眼神，跟我看少爷是不一样的。”
“少爷，你真的喜欢苏小姐吗？”
沈祁韩瞳孔紧缩，心脏砰砰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本该隐藏最深的秘密，被人扒得如此猝不及防。
身边的人不管是碍于剧情影响还是被他故意误导，都深信他爱惨了苏玥晞。
只有楚霸天——
他仿佛摆脱了剧情的影响，从他的皮肉看进了他的骨骼，他在那双瑞凤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