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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细揪下来,又像是一切早有预告。一反常态,拉着他们絮叨了很多关于?未来的?话。

也许这就是回光返照吧。

看着眼前明显苍老的?父亲。

周颂宜想起昨日,舒樾端着酒杯,朝祖母敬酒时,他细细盯着老太?太?的?面容。

眼眶湿润。

那时,她仅仅只?是以为?他是在为?舒樾感到欣慰。

当下那一刻,泪水该是幸福的?。可现在想来,也许他早就发现了异样。

只?是失去亲人的?痛苦太?大。哪怕到了知命之年,亦逃不脱。

他不愿意往这方面去猜想。仅此而已。

当年祖父过世,他也是如此。

周颂宜从喉咙间挤出干涩的?安慰话,“爸,祖母大概也不想看见我们这样。”话落,眼泪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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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太?太?这一生,只?有周平津这么一个?孩子。

五十多岁的?人了,哪怕是老太?太?摔倒那次,她也从未从他的?脸上看见脆弱的?神?情。

这是第一次。

太?阳刚爬出。光亮照不到的?地方,天还?是淡蓝的?。

没有温度的?光从窗格斜照进来,一棱一棱地延展进室内。

最后落在周平津的?身体。

“是啊。”身体有光,心却如坠冰窟。他终于?承受不住,呜咽出声,“可是颂宜啊,爸爸彻底失去爸爸妈妈了。”

克制的?情绪,再也收不住了。

周颂宜哽咽着,“你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还?有我、有岑姨,有我哥和舒樾。”

人的?一生,好像就在不经意间慢慢走过。

一年前、一年后,仅仅只?是365天、十二个?月、四个?季度。春、夏、秋、冬,一年终止。

有时候想起,才发现时间快得吓人。

这一生,好像就在这不经意间流走。

岁月恍惚,遗留下来的?痕迹逐渐淡去,渐渐的?只?剩下回忆。

回忆再次随着时间的?演变,逐渐模糊、消散。

老太?太?过世的?消息,很快传遍周家?整座宅子。

周舒樾昨夜酒喝得多了,刚转醒,接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到底还?是年轻。少?年人感情纯粹,伤心难过都直白地写在脸上。赶过来的?时候,脸上的?泪痕还?没彻底干透。

一时间,整座宅院沉在悲痛中。

只?是逝者往已,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往前走,也不得不往前看。

周平津作为?老太?太?唯一的?孩子,收拾好情绪还?得为?老人的?后事筹谋。

老太?太?生平爱听戏,过世后,他请了最有名?的?戏班子,为?她唱这人生中的?最后一出戏。

靳晏礼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周家?已经在搭灵棚。

宅中上下,挂了许多白花。走动间,多了一群乌泱泱的?生面孔。

拨开人群,他的?第一想法是去找周颂宜,只?是碍于?身份,先去见了老太?太?一面。

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中,没有人知道周颂宜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他小跑着,一路找寻过去。终于?,在最僻静的?回廊亭下瞧见了她的?身影。

她正坐在山茶树旁系着的?秋千上。手掌攥着千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山茶早已凋敝,枝叶旺盛。

数月前的?光景,手掌翻覆间,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靳晏礼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立在她的?眼前,“周颂宜。”他出声喊她。

她的?反应漠然。

屈膝蹲下身,视线矮她一等。昂着下颌,探出的?手掌,伸到一半又犹豫地收回。

最终,将她揽在怀里。

纵有千言万语的?话,可也只?道:“别怕。”

第32章 落花雨

身体?跌入温暖的怀抱, 眼尾被?人用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扫过,周颂宜才猛地回过神。

第一个想?法?,是挣开他的怀抱。谁知, 刚动弹了?两下, 反而被?箍得更紧。

原本一颗没有着落的心,这一刻,像是被?一并攥住了?。

她懈了?力道,平波无澜的语气, “你怎么过来的?”

“临时接到消息。”靳晏礼话微顿。

“原来是这样。”她点点头, 表示清楚了?。却全然忘记了?,通知靳晏礼的那通电话,是她拨出去?的, “连你也知道祖母走了?。”

“你知道吗,家里来了?好多生面孔。”周颂宜轻声喃喃,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那时候, 祖母最爱听带点喜剧色彩的戏曲, 如今,除了?楼台那儿还是熟悉的调子,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家里乌泱泱地聚了?一群人。悲伤的音乐,一声声的, 即便捂住耳朵,也能随风从四?方?涌进耳朵。”

“明明大家都很伤心, 却还得分出精力去?照看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吊唁者。这种?时候,脸上还得挂着笑去?面对, 真的太可怕了?。”

“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说到这,掩藏的情绪再也承受不?住。周颂宜把脸埋进自己?的手心, 语气痛苦,“可是这个梦,再也醒不?来了?。”

“祖母,真的走了?。”

这段时日,大家都很忙碌。忙着主持后事,忙着给亲朋好友报丧。

谁也不?敢流泪,悲伤难过自己?下咽,唯恐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平静,就在下一秒彻底崩盘。

周自珩作为长孙,忙得不?行?。

为了?照顾周颂宜的情绪,在前来吊唁的亲朋还未到来前,让她好好休息,打起精神。

她不?想?给大家忙中添乱,找了?个最僻静的角落,独自待着。

这一刻,再也承受不?住,忘记了?两人昨天才提了?离婚的事情。在靳晏礼的怀里,失声痛哭,“人为什么要有生老病死。”

过往的欢声笑语,明明鲜活如昨日。可转眼间,化烟消散,再也不?会醒来。

老太太再也尝不?到周颂宜泡的茶水,而她也再也不?能陪老太太听戏了?。

“别这样。”靳晏礼将她揽在怀里,犹豫再三,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瘦薄的背脊,“祖母要是还在,也不?会愿意见着你这副模样。”

“哭得惨兮兮的。”他调侃,“她老人家也会放心不?下的。”

她说:“我没哭。”

靳晏礼看着指尖的湿渍,“是,你没哭。”

“我就是觉得挺难过的。”周颂宜伏在他的肩头,茂盛的山茶树荫遮了?下来。

她敛下眉,声音很低,“但是大家都很难过。尤其是我爸。我不?想?让他们在顾不?及伤心而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还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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