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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它们本来就是敌人,而不是来自同一株榕树的根须。
幸垣已经拉着巨榕树进入了更深层次的斗争,只有一方的死亡才能让另一方获得彻底和永远的清醒,整座海岛已经陷入了混战,所有触须都视其他触须为敌人,没有什么生灵能够来帮助王太微,让岛上的触须克制欲望并不干涉王太微的离开,已经是幸垣用仅存的理智和力量唯一能为王太微做的事情了。
孟觉倒是想帮助王太微,可惜他太弱了,不过一个照面,便被邝灵台打飞了出去。
这很正常,毕竟不是每一个新生的异化者都能够像陈勾那样特殊和强大,但哪怕是陈勾,也曾有一段时间的失踪和进食期。
“王小姐,这东西对你来说又没有什么作用……对你旁边的孟先生倒是有点用,不过给他和给我并没有什么区别,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与我合作呢?”邝灵台叹息般说道,像是十分困惑,他不理解王太微为何如此抗拒。
王太微只是冲他冷笑一声。
为什么不与邝灵台合作?这很简单。
王太微怎么能保证,邝灵台在得到幸垣的心脏并吞噬进化后,会按照承诺带他们离开,而不是选择将他们灭口?
如今的邝灵台已经足够难缠,更别说是二次进化后的邝灵台了。
见状,邝灵台叹了口气:“说来说去,王小姐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为什么?就因为我长得不像什么好人吗?”他越说表情便越忧愁,但顶着那张冷血杀人犯一样的面容,只会让人觉得惊悚和恐怖。
“我真的是好人啊!”邝灵台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那些将王太微束缚住的藤蔓却越缩越紧,这些尖利的荆棘甚至刺破了王太微的皮肤,有细密的甜美鲜血从那毫无瑕疵的如玉肌肤中沁出,被贪婪的藤蔓吸收。
王太微并不会在藤蔓的包围中感到窒息,其实她早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靠什么在行动,也许是依靠这种异化食物中的特殊能量?或许是空气中的特殊分子?但是不断缩紧的宛如蛇一样却布满荆棘的藤蔓依旧让她感到了不适,甚至让她心生厌恶与抗拒。
但是下一瞬,这些藤蔓却齐齐一震,随即抖动了起来。
在王太微的注视中,它们居然……变红了。
是的,青色的藤蔓变成了红色,通红通红。
发现王太微的视线,它们还害羞地扭了扭,收回了狰狞的荆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王太微感到舒服一些,却始终牢牢贴紧着王太微。
与此同时,王太微注意到一直在喋喋不休申明自己是个好人的邝灵台也很久没有说话了。
她顿时心中生出警惕,以为邝灵台想不声不响搞什么大事,定睛朝对方望去,却见对方那张像是阴郁杀人魔一样苍白的面容不知在何时染上了红潮,而他此刻眼眸湿润,身体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并且用一种惊愕愤怒不敢置信的神情望向她,有些颤抖地说道:“你竟然……竟然这么对我……”
王太微:? ? ?
王太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她就看到邝灵台的头上冒出了一朵朵小花,白的、黄的、粉的、紫的都有,小花越冒越多,最后从他的头上一直开到了脚上,连这些像是青蛇一样狰狞的藤蔓上也开出了数不清的五彩缤纷的漂亮小花。
一阵海风吹过,芬芳四溢,煞是美丽。
第46章
虽然王太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不代表她不能借此时机逆转攻势。
只见邝灵台的身上还在不断冒出五颜六色的小花,王太微就瞬间抓住莫名其妙不再攻击的藤蔓,将它们狠狠甩到了地上。
巨大的宛如碧蛇一样的藤蔓坠到地上, 尘土四扬, 大地甚至都因为这剧烈的碰撞而撞出了裂纹。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不知为何,邝灵台的身体依旧在颤抖,他将手放在胸口,弓起背,身体微微弯曲,神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有更多细小的碧蛇从邝灵台的身体中探出,虎视眈眈地望向王太微,然而在它们浑身还在颤抖的主人的掌控下,这些藤蔓们始终只是在王太微面前看着她,不曾发起攻势,有少数藤蔓则一边开着花,一边尝试小心翼翼地朝王太微靠近。
王太微还没来得及思考邝灵台突然发生这奇怪变化的缘由,忽然就听到了远处的丛林里传来了谁刻意发出的走动声。
“是谁?”被打飞的孟觉从远处爬了起来,警惕地看向丛林的方向——虽然说是丛林,但在巨榕树和幸垣开始陷入斗争后,此刻的丛林就像是活了一样,它们互相残杀,漆黑的触须在天空和大地里厮杀,几乎掩盖了天空的颜色,周围的土壤和岩石更像是分裂了一样,被这些触须们随意地肢解,不断开始崩坍,与其说是丛林,倒不如说更像是魔窟,连天空都因为漫天的触须,而被填充成了应景的漆黑的色泽。
而脚步声的主人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太微小姐。”杨霖对王太微露出一个微笑,没有问她突然不告而别的原因,随后又看向了邝灵台和孟觉,“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很多热闹的事情啊。”
而邝灵台也终于站直了身体,他的神情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就好像刚才的失控不存在一样——但显然并不是不存在,至少现在他看上去冷漠了很多,甚至有些失去了耐心:“的确是发生了很多热闹的事情。”
“不过我想和你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杨霖:“怎么能说没关系呢?毕竟我也是这座岛上少有的幸存者,如果有离开这座岛的方法,我也有资格知道吧?”
“更何况,作为邮轮上的服务人员,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客人们起了争端而不阻止呢?”
邝灵台却忍不住笑了,虽然这笑容让他的面容显得更加阴郁:“我只怕杨先生来劝架之前,心里就有了偏向,这阻止的不是客人们,而是我吧……”
“当然,或许我在杨先生心中,也不算是什么客人……”
“不过,”邝灵台意有所指地说道,“杨先生确定是心甘情愿来劝架的吗?就算是船员,但是现在船早就沉了,又何必执着'顾客是上帝'那一套?难道杨先生就甘心受到这不合理的约束,一直做船客的看门狗吗?”
“现在,不正是脱离约束的好时候吗?”
孟觉听着他们的交谈,只觉云里雾里,不过他天性多疑敏感,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所指,但也明白他们说的绝不止船客和船员的关系,而且之前邝灵台突然停止攻击的样子也很奇怪……想起王太微之前与他讲的话,他忍不住看了王太微一眼,却见她表情冷漠,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