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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系统,再帮我一个忙。”

话落的一瞬间,海面已经风平浪静。

一切都已风平浪静。

*

季岫白得知时窈消失的消息,是在半个月后。

那时,他正在一个简陋的写字楼中。

曾经占据一整栋摩天大楼的季氏,如今只是这栋矮层写字楼无数家创业公司的其中之一。

很奇妙,也许他骨子里对原本的季氏是厌恶的,也许爱意太过汹涌,他对时窈的思念反而历久弥坚。

几个月的时间,他也熬了几个月,碰了无数壁,历经无数嘲讽,签下了几个单子,他能感觉到,自己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

到时,他会以一个全新的自己,站在时窈的面前,告诉她,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卑鄙的人,他想和她干干净净地重新开始。

可是,就在一个晴朗的午后,他打开了电脑,看见了角落弹出了一则新闻。

新闻上说,那个天才画家疯了,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找了很久。

他说,他在寻找他的妻子。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天才画家并没有结过婚。

季岫白的手僵在键盘上,只觉得这个新闻格外荒谬。

他想告诉自己这些是假的,他应该将一切都放在工作上,只有再起来,才有再次站在时窈身边的资格。

可是,当他准备去谈工作时,的士司机问他去哪儿,他听见自己说了金平岛的名字。

他还是信了那条新闻。

在金平岛,季岫白看见了言霁,那时他正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海边,神情近乎冷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问他,时窈呢?

言霁说:不知道。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季岫白恍惚地回到租住的房子里,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斗志顷刻间被全数磨灭,那些深夜的煎熬,再也没有熬下去的理由。

这晚半梦半醒之中,季岫白做了一个梦,一个格外真实的梦。

梦境中,他看见故事的另一个结局。

他对着时窈虚情假意地诉说着爱意,利用她渴望爱、渴望家的奢望,一步步引诱他走下自己布置的圈套。

直到手术室外,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时窈接受着电击手术。

不是一次,而是……无数次。

一次又一次的痛苦。

她哀求他,不想再继续了。

医生也说,这样下去,可能人也会变得痴傻。

而他,冷漠地站在手术室外,亲眼看着里面痛苦的时窈,用可怖的语气说:继续。

时窈真的痴了。

她不再记得所有人。

而他,却将她直接扔到了言霁的门前。

直到后来,一起车祸,时窈恢复了清醒,她找到他,绝望地问为什么。

他说:一想到被你这样的人喜欢,我就觉得,恶心。

这句话最终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看着梦里的她一步步走上顶楼,站在摇摇欲坠的风里,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停下的瞬间,她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季岫白惊惧地睁开双眼,看着周围冷清的环境,梦境与现实不断在脑海中交错着。

他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眼前好像有拿着红酒在灯红酒绿的场合冷漠谈笑的自己,也有在简陋的写字楼被人嘲笑的自己。

有离别时冷漠吻她的时窈,也有满眼绝望地自高楼一跃而下的时窈。

时窈说:也许,这就是重来一次的结果。

已经是重来了吗?

他为什么……还是这么可怕,狼狈。

季岫白恍惚地起身,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母亲厌恶他,父亲只将他当成发扬家族的工具,季氏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像时窈一样爱自己了。

这个世上,他不会再像爱时窈一样,爱一个人了。

时窈不在了。

那他呢?

害死时窈的自己呢?

季岫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步走上的顶楼,当感受到夜风凛冽时,他终于知道……

“原来,你那时是这样的感受吗?”他低声呢喃。

而后,安静地朝前迈了一步。

*

季尧接到殡仪馆的电话时,心中仍觉得荒谬。

那个一向冷血无情的季岫白,居然会在得知时窈消失后,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站在墓碑前,季尧整个人仍是恍惚的。

他愤恨、嫉妒了前半生的人,就这么草率地离开了。

可他不会走上这条路。

时窈还活着,他总是这样觉得的。

他说过等她,便会一直等下去。

*

言霁是在寻找了时窈一个月后,突然停止寻找的。

他知道自己没有疯,他只是需要时间去确定:时窈的确一直留在金平岛,从没离开过。

她从没有对他食言。

虽然有时,恍恍惚惚之中,他还是会想:

如果早知道那天早上去画室前,时窈笑盈盈地对他招手说再见后的结果是这样,他一定不会去画室。

不,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将画室再开起来。

就算是她倦了他又怎么样呢?

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可是没有如果。

言霁后来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牵着那只时窈说很像他的小白狗,一同在海边漫步。

其实他并不觉得这只狗像他,可那时时窈这么说,总有道理的。

而现在,他却觉得,原来真的这么像。

——他们都被抛弃在这里了。

那之后,言霁很少再佩戴助听器,也很少与旁人交谈。

岛上的人都说:他是个靠回忆活下去的人。

言霁知道这种说法时,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依旧每天带着那只狗去海边。

时窈要他好好对它,他有做到,甚至做得很好。

哪怕季岫白可以去陪她,季尧可以等她,他依旧如约照顾着这只狗。

狗很健康,只是他似乎不怎么好。

他总是做梦,有时梦见时窈坐在院子里,托着下巴看着他做饭;有时梦见时窈站在雨中帮他求证清白;更多的时候,是梦见那最为荒诞却疯狂的几个月。

他们在家里的每个角落,热烈地亲吻、拥抱、上.床。

靠着回忆,言霁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时窈没来得及给狗取名字,于是言霁也只叫它狗。

狗出现在家里的第九年,生了一场重病。

兽医说狗已经十四岁了,救治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如带它回家,多陪陪它。

言霁抱着狗回了家。

海边再没有了一人一狗的画面。

言霁在家中陪着狗待了六天,第七天早上,狗咽了气。

将狗的身体埋葬在院子里后,言霁接到了画展中心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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