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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伤疤,纵横交错,遍布在苍白的肌肤上。

甚至还有一个字。

被人以长鞭、以利刃为笔,以他的血肉为布,刻下的一个大大的“阉”字,深入骨髓之间,难以消去。

时窈只知祈安初入宫时,吃了不少苦。

或是因他读书人的清高,或是因他始终不肯弯下的脊背,被不少太监折磨,被往日那些不如他的纨绔虐待取乐。

却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短短的“折磨虐待”几字背后,其实是这样的血腥过往。

祈安也发现了门口之人是时窈,长久的沉默后,他徐徐启唇,声音不似方才那般凌厉,却愈发嘶哑:“此处污秽,你先回去。”

时窈安静几息,站在门口处,没有动。

祈安看着她呆呆的神情,想到方才的画面,轻声问:“方才可是吓到你了?”

时窈睫毛一颤,不解地看向他。

祈安只当她已看见自己的后背,垂下眼帘:“若是觉得恶心,后悔许下结伴过活之言,便悔了罢……”

“大人。”时窈打断了他。

祈安长睫微顿,这似乎是她这段时日,初次唤他“大人”。

“大人够不到后背的伤,”时窈将房门妥善关好,缓步走上前,“我帮大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祈安便飞快后退半步,许是牵扯到伤口,脸色更白了,许久,才从唇齿间挤出一句:“丑。”

时窈看着他避开自己的动作,安静片刻,抬手徐徐解去身上的斗篷,而后是外裳,中衣,小衣……

直至光裸。

她神情平静地站在那里,完整暴露着身上的伤疤,低声唤:“大人。”

祈安转过头,待看见她赤裸的身躯,立刻偏过头去,一字字连名带姓道:“时窈。”

时窈未曾因他话中的恼意退缩,反而赤脚走上前,站定在祈安面前:“大人觉得,我身上这些疤丑吗?”

祈安本低垂的眸光一僵,良久缓缓抬眸,目光落在她的手臂、身前,还有蜿蜒向后背的侧身……

一道道伤疤遍布在她纤瘦的身躯上,或深或浅。

可映着烛火,竟隐隐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祈安怔愣许久,俯身捡起地上的斗篷,轻轻披在她的肩头,裹住她的身子:“时窈,我们不同……”

“因为那个字?”时窈率先道,“那是旁人的错,大人何必惩罚自己?”

祈安瞳仁微紧,没有做声。

时窈左右环视,目光落在一旁仍沾了血迹的匕首上,她将其拿起:“我若是也刺下那个字,是不是就一样了?”

说着,她攥紧匕首便要朝手臂刺下。

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抓住了。

祈安目光里像是有什么在涌动,良久他伸手,将匕首从她手中拿了过去。

“我给大人上药。”时窈再次道。

祈安凝望着她的眼睛:“……好。”

【系统:祈安好感度:65.】

*

西北,边塞。

苏乐瑶牵着马,身后跟着一队护卫,安静地朝城门的方向走去,直到来到城门下,她回过头,眼中带着浓郁的失落。

自从那夜萧黎从河边回来,整个人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原本如招猫逗狗似的与敌军周旋的他,却开始为了凯旋拼起命来。

好几次,他率军直直攻入敌军大营之中,哪怕胡人闭城不出,他也寻到强硬之法,在固若金汤的守城生生撬开一道口子。

她问过他,为何要这样?

萧黎只道:尽快回京,不好吗?

所有将士都觉得,他想尽快回京,是为了与她成亲。

他从未否认过。

可苏乐瑶隐隐觉得,他不只是为了这个,他更像是……想去见到某个人,想去完成某件事。

她的存在愈发尴尬,最终在战胜前夕,她决定回京了。

她想念京城,想念家人,还有……

总是对她无限包容的祈安。

第38章 祈安哥哥。

时窈给祈安上完药,已是深夜。

寝房内晕黄色的烛火轻轻摇曳,火炉在冬日的夜色里幽幽散发着暖意。

祈安坐在床榻上,脸色仍惨白如纸,比之前却已好了太多。

时窈则坐在案几旁的木椅上,出神地看着烛光。

方才相继“坦诚”相对的二人,此刻的脸色,均透着一股不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时窈站起身来:“大人好好养伤,我先去休息了。”

祈安沙哑道:“好,我命人将你……”

他的话未曾说完,便望见时窈的身影直直朝门口而去。

祈安怔怔看着她的背影,唇动了动,几次想要挽留,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

良久,他垂下眼帘,神思恍惚而失落。

*

当初祈安安排给时窈的院落,在府邸后院的最角落。

要回院落,势必先经过侍卫所在的院子。

时窈原本打算径自回房,可途径段辞所在的小院,看见仍亮着微弱的烛火时,她隐约想起段辞请罪时,肩上与手臂是带了伤的。

沉吟片刻,时窈干脆脚步一转,敲响了段辞的房门。

房中沉寂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少年冷冷的声音:“谁?”

“段侍卫,是我。”时窈安静做声。

段辞默了默,方才起身走上前来打开房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事?”

时窈轻轻点头,正要开口,随即在段辞身上嗅到一股浓郁的酒味,源头似乎正是他的肩头。

“段侍卫在饮酒?”

段辞蹙了蹙眉,他只是用酒水清理伤口罢了:“时姑娘究竟有何事?”

时窈沉思片刻道:“我是来谢过段侍卫的,今日救了大人……”

“保护大人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还有,替我隐瞒了那夜的实情。”时窈再次道。

少年一滞,那夜的画面再次钻入脑海,她重重磕在他身前的那一下,其实在锁骨留下了一道红痕,几日才消去。

段辞猛地回过神,冷下脸色:“好,我接受你的谢意。”说着他便要关上房门。

“段侍卫!”时窈忙拦下他,从袖口掏出一枚精致的花瓷瓶,“这是上好的伤药,你受了伤,用这个药会好得快些。”

段辞看着她手中的伤药,微怔:“谁同你说我受了伤?”

“嗯?”时窈不解,“今日在院中见到你时,你的肩膀与手臂都受了伤,不是吗?”

段辞却沉默了,他不过一个侍卫,鲜少有人在意他是否受伤,他也习惯了穿一身黑衣,掩去血迹的痕迹。

今日主动请罪时亦是如此,无人在意,命如草芥。

只是他没想到,时窈会发现。

“段侍卫便收着吧。”时窈说着,将伤药塞到他的手中,却在碰触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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