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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
与此同时,时寻绿也看清了周围围过来的不明物体,他们不是鬼,都是因为患了疫毒回乡,被家里人发现后丢到此处的可怜人。
他们原本是人,只是因为生病,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但是人的尊严何其珍贵,本不该因为生病,受到如此对待。
思及此,时寻绿指尖微动,面上有挣扎一闪而过。
“其实我们也奇怪。”在时寻绿沉思的时候,一道更年轻的声音穿透过寂静的夜色,如流水淙淙,不紧不慢地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时寻绿和云亭同时回头看去时,见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耳边戴着一只桃花耳坠,粉白的颜色已经被灰遮的不太看得出来,容貌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坐在枯草堆里笑容灿烂:“比他早感染的人已经死去,唯独他一直活到现在。”
掌柜听到时寻绿的死亡判决已经瘫倒在地上,当下也顾不上什么感染不感染了,抱着自己儿子痛哭出声。
云亭见时寻绿还在劝掌柜的,走到那位桃花耳坠青年身边,蹲下身:“你也是被家里人丢到此处的吗?”
桃花耳坠青年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他笑着去挽着身边另外一位容貌清俊的少年的手:“他感染了,我不舍得丢下他,就陪着他一起来了。”
时寻绿安慰完人,此时也走到云亭身边,闻言噎了一下,心道怎么书里基佬这么多,自己看文的时候也没发现啊。
云亭双手捧着脸,指了指掌柜儿子,十分好奇地问道:“那你知道,这个人,和其他感染已死的人,有什么区别吗?”
桃花耳坠青年尴尬地挠了挠头,努力想了想,憋出一句:“...........更不爱说话算吗?”
时寻绿:“.........”
云亭:“...........”
“他淋过雨。”
坐在桃花耳坠青年身边一直不说话的青年忽然出声了。
他长着一双漂亮招人的杏眼,声音却意外沉稳清冷:“淋了半个时辰。”
云亭眉心一跳,忽然想起云台也反复和自己说过自己疫毒暂解前淋过很长时间的雨,但是一直被自己下意识忽视了,便追问道:“什么时候下的?雨一共持续了几个时辰,下的大吗?”
“两天前,一共下了两个时辰,下的很大。”
眼看着云亭和杏眼青年相聊甚欢,时寻绿的醋坛子又悄悄打翻了,不满地去牵云亭的手,被一巴掌拍开。
时寻绿:“..........”
呵,狗男人。
云亭无视了时寻绿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干脆地坐到杏眼青年身边,继续问:“那场雨有什么异样吗?”
杏眼青年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似乎还在思考要不要全盘说出真相,一旁的桃花耳坠青年嘴快,一下子就将所有事情秃噜了出来:“那场雨是蓝色的。”
云亭惊了:“蓝色的雨?!”
“是啊。”桃花耳坠青年指尖在空中比划着:“刚刚看上去时和普通的雨没有区别,但是味道有点儿咸,像是谁的眼泪。落地时泛着蓝光,很快又消失不见,要不是下了整整两个时辰,估计连痕迹都不会有。”
“我们当时都觉得这场雨诡异,纷纷躲了起来,只有他,因为睡着了,不小心在外面被淋了半个小时,后来才被人拖回。”
说完,桃花耳坠青年像是有些不解:“那场雨下那么诡异,几乎整个镇子的人都看到了,你们竟然没看到?”
话音刚落,云亭和时寻绿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红了脸,随后移开视线,目光闪烁。
桃花耳坠青年:“............你们脸红什么?!”
云亭咳了一声,总不能和对方说下雨那段时间自己和时寻绿滚了两小时床单。
他脸皮薄,当下尴尬地挠了挠头,又挠了挠脸,手足无措,最后还是时寻绿看不下去,伸手将云亭的手腕折进掌心,指尖在手腕划出一条血线,言简意赅道:“你俩都还有救,把血喝了,半个月内,疫毒不会再次发作。”
桃花耳坠青年狐疑道:“我凭什么信你?”
时寻绿耸耸肩:“你也可以不信。”说完,顿了顿,又道:“五天后,我会来这里替你收尸的。”
桃花耳坠青年:“.........”
“听他的。”一直没说话的杏眼青年开口了,推了推他,亲眼看着对方张口将时寻绿的血喝了进去,随后扣住他的后脑勺,偏头凑过去吻住了他,将对方舌尖剩余的血液吞入口中。
时寻绿:“.........”
他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时寻绿放弃和这两位交流,转身朝隐身在暗处的众人走了过去,蹲下身,一个接一个地喂血。
刚开始那些人对时寻绿血的药效还半信半疑,但当亲眼看到有人死马当活马医喝下血后,浑身的疮痈肿毒缓慢地消失不见,顿时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要求喝血。
时寻绿一时还有些招架不过来,但仍咬牙坚持,片刻后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云亭没有注意到时寻绿那边的动静,站在远处,若有所思地看着杏眼青年。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云亭狐疑地看着他:“我们以前见过么?”
杏眼青年闻言身形一顿,像是掩饰什么似的,双腿交叠,将本就朦胧看不清的面容完全隐进夜色黑暗中,半晌才开口:“也许吧。”
云亭摇了摇头,又否定了自己:“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我见过的人都不会记不得,除非长得很像。”
闻言,杏眼男子闻言,默了一瞬,随后突兀的笑了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循循善诱:“你见过几个世界?又见过几个人?”
云亭被问的一愣:“我.........”
“在这个世界上,即使同一个魂魄,在不同时空,也会有两具身体,你在别处见到我,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杏眼青年笑了笑,像是想说什么,忽然探身靠近云亭。
此时,黑夜完全谢幕,一缕天光破开鱼肚白,淡淡的金光顺着破旧的庙顶上的洞,缓缓洒在青年白皙如玉的脸上,他眉眼如上了朱笔的画,缓缓展开,逐渐变得清晰明了。
他对上云亭的漂亮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清澈的瞳仁里映出云亭的脸,与此同时,云亭借着天光,也看清了杏眼青年的面容。
那竟是一张与他一模一样、别无二致的脸!
云亭愕然地瞪大眼,脸上的表情空白一瞬,悚然一惊,吓得后退半步,踉跄着就要摔倒,却被一旁戴着桃花耳坠的青年手疾眼快地伸手扶住:“小心。”
云亭匆忙道了一声谢,孰料刚刚抬起眸子,入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