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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座下平南夫人惊呼:“怎么?弦乐变的有杀气了,这翁家曲谱果真弹的不凡啊!”
梁寂鸾离得近,自然光速传入耳朵里,他眼神跟相辉楼中越弹越激昂地年轻娘子相碰,对方眼里像有钩子。
只要对视就会被她牢牢勾住,他似微微一怔,眼眸多了一丝诧异之后,又露出?那副欣赏而委婉的淡笑。
楼上的翁思妩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还很不满意他竟是这副态度。
好?像她更愿意看到的不是梁寂鸾眼中的清醒,而是神迷,也许是他见多识广,更也许是他饱览天下美色,所?以修出?一双慧眼。
翁思妩一点?都不觉得是她这首破阵曲弹得不好?,父亲说她袭承了翁家最厉害的琴技,若梁寂鸾不为她动容,那只能说是他太过挑剔。
她有自信博得全?场称赞,他怎么?可?以对她有所?挑剔?
琴声的气势更甚了,翁思妩看梁寂鸾的眼神里更多了一丝幽怨的嗔意,他好?像动了下眼睫。
翁思妩却为了抛掉这恼人的滋味,怄气不再?看梁寂鸾。
小娘子不含一丝笑意,垂眼拨弦,细密如漆鸦的睫毛遮挡住眼帘,红唇失了微笑淡淡抿起。
柔和的眉眼有了恹恹的春态,也别?有一番滋味。
底下就已经有年轻气盛的勋贵公子屡次提及她的名?字,场地虽大,安排的座位就这么?多,声音嘈杂,很容易有一两声传进耳朵里。
“翁氏有琴技,得其父真传,可?你们又有谁知?比翁氏风骨更有名?的是什么??”
谈笑之人吊足了周围胃口,缓缓吐露,“风骨之上,当然还有一骨,那就是……”
“翁氏媚骨,浑然天成。”
话语一出?,惹得身边男子皆用隐晦地目光朝上打量那道娇怜的身影,更有甚者发出?意味不明的笑。
丁松泉逛荡一圈正?好?就在附近,循声问去,“这么?好?笑,公子们在笑什么??”
随着他近身,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勋贵少年们齐齐收声,都知道他是梁寂鸾的人。
有的小心谨慎,越过他的身影朝不远处座上的帝王望去。
在看到梁寂鸾似乎没留意到这里,他正?在观赏歌舞,神色平静没什么?不悦,应当是不知他们在讨论什么?。
登时松了口气,转头就拉常年混居军营出?身,更能与他们谈笑风生、生冷不忌的禁军统领下水。
“丁统领,我们再?说曾听过的翁家传言呢……”
张张笑脸被隐晦和促狭占满,“翁氏女?子媚骨天成,只在传闻,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呢……”
翁思妩专心弹奏,拨弄琴弦,对所?谓传言一无所?知。
她只是这一刻忽然不想理梁寂鸾了,更不在乎他现在心神有没有在她身上,如果没有,那只能代表他没有眼光。
而他在她心里的形象,也不过和世上任何被她唾弃肤浅的男子一样。
想必就这样,她也很快会摆脱他对她的影响,渐渐丧失兴趣。
整理好?情绪,心情已恢复平静,翁思妩重新抬眸往相辉楼下眺望去,却意外撞进一双温凉而深邃的乌漆眼睛。
翁思妩不知道梁寂鸾什么?时候调整了在座上的姿势,他的方向全?然正?对着她。
微侧着头颅,视线一直都有在她身上似的,仿佛盯了良久,没有挪开过分毫。
即便翁思妩现在看过来,被发现了,梁寂鸾也没有遮掩回避的心思,如同感受到翁思妩所?需要。
他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这里,出?奇专注,不像那些窥探她抱着不可?言喻心思的眼神。
他的眼里只有跟翁思妩对视时,捉摸不透的浓黑深意,注视久了,翁思妩反倒感到不自在起来。
欲盖弥彰略微害羞地想要往其他地方躲避,可?这样的闪烁不过短暂地出?现一刻。
见不到梁寂鸾的表情,从?眉到眼,鼻梁高耸挺秀的五官轮廓,她又心生不甘。
于是便凭着一股叛逆催生出?来的勇气,深吸一口气,更有神的凝睇回去。
在那张过分神俊的脸露出?一丝浅浅讶异
时,翁思妩终于有了赢了一回的兴奋雀跃的感觉。
她觉得今日真是奇怪,也真是痛快。
她不想让梁寂鸾误把她当做寻常女?子那样,毫无分量。
所?以拼着陈太后给的机会,即使?在这么?多生人宾客关注下,也要让梁寂鸾的眼里只容下她的身影。
他很明显因为她而诧异了两次,即使?不算一鸣惊人,也只要惊到他就算达成翁思妩的目的。
明明是两个人的游戏,远不能只让她在其中兵荒马乱吧。
翁思妩抿着的唇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一笑生花。
她突然的笑让下面还有关注她的人也渐渐骚动起来,可?探遍四?周,都没有一个人能了解到能引起她发笑的原因。
唯一能知道的那个人还坐在下意识被忽略的尊位。
以梁寂鸾的秉性?和身份,都不会让人想到他在跟一个拨弦弹琵琶的小娘子对视良久。
他身处高位太久,从?出?生起就被封为太子,他是被权势捧着长大的。
由于梁家血脉特?殊,虽然在先帝离世前还有其他皇子出?生,但能拥有和先帝同样特?质的,只有梁寂鸾。
他从?十岁起就成功分化?,血脉的特?质让他从?小异于且优于其他皇子。
才学才智明显比周围人拔高一大筹,他当真非常特?别?,与先帝一样有着堪比兵器般的沉稳冷静。
先帝会死,是因为血脉里带来的遗憾,一辈子都寻不到契合梁家的命定之人。
而他们的一辈子,寿命也极为短暂,常被暗地里称为天妒英才。
不出?意外,分化?了这样血脉的梁寂鸾,也会在这样的情势里步入他父亲的后尘。
况且,这些年自从?梁寂鸾登基,都没见他动过女?色,常人便都习以为常地以为,他一如他父亲和梁家有特?殊血脉的先辈一般。
放弃了。
又如何会对一个如幽花未艳,嫩玉生香仿佛一笑便活了过来的小娘,产生兴趣呢。
翁思妩心说有哪里觉得怪,她拨弦那么?久,往日接连弹奏,尤其是这么?凌厉的破阵曲,总是感到精力疲乏,劳力劳神。
但今日在跟梁寂鸾目光有所?交汇,你来我往后,她浑身血液仿佛被唤醒。
正?在她体内奔涌蹿流,她有种莫名?的兴奋,且身体发热,体温远高于往日,尤不觉得累。
她鼻尖出?了许多细汗,呼出?的气好?似都能呵出?淡淡的白?雾。
面上的浮红如鲜艳的花瓣,正?不知不觉朝着眼皮眼尾、下颔以及脖颈在蔓延。
可?是今天,她没有嗅见梁寂鸾能带给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