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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湿,脸上也都是雨水。
“伞也不带,去哪了?”陈枭收起手机,转而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纸巾给他擦脸。
两人挤在一起,手臂紧贴时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各自身上那阵熟悉的味道散发在雨中混淆交织。
额头上的水被擦掉,沈翊背在身后的手才缓缓伸出。
——是一束玫瑰干花,但花瓣看上去隐约有几分颓靡。
陈枭替他擦脸的动作顿住,视线停留在花上几秒,旋即又抬眼看向他。
雨水重重拍打在伞面上,嘈杂的雨声遮掩了他们轻微的呼吸声。
“拿着啊……”沈翊把花塞陈枭手里,接着又眨了眨湿淋淋的眼睫,“给你买的,但是刚刚人太多,我放学去的有点晚了……”
“应该昨晚就去买的……”
“但昨晚,不是出不去嘛……”
陈枭沉默地握着那束玫瑰干花,沉默半晌后又抬手去摸了摸他额前凌乱又湿的头发,“冷不冷?”
沈翊想说不冷,结果一张嘴就打了个喷嚏,冷风吹在身上,倏然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
“带你回宿舍洗澡先。”陈枭换了个手拿花,接着去牵他。
沈翊往后躲了下,提醒道:“路上都是人呢……”
“没关系,没人看见。”陈枭扣住他的手心,“手这么凉,一会要感冒了。”
手心紧握时,沈翊才感觉暖和了些,可又担心这样走在路上会被人察觉,于是只能和陈枭肩并肩贴着,好以遮掩身侧牵在一起的手。
回到宿舍的时候,江云窝在椅子上吃零食,捧着手机打游戏,听见开门声就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正见到浑身淋湿的沈翊。
江云蓦地弹坐起来:“我靠,你小子没拿伞吗?!”
“没……”沈翊摆摆手,说完就回床位找换洗的衣服。
“那你怎么不叫我给你送啊?”江云咬了口辣条,边说:“反正我放学也闲着,现在冷他妈的要死,你自己注意点啊。”
“行了,吃你的吧。”沈翊抱着衣服,转身出阳台进卫生间。
江云把桌上的垃圾收拾好扔进垃圾桶,目光不经意瞥向对面时,就见陈枭坐在椅子上,用纸巾轻轻擦着浸湿的花瓣,然后又用纸巾垫着放到一边。
“这……”江云愣了一瞬,接着走到他身后,“啥呀……”
陈枭打开题册,语气淡淡:“玫瑰花。”
江云震惊:“哪来的?!”
陈枭面不改色地抛出一句令人瞠目惊舌的话。
“对象送的。”
“什么!!?”江云大受震撼,呆滞着半晌都说不出话。
宇正不禁停下笔,满脸错愕道:“你也谈恋爱了?”
“嗯。”陈枭抬眸瞥了眼那束玫瑰。
沈翊洗完澡出来后,就见江云目瞪口呆,嘴里还时不时蹦出一句卧槽。
“早让你少看国产鬼片,现在终于疯了?”沈翊回位置坐下,用毛巾擦着头发。
“卧槽了啊……”江云拖着椅子坐过来,拽着他说:“你知道吗?班长!谈、恋、爱、了!!!”
“……”沈翊的动作一怔,抿着唇没出声。
“看吧!”江云说,“沈翊都听傻了!他都惊呆了!!”
“你有病吧?”沈翊忍无可忍地回过神,开口骂道。
“我没病都要被逼出病来!”江云好奇极了,“你知道班长谈的谁吗?哪个班的女生啊?成绩排名是不是也很牛逼?”
“不行,我明天就去公告栏那看看有没有符合的人选!”
沈翊不解道:“这跟成绩有什么关系?”
“有的吧?”江云猜测道,“班长学习好,那他自己不也会和那些成绩好的谈?”
“现在成绩不好的还不许谈恋爱了?”沈翊惊诧道。
江云:“呃……也不是吧,你考成那样不也谈了吗?”
“你找打是吧?”沈翊抬手就把毛巾甩在他身上。
两人还在拌嘴,措不及防就听见一道轻微的笑声——
“你还笑?”沈翊回头瞥向陈枭。
陈枭盖上笔帽,转过头说:“今天心情好。”
“那是啊……”江云仰着头去看他桌上的花,酸溜溜地说:“对象送花,可高兴了吧……”
陈枭毫不避讳,点点头:“确实。”
“不就一朵花……”沈翊语气硬邦邦地说,“有什么好高兴的……”
江云偷笑他:“知道你嫉妒,你没有是吧。”
沈翊懒得搭理这句调侃,自顾自继续擦头发。
片刻后,陈枭忽然起身从柜子里翻了吹风机出来,递过去:“去把头发吹干。”
沈翊觉得有些麻烦:“我头发又不长,一会就干了。”
陈枭直接起身走过来,放在他腿上:“要感冒了,去吹。”
话音停滞几秒,陈枭又问:“或者,你要我帮你?”
这话让沈翊心跳几乎漏了一拍,他下意识睨了眼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的江云,见无人在意才赶忙拿着吹风机起身,走去阳台。
*
走廊上传进淅沥的雨声,办公室的天花板亮着两盏长管白灯。
陈康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跟前的学生,“上次和你妈妈聊过,她有来学校签过集训的离校协议书。”
抬手接过表单后,沈翊脸色维持着愣怔,似是没反应过来这话中的意味,直到目光凝视下方那娟秀的签字时,他才蓦然回过神。
——朱婉清已经同意他离校集训了。
“费用的话,你妈妈说过会在这段时间打给你,你可以留意下……”说着,陈康年神色多了几分凝重,“不过,集训没那么轻松,就看你到时习不习惯了。”
沈翊不知如何接话,讷讷道:“没事,会习惯的……”
“能习惯就好。”陈康年看着他,不禁笑了,“你最近在画室练习也很久,有时也得注意休息。”
“行,知道了……”沈翊顿了顿,随即问:“我妈是什么时候来的学校?”
陈康年回忆片刻,才说:“上个月吧,临出国前。”
又是良久的沉默,沈翊一言不发地在表上签字,然后交给陈康年。
出办公室时,他内心依旧纷杂难言,因为无论是联考还是集训,都让他充斥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但这无力感很快就被他打散。
即使每一次都被朱婉清支配,并走在安排好的路上,应该也没什么值得追究和纠结的……
——这毕竟,这条路也曾是他求而不得的结果。
暴雨长久不歇,人流熙攘的路径上吹来一阵微凉的雨风。
教学楼的檐下,陈枭手里拿着把黑伞,低下头正想看手机时,就听身后的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不是说让你先去吃饭?”沈翊走到陈枭的身后,抬手拍了拍肩膀。
“你肩上湿了。”沈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