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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拿起笔,脑子就搅成浆糊一团乱,根本无从下笔。于是沈翊又冷着脸在屋里来回踱步,在重复几次莫名其妙的行为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地坐回床上,拿起手机解锁,很快找到某个联系人,拨出号码。

“滴——”一道悠长的通话铃声猝然响起。

“依我看……”徐樾泽的话音一滞,在低头看见备注的名字时,脸色立马变了。

徐樾泽拿起手机,抬眸瞥向坐在对面的陈枭,不可置信地说:“他今天居然醒这么早吗?”

陈枭显然不明白对方没来由的疑问,但还是看了眼时间,说:“现在十一点,他中午醒有什么问题?”

“……也没什么。”徐樾泽渐渐收起戏谑的态度,说:“你没跟他坦白?比如我把他的事都捅给你了。”

陈枭摇摇头:“还没。”

这要依沈翊的性子,刻意遮掩的过去被揭露至所剩无几,那他们再想解决事情必然会很麻烦很多。

闻言,徐樾泽这才松口气,放下心接电话。

徐樾泽一张口就犯困,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嘴里慢悠悠地吐出一个音调。

“喂?”

“早。”

“早?”徐樾泽不由自主提起唇角,“沈少爷,你是在和我说早吗?”

沈翊对那句调侃置若罔闻,语气不经意地问:“黎哥在画廊吗?”

“今天啊……”徐樾泽缓缓抬眼瞥向二楼的某个身影,面不改色地扯谎:“不在啊,他今天睡过头了吧。”

“那你在画廊?”

“我啊?”徐樾泽说话咬字很慢,另一边要回应沈翊的通话,转眼这头又要应付对面的陈枭,语气听着尚且不慌不忙,但试图回避的目的却很明显。

“我在啊,画廊没人看,我不来怎么行?”徐樾泽说。

沈翊又问:“就你自己在画廊?”

“……”徐樾泽看着对面仍旧脸色淡定的人,自己却不由自主地坐直后背,“不然呢?还能有谁?”

“一会有预约的客户要谈,你还有事?”徐樾泽说,“没事的话,挂了啊。”

“有,有个事要问你。”

话音一出,徐樾泽挑起眉头:“又怎么了?”

问完话后,通话那边却陷入一段寂静,徐樾泽在干等了两分钟后,再次催促:“能不能直说,到底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沈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有幅画要给黎哥的,他不在就算了。”

“那等他回来,我让他找你?”

“可以。”

通话由此结束,徐樾泽掂了掂微沉的手机,忽然嗤笑一声说:“完蛋,他发现了。”

签约合同都要到期了,这个时候哪来的什么作品?徐樾泽清楚记得,和他外出写生那幅画就已经是最后的作品,而这个电话显然就是想确认陈枭是否在画廊罢了。

说着,徐樾泽拿起身旁的黄色文件袋,抬手扔给对面的陈枭。

“这些东西你要怎么处理都行,但是一点也不能牵扯到我。”徐樾泽边说着,边伸懒腰,“我这处境不太合适,其他的随你便。”

“行。”陈枭扯开封口的绕线,接着从里面拿出一沓照片。

最先映入眼帘的那张照片中是画室场景,位于摄像视角中心的是一个男生的侧身,他穿着黑绿上衣和黑色工装裤,口袋里装着几支炸毛画笔,手上还握着一支抵在画板上。

画架上的作品也被男生的背影遮挡住,根本看不见画的是什么。

“这是社团的一次活动,当时我叫他来帮忙画海报的。”徐樾泽回忆着说,“不过海报的照片现在已经没了。”

这照片中整体看上去显然没什么问题,大概是趁着沈翊画画时不注意从后面拍下来的。可当陈枭的目光落在他手臂时,直觉感到似乎哪里有异常。

“这是冬天拍的?”陈枭问。

“不算吧,那时候还不算很冷。”徐樾泽顺着他的视线,也瞥见沾满颜料的长袖,“不是冷,他手上有伤。”

话音刚落,陈枭的心里骤然缩紧,抬起眸子望向徐樾泽。

“又不是我干的。”徐樾泽和他对视一眼,一脸无辜地耸耸肩,“他药油被人倒胶水,涂的时候粘手臂上,那不就得脱层皮?”

“估计是那伤口看着吓人吧,画室里又有不少的女生,沈翊就总穿着长袖,就是不想露出来。”

后面的几张照片中基本都只能看见沈翊的侧脸,直至翻到最后一张学生群体合照,沈翊站在第一排靠左的第一个位置,陈枭这才看清他的正脸。

那副表情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但这个状态却明显和高中那会十分相似,也就是高二在画室中承受着数不清的冷言冷语时,默默隐忍的模样。一脸的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只要试图靠近半步的距离,他便立刻会警惕地往后倒退,彻底躲进自我保护的躯壳。

没人能靠近他,即使对方抱着最大的真诚与善意。

原来转学之后也只是回到当初的生活,要继续遭受无端的恶意,要隐忍旁人的欺凌,要在无穷无尽的冷眼中,若无其事地继续煎熬着度日如年。

沈翊不是没有反抗过,更是因为反抗过,却极少有人能够看透他冷淡下的脆弱,选择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旁。

于是在日复一日之中,沈翊逐渐麻木,也在痛苦之中放弃挣扎。

“他打架处分那次,我托人好不容易才拷贝到当时的监控记录,如果你能有办法把这个曝出去,多多少少还是会对柯朗有点影响的……”徐樾泽说,“柯朗家庭背景不一般,所以能让他难堪点,差不多也得了。”

“难堪点?”陈枭的眉梢微动,放轻声音反问道。

“……”徐樾泽无奈道:“柯叔叔在上层有身份有地位,你撑死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你难道还能跟他们对着干?”

陈枭抿着唇沉默不语,垂眸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这枚蓝色U盘。

“我给你提个醒,”徐樾泽接着说,“如果这么点东西就能让柯朗身败名裂的话,你觉得我会放任不管吗?又或者你觉得学校里所有人都是瞎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次打架,沈翊是真的冲动,就算真忍不了那也得看看情况再动手吧?你说动手就动手,二话不说当着百来人的面,当场把柯朗摁在地上揍了一顿!”

“揍了人痛快吗?沈翊同学荣获处分大过,身无分文地被丢回国。但柯朗呢?人生依旧一帆风顺,在名校毕业后就可以直接开巡回画展,前途无量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徐樾泽说着,心里也渐渐冒火:“说好听点是处分,说不好听不就是打架被开除吗?”

徐樾泽的劝阻不无道理,如若事情真的如此简单,那收集这些零碎的证据时就不会受到这么多的阻碍,这也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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