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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倒没什么锐气,也没什么提意见的动力了。

不说品牌方和各大杂志近些年越来越独断专行,哪怕我有这个机会和权力,也很少再进行干预。

反正无论什么样的idea交给我,我都能很好地诠释便是了,和我的合作,总是令人轻松且挑不出错误的。

所以起初,我才会对Ville要和我商讨的决定不怎么感兴趣,到现在也没解为什么燕鸣山和程薇一定要我好好表现。

我笑了笑,冲几人道:“走哪儿听说的啊?”

方才的主讲闻言,蹭地跳起,抱来了个画册,翻开摊到了我面前。

“我们主编跟我们讲的!”她指着画册上的图,“我们主编之前之前在你们的国内做过一线品牌的设计师,她给您做过几次造型。”

“您的一些巧思,到现在都是很出圈的存在,我们的主编很欣赏您。”

我有种顿开茅塞的感觉。

原来是打过交道的旧相识,由此对我的各种优待和关照,就不显得奇怪了。

我看着几人指给我的图。

我记得照片上的那次红毯。

当时我刚刚有些名气,没找任何赞助商,我找到了是一家刚起步不久的独立设计师品牌定制礼服。

在那期间,我跟品牌的设计师吵了无数架,好不容易达成共识把衣服做出来了,在走红毯的前几天,又因为配饰的更换争执不下。

我主张加上一顶夸张造型的艳色礼帽,而设计师坚持要保守和美观。

而我最后扔给她了一句话。

“我只要有生命力的造型。我要在红毯上生根发芽。”

而我最终也做到了。

那次红毯我大爆出圈,创了无数神图,收获了事业的一个新起点。

现在的我,很难说出那种中二又有些不讲道的话。

我的地位和名气,已经不需要我像野草一样努力赚取一线破土而出的机会,心也早就扑到了别的什么地方,没心思也不想浪费精力在乎这些。

但或许是带着些狂傲气的过往正摆在我面前,又或许是和主编曾经的渊源,让我总想着再在品味上赢上一把,我把画册往回推了推,重新将策划案拽回了跟前。

“我觉得,还是再改改。”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几个人,一下子全部绷紧了神经,紧张兮兮看着我。

“备用方案拿给我看看吧,我嫌这衣服太亮眼,太不衬我了。”

据程薇后来评价,我几乎是乱来了一大通。

全盘推翻了杂志方的构思,连提供给我的服装我都有一百个不满意。

我给出了一个让杂志方很难接受的方案,最大程度减少布景,最大程度聚焦我本人。

急得主编也跳了出来,和从前一样地跟我红脸。

最后,我跟燕鸣山打了通电话。

“我又给你惹麻烦了是不是?”

燕鸣山那边声音嘈杂,似乎在什么宴饮场合上。

我听着听筒对面传来脚步声,然后由嘈杂转为静谧。

“有点。”

我舌头顶了顶腮帮,片刻后,缓缓开口。

“但我觉得,我想法没错。”

“我好久没想说点什么了。”

电话那头,燕鸣山好像不多吃惊。

“我知道。”他声音平静,“你把电话Ville主编。”

我呼出口气,把手机递给了主编。

她拿着电话走出去,过了快二十分钟,才重新推门进来。

她拉开椅子坐在了我对面,重新打开了画册。

“我实话说吧。Ville现在的处境很不好。这次出刊,我们破釜沉舟。”

“付老师,我最后就要您一个准话吧。您能保证,能让它成为第二个KIlla红毯吗?”

我莫名想起燕鸣山的那句“我知道”,忽然就觉得,我应该再对自己有点底气。

于是我冲主编开口道:“不能。”

主编皱着眉,按着桌子起身。

我冲她按了按手,示意她坐下。

“但我能让巴黎爱上我。”

晚上回到酒店,我趴在床边。

燕鸣山坐靠着,正看着酒店电视的新闻台。

听不懂的鸟语在房间里转啊转,反倒把我的脑子转清醒了点,反应过来了什么。

我拍了把燕鸣山的大腿,问道:“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好好表现?”

我问的没头没脑,但燕鸣山却听得明白。

他回道:“总得让你找回点之前的状态。”

我有些无力地呼出口气,翻了个白眼,躺倒在床上,不想看他。

辛苦他这么清楚谁和我有渊源,这么努力鞭策我变上进。

说到底,还是逼着我学会飞,总不愿让别人真就把我当个废物。

毕竟他结了婚以后,也不好再明面上护着我。

可笼中鸟不想学会飞,我早就不怎么眷恋天空了。

他放我自由的一天,我将收敛羽翼坠落。

我这么想着,于是也这么说了。

“那是遇到你之前了。”

“找回状态和在你身边,燕总选选吗?”

我的问题,燕鸣山一直没有回答。

第28章 他罪孽深重

说实话,巴黎是一个无比适合我的地方。

你能在奢华典雅的教堂前仔细注视七彩的玻璃圆窗,也能一头扎进维莱特区的垃圾堆。站在塞纳河前,耳朵里应景地放着Le Seine,正要开口感叹两句,就能被流动河水传来的恶臭味给熏死。

美丽与肮脏,浪漫与恶俗。

塞纳河的水在我的血液里流淌,构成着我的模样。

我无比喜欢这里。

至今我也不清楚我的便宜爹是到底是哪国的洋人,没准我真是一半法国人呢?

和杂志社对接完等待拍摄的时间,我短暂的无事可干。

我在这座城市里四处窜,打卡名胜古迹,或者随意泡在哪个咖啡馆里。搭讪漂亮的男女人或被漂亮的男女人搭讪,沾染上乱七八糟的香水气味,再抱着买回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纪念品,回去找燕鸣山。

燕鸣山会皱着眉让我滚去洗澡,把我买的东西看也不看一股脑塞进箱子里,然后坐在床上苦思冥想究竟该怎么处掉这些破烂又不惹毛我这个大麻烦。

如果第二天燕鸣山没有重要行程,我会拉着燕鸣山做到天亮,如果有,我就缠着他让他用法语讲故事给我催眠。

天亮后,一切重演。我寻我的风流,他赚他的钞票。

我想如果一辈子都呆在这里,一遍遍重复在这里的每一天,那我大可算作自己已然抵达天堂。作过的所有恶,肮脏的血统通通获得了主的原谅。

诚然,人都有幻想,也都有抵抗不了的现实。

我是这样,燕鸣山也是这样。

只不过我承认我的束手无策,而燕鸣山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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