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1
。
纠缠他时,恃宠而骄闯祸时,无所顾忌索取时,绝望地央求时。
我第一次体会到他曾说出这句话时的全部感受,由此明白了他对我有多么无奈又无可奈何,像是被我拖拽着消耗。
“原来如此”这四个字,竟可以如此痛彻心扉。
或许是看到我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不好看,燕鸣山开了口。
“别看他。”
他未说出口后半句。
“我谁也不看。”
我也不想听到那后半句。
这双眼睛曾经太过长久注视着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看自己。
“不想撒手你就牵着吧。但别再搞出什么动静。”
护着最后的那点体面没有意义,我变得有些无情。
我听见自己淡淡开口。
“被拍到和你有什么牵扯的话,我不太好解释。”
话出口,我看到燕鸣山松了手。
他坐了回去,没再分给我眼神看我。
不转头看向我,或靠近我时,他的位子隐匿在无光的暗处,没法把他照亮。
我想探究他的神色,却没了机会。
探究他这个人,我也主动放弃了这种可能。
这话伤到他多少,我不知道。
我只能逼迫自己不去想,将燕鸣山的情绪用他素来冷硬的外表全部武装。不想到他会心痛,不想到他带着颤抖的那句“就你会疼吗?”,我就不会心软。
我将注意力强行转到拍卖上,看了许久。
艺术我不在行,收藏品更是我的知识盲区,Rochecauld在我身边看得津津乐道,我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觉得无聊?”
我没想到Rochecauld还能分神注意到了我有些困顿的神色,有些吃惊。
“啊……哦,是有点。”我坦然承认,“我看不懂。都是瓶瓶罐罐的。”
“那你等会儿。”他神神秘秘,“下一个拍品估计是你喜欢的。”
我被他这话隐隐吊起了期待,却又有些怀疑他是否真的知道我的喜好,抱着些反叛心,我环着臂,故意想让自己十分冷静性。
然而当拍品出现在视野里的那一刻,我却不可控地起了兴致。
那是条绸缎祖母绿抹胸裙,镶嵌了鸽血红宝石碎钻,于腰侧镶嵌,螺旋扶梯般交错,蜿蜒向下。裙子的底端是并不繁冗的裙摆,右侧做了小开叉,能够露出模特小腿的一半。
大屏上展示着它背部的形态,那是不规则的剪裁,像是将几块布料揉在一起缝订,捏出了蝴蝶结的形状,斜着从右上到左下,个性而乖张。
裙子显然有些年代了,镶嵌的宝石有些已然松动脱落。
它显然是个高级定制款式,据我多年从业目测来看,第一次穿着它的人显然比大部分标准模特还要瘦上不少,让这件礼服更加精致小巧,别具一格。像极了面貌可爱却性格乖戾的非典型淑女。
这种华丽又不让人难以解的礼服,大约是在二十多年前流行于时尚界的高定风潮,而那段时间,恰好是Gigi Mavis在高定礼服的统治期。
“这是Gigi的作品?”我问Rochecauld道。
身边的人朝我投来赞赏的眼神:“是她的作品。04年为英国影星Katrine Pag设计的红毯礼服。”
提到这个名字,我便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那是个反叛世俗,反叛异样眼光的女人。名门出身,却非要从群演做起,泥地里滚一遭来。明明身材娇小,却一定要演大女人。
她一生被人诟病结过6次婚,死时却是单身。
“对我来说,每一次爱都不后悔,每一次爱都在用生命去爱。这没什么可惜,没什么不合。”
这件礼服是给晚年的她做的,起名叫做“禁忌”。
而它配得上这个名字,单单只是放在那里,便美得让人想要去冒犯,去探索。
“我想拍下这个。”我对Rochecauld小声道。
旁边的人似乎对我的决定一点不意外。
“虽说我对Gigi的唯美主义不感兴趣,但这件肯定是你会喜欢的单品。”
“想拍就拍下吧。”
我点了点头,心里估计着大概多少才能拿下这件裙子。
不能上身,只具观赏性,又不像画和其他物品藏品一样好保存维护,我的竞争对手显然缩小了一大圈,我的存款对于这件裙子来说,也绰绰有余。
我盘算着自己全款拿下这条裙子,Rochecauld却忽然发了话。
“你想要的话,我出钱,拍下来你拿走。”
我瞪圆了眼。
“真的假的?”
Rochcauld瞥了我一眼:“我不是没送过你什么礼物吗?把这个算上吧。”
蚊子腿也是肉,能省则省。人难道还会嫌自己省下的钱不够多吗?
我看向Rochecauld的眼神里闪了星星。
“出息。”他嫌弃道,接着冲我砸来惊喜大礼包“Gigi虽然已经离世,不过我认识她侄子我认识,现在住在她的宅子里。”
“你感兴趣的话,我联系他,让他带你过去转转。她家里应该还保留了不少她的剪裁练习和手稿,她侄子不太重视这些,应该也不会介意你看。”
我简直像抱着他亲上几口。
我真挚道:“Roger Rochecauld,你知道吗?”
“你现在在我心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他正拿着杯子,往嘴里渡水,闻言差点把刚喝进去的喷出来。
“有那么激动吗?”他闷声道,“我的工作室不是也随便你看吗?还有我的衣橱也随便你穿呢。”
“你要知道在Gigi和我同时期时,那几年赢的可一直是我。”
我对从前公众的审美判断力十分的不信服。
对Rochecauld的服装风格,我难以欣赏,不予苟同。但我也丝毫没忘了现在面前的人不仅是我的亲爹,还是我的大金主,大人脉,大冤大头。
能捧着,自然不能冷着。
“我知道啊。”我情真意切,字正腔圆,“无所谓Gigi的礼服如何被盛赞,在我心里,你绝对是最厉害的。”
谈话被拍卖师打断,台上儒雅的女士用清亮的嗓音宣告着带走这件瑰宝的最低限。
“起拍价,十万欧元。”
即便有名师效应,和名人加成,这件礼服的起拍价相较同为拍品的礼服来说,有些高了,几个行业内的人显然明白其价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都纷纷选择了观望,没有率先出手。
但我却生出了势必要拿下的念头。
倘若我要拿下人生中第一件拍品的话,相较于用来做戏的那副画,我更想要面前的这一件。
我举起了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