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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升又换回嬉皮笑脸的样子,“你不跟我走我就留在这咯。”
换作从前,裴宥山肯定要瞪他一眼,再责怪他几句,他就可以顺势和裴宥山聊下去。没想到裴宥山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解下披风钻进被子里,继续睡觉了。
并没有把他这个世子放在眼里。
从前的裴宥山便是如此,除了陈淮疆,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骄矜样子。对他们这些世子公子倒是会和缓几分,但能看出来,他不过是为了巴结权贵,才勉强愿意给他们几分好脸色。
陈月升不喜欢那样贪婪市侩的裴宥山,更不喜欢他只对陈淮疆温柔顺服。
现在的裴宥山,怎么又变回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了。
不,也有不同。这次连他这个礼亲王世子,都入不了裴宥山的眼了。
“你是谁?被夺舍了?”陈月升走到床边,匕首架在侧卧之人纤细的脖子上。
裴宥山闭着眼睛,但仍能看出他很不爽:“没长脑子就去治病。”
被骂了一句,陈月升不但不恼火,反而还笑了。听到他的笑声,裴宥山终于疑惑地睁开眼睛。
“让让?”陈月升对他道,“我在你这躺会儿,书院宿舍着火了。”
“你敢烧我的书院?”裴宥山忍着怒火坐起来,又想到没人来报书院起火,陈月升是骗他的,冷着脸道,“没起火,你回去吧。”
“你不给我让地方的话,一会宿舍就会起火的。”陈月升眨眨眼。
裴宥山终于瞪了他一眼:“愿意留,下人房多得是地方。”
陈月升被他那一眼瞪的心情舒爽,非常厚脸皮地蹭到裴宥山床上。裴宥山往里挪挪,他也跟着挪。
终于把人挤到墙角时,裴宥山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
陈月升轻松夺过,一看是自己曾送给裴宥山的那一把,顿时更高兴了:“匕首危险,别放枕头下,小心伤了自己。”
“你到底来干什么?”裴宥山问。
“就是想见你一面。”陈月升说。
见他一面?为了见他,几次三番潜入云府,去郡主府抓人,还要在他家放火?裴宥山不敢苟同,也不再会陈月升,翻身面对着墙睡了。
他已经很累了,把头埋进被子的那一刹那就睡着了。陈月升替他将被子往下拽拽,免得呼吸不畅。
两年不见,裴宥山似乎过得并不好。在莲洲时,他见过裴宥山的睡姿,安安静静的,不像现在这样,梦里也皱着眉毛。
他戳戳裴宥山的脸,往日略带着婴儿肥的圆润脸颊瘦得尖尖的,我见犹怜。被戳了一下,又不满地缩回被子里,真像一只警惕的小猫。
陈月升又看了一会,自觉地躺在最外侧的床沿处,翘着腿睡下了。
第55章 (55)书院现状
翌日一早,裴宥山迷蒙地揉揉眼睛,看到面前的人时吓了一跳。
还不清醒的大脑转了转,他才想起,昨晚陈月升来了。还发现他的身份了。
陈月升早在裴宥山睡醒前就醒了。裴宥山凑过来瞧他,那模样在陈月升眼中就跟探爪的小猫似的。他猛地睁眼,裴宥山果然被他吓往了,又钻进被子里。
“你出去。”裴宥山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要起床了。”
陈月升让开位置,坐在衣柜旁的吊椅上,却没有出去。裴宥山又瞪他:“我让你出去!”
陈月升见他生气,不但不离开,还变本加厉,笑眯眯地盯着他看。裴宥山急了,掀开被子就要跑出去。
陈月升见他睡衣只薄薄一层,耳尖泛红,顿时不闹了:“你别出去,我走。”
裴宥山寒着脸看他。
裴宥山等了一会,听到大门合上的声音,把隔壁的重生叫进来问她:“刚才那人走了吗?”
重生醒得早,洗漱时听到隔壁传来争执声,还以为裴宥山屋里进贼人了。
不过很快,那人就出来了,还看了她一眼。
“走了。那人谁啊?”重生对陈月升的印象很不好,准确来说,她对所有对裴宥山的脸表现出浓厚兴趣的人印象都不好。
“以前的熟人。”裴宥山说完就出去洗漱了。重生跟在他身后:“昨晚仓房被烧了,蔡姨说今早只能先吃简陋点,给你买了蛋黄酥……唉,好想念疯狂星期四。”
“我也想吃。”裴宥山披上斗篷,“你研究研究。”
蔡姨是云府兼管学院的主厨。她是阳川本地人,儿子也在书院读书。一年前,蔡姨的丈夫病逝,她娘家婆家都已经没人了,只剩下她和年纪尚小的儿子。
裴宥山听说此事,便雇蔡姨来做饭补贴家用。
吴氏的产业还有很多像蔡姨这样,无家可归又没有收入的平头百姓。裴宥山偶然得知哪户人家有收入微薄不能维持生计的,若有一技之长,就招来随便干点活,让他们能有口饭吃。
年纪小的,就留在书院,实在没有长处的,裴宥山也会给他们施舍些银两。
因而短短两年内,吴氏商行在阳川便极得人心。百姓又都知道他们与郡主府有渊源,也会将他的善举认为是阳川郡主心善,萧锦屏的名声也更好了。
这话也没错,要没有萧锦屏的背后支持,他的构想也没有用武之地。而他能在阳川也过着如从前一般的生活,也要仰赖萧锦屏。
这几日裴宥山去书院去的勤,主要是为了盯着书院的孩子们喝药。到阳川后他不怎么爱出门,要不是因为城内的瘟疫,也不会总往书院跑。
负责人云师傅是大户人家出身,从前学了些管内宅账务的本事,感念他的帮助,就留在了书院替他管事。
裴宥山挨个看过书院的孩子们,没找到芙蕖和陈月升的身影,问:“林深和林渠呢?”
“他们不总来上课,不过东家放心,这几日的药他们都喝了。”云师傅说完,又不动声色地给裴宥山上眼药,“东家,那林深心术不正,打您的注意,您还是小心些吧。”
“知道了。”裴宥山道。
他又看了一圈,确认没什么事就准备回去。月中了,有好多账目要看。他刚迈出门槛,就和风风火火跑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哥!”
“公子小心!”
裴宥山捂着额头抬头,对面的人也磕到了脑袋,龇牙咧嘴地捂着撞红的地方。
“哥,我都跟你说少穿点了。”重生扶起裴宥山,看到对面的人时,唇微微嘟起,“是你啊。”
陈月升笑而不语,芙蕖看到裴宥山,惊讶的张大嘴:“小山?真是你。”
今早他们世子回来就告诉他云老板就是裴宥山了。不过亲眼见到了人,那股震惊还是没法说。裴宥山淡淡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裴宥山以前也这样,芙蕖并不觉得意外,还对他笑了笑。反倒是陈月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