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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的东西,正色道:“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在这儿,他们怎么会找我来。小妹妹,如果你有事完全是可以告诉我的。”

说罢,漆汩语气一转:“是要帮忙找娘亲吗?”

“不、不是!”小女孩攥着衣角。

漆汩尽可能耐心地等待着,但他不知道要等多久,然而冥冥之中他亦有种感觉,这小女孩兴许会是转机,他思量良久,从桌上提起一封文书,交给小女孩,又提笔写了一句一模一样的,又提了自己的名字,让小女孩看:“是不是长的一样?”

小女孩迟疑地点点头。

“这里的文书大部分都是我写的。宁、七。”漆汩说,“这是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阿七。”

就在这时,琥珀溜溜达达地从门外进来,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陌生人,但并不在意,舔了舔漆汩的手算是打招呼,遂径直跳上塌睡觉去了,仿佛什么人世的争夺、对抗,都与它没有关系。

不知是什么说服了小女孩,她看看小猫动来动起的尾巴,又看了看漆汩的脸,抿着唇,作出决定。

“我、我姓布。”小女孩磕磕绊绊地说,“是从那边来的。”

漆汩:“!!!”

他怎么忘了!灵乌渡那地方有一个村落!那么就有当地人!如今看怕是被句瞳控制住了,但是一个小孩从众多村民中消失实在是个太不容易被察觉的事情。

漆汩的呼吸险些窒住了:“你、你怎么过来的?”

他觉得小女孩要说出一个不得了的大消息出来。

小女孩抬起头,露出她被草叶划破的脸颊:“……瀑布,那里有条路。”

漆汩掐了自己一把,几乎有些头晕目眩,竭力才让自己的呼吸没有完全乱掉,内心有个声音在说这个姓布的小姑娘说的一定是对的,但智告诉他,还是要确认一下。

“你可以,带我去看一看吗?”漆汩直视小姑娘的眼睛,问。

小姑娘还是有些害怕,视线左右移动,道:“……好。”

漆汩问:“你叫什么?”

“布桃。”小姑娘说,“娘生我的时候,村里的桃花开了。”

漆汩立马跟守卫的人说了一句,马不停蹄地便与布桃出去了。

瀑布在下流,离灵乌渡并不太远,在营帐中偶尔寂静时就能听见水声。

布桃在乱七八糟的草林中辨别方位,灵敏异常,的确有独自一人摸过来的能耐,很快就带着漆汩到了瀑布处,水声汹涌,这里比其他地方更凉,落水处映出一道飞虹。

漆汩看着眼前的场景,怔住:“真的能过去吗?”

“能。”布桃肯定地点点头,手一抬。

漆汩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布满了藤蔓,布桃上前竟然把藤蔓拨出了一个空档,露出之后的足让一人通行的通道,他抹了把脸,澎湃的狂喜涌上心头。

“快!”漆汩一回营帐,便火急火燎地叫人去通传靳樨,“让侯爷尽快回来!我有要事!!!”

黄昏时分,靳樨赶回来,风风火火地踏进营帐。

“阿七。”靳樨喊道,话音未落忽然发现帐篷里头多了个低头吃糕点的小姑娘,整个人一愣。

漆汩等得心痒难耐,一脸喜色:“你回来了。”

“她是?”

“布桃,是灵乌渡来的孩子!”漆汩说,“找你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有条密道。”漆汩语气十分认真地说,“你还记得那边有个瀑布吗,瀑布下有条密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大河去对岸。”

靳樨一愣,眉眼上四溢的戾气。

漆汩简短地解释来龙去脉,靳樨没听完就出帐去,向天空射了一箭鸣镝,是他们约定的要事信号。

漆汩无奈地道:“哎——我还没说完。”

“待会一起说。”靳樨把弓随手放在地上,补充道,“我信你。”

一个时辰内,薛音、连乔、罗蒙有先有后地来了,薛音人还没进帐,声音就先传进来:“看情况不对,句瞳怕是要出损招。”

罗蒙冷哼一声,抱臂道:“听我的不就行了,谁损谁还说不定呢!”

连乔恰好进帐:“?”

漆汩见状忙清清嗓子:“诸位先莫吵,我这里有个新消息,应当有用。”

漆汩便用最简洁的话尽量将事情描述了一番,强调道:“我去过,确实是真的。”

三人半信半疑。

薛音道:“那个孩子呢?”

“领下去吃点心了。”漆汩解释,“她叫布桃。”

罗蒙顿时欣然道:“若是真的,那么连死士突围也不必了。”

连乔忍不住道:“罗兄,就不能不冒这个险吗?况且真的太伤天和了。”

“你和我论天和还有的论。”罗蒙语气冷酷地说,“难道你还要和句家论天和?他们知道天和是什么吗?年初句瞳大败关外三部,将俘虏绑在城外当肉垫子,三部靠近才发现,自己射的箭才射在了自己亲友身上!血染红了城墙啊!她不把人命当命,她知道天和两个字怎么写吗?!”

连乔:“这……”

漆汩突然在这瞬间想通了什么,叹气,然后道:“可是罗将军,我们是天子之师。”

仿佛点醒了什么,众人纷纷看向他,漆汩语气笃定、自然而带有一种无可名状的说服力:“如今这世道,诸位兴许可以不要这个面子,但天子得要。”

薛音念叨:“……天子……”

漆汩掀起眼皮,冷淡地问道:“如果没有这个面子,天子还能为什么而存在?”

“哦?”罗蒙似笑非笑地说,倏地抽出重剑,直指漆汩,剑风把漆汩的额发掀起,转而一把剑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抵在罗蒙的喉咙。

“放下。”靳樨说,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薛音和连乔异口同声:“骊侯!”

靳樨不为所动,语气危险地重复:“放下。”

连乔连忙去按罗蒙的手臂,罗蒙却不动,直视漆汩面具后的眼睛,逼问道:“别说大话!你们就没有这么想过吗?没有吗?!宁七,你连脸都要藏着!”

靳樨闻言,眼中怒火已不可忍耐,犹如即将爆破。

罗蒙扭头,看向薛音:“贵陛下杀死扶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天和?天和是什么?是笑话?还是你们维持的虚假的表象?!!神是什么?神又在哪儿?!”

薛音顿时愤怒地抽刀:“罗蒙!!!”

“哎呀!消消气消消气!”连乔又去按薛音的手臂,头都大了。

不等他们争个胜负出来,忽然又是一次冲锋的号角,同时——

琥珀好像嗅到了什么危险一般低低地叫起来。

众人脸色一变,罗蒙立刻转身夺门而出,连乔回头对靳樨说:“那边的路,靠你了骊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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