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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狱吧。

江雨浓看着窗外水汽下朦胧的街景, 思绪混乱。

她太害怕沉澈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不知道害怕什么,但就是害怕。

其实这些年她有想过,那些曾经被她“威胁”过的同学, 尤其是沉澈的那几个好兄弟,会不会年纪大了以后, 觉得当年这些都不是事儿,是年少轻狂,所以在某个酒后, 不小心脱口而出。

可是当她跟沉澈重逢的时候, 当两个人重新接触以后,江雨浓就知道,没有人说。

那件事就像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秘密, 大家都死守着。

很多时候, 江雨浓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失望,

庆幸的是沉澈不知道。

失望的是沉澈如果知道了, 会不会早就来找自己了?

可如果能选择, 江雨浓还是选择不要他知道。虽然内心渴望和好,但从前的自己太过执着,总是守着自认为的一套在活。

所以过去的自己怕他不知道,但更怕他知道。

-

李建山信息里说的位置, 距离酒店近两个小时。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不到三十分钟的时候, 江雨浓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盯着屏幕上的号码,不自觉蹙起眉心。

“喂。”

那头问:“请问是江雨浓吗?”

“对, 是我。”

然后对面说了什么, 江雨浓闻言睫毛猛地抬起,看向窗外的那双眼睛蒙了一层说不清的神色。

片刻后,她轻声回:“我知道了, 谢谢。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让给司机报了一个新地址,然后更改了软件的目的地,司机很快掉头前往新位置。

今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还下着小雨。

汽车飞速驶离,窗户上水珠接连不断地往下滑落,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歪歪扭扭的水痕。

隔着窗户望过去,沉澈已经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个上午。

江雨浓走之后,他一动没动。

又过了五分钟,他收到了能去探望李子豪的电话。

如果不是这通电话,他还会继续坐下去。

原本刑事犯罪定刑前不能探视,但他托关系走了后门。

他必须见李子豪一面。

他必须要知道,江雨浓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要如何做,才能帮助她尽快解开心里的结。

沉澈本来想让江雨浓自己解开,但经历了早上的情况,他觉得再拖下去,他们估计还要好久才能和好。

早上没吃饭,到达庆谷区看守所的时候已经接近两点钟,但沉澈仍然不觉得饿。

有人早早等在了看守所门口,见沉澈到了,打过招呼后带着他前往会见室。

汽车开进铁门后,需要穿过一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然后才到达看守所的院子。

等车开到会见区,沉澈下去往里步行,没多久就到地方了。

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方正户型。中间隔了一面墙,下半部分实体墙面,上半部分是双层护栏。

沉澈到的时候,李子豪已经在另一侧坐着了。

他头发被剃了,穿着看守所的蓝白马甲,手腕上一副镣铐,锁在横亘在座椅两扶手之间的面板上。

尽管所处地方和外形都特别狼狈,但他整个人松垮仰在椅子上,看到沉澈进来的瞬间,脸上甚至露出一丝不羁的笑。

两边的工作人员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双双退出了屋子,给两人留了独处空间。

沉澈双手插在裤兜,歪头盯着李子豪看了数秒,才抬步走到椅子前坐下。

李子豪看着他,笑容更甚,“是你吧?”

沉澈扬起眉骨,不语。

李子豪收了笑,立马换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声音也开始变大,“是你告诉警察我在哪里的吧!”

“为什么这

样说?”沉澈不紧不慢地问。

“呵,”李子豪又笑了,没回答沉澈的问题,而是反问他,“我能知道你到底是谁吗?为什么能眨眼间让我家上天堂,又在眨眼间让我们入地狱!”

“入地狱?”沉澈也笑了,淡漠一声,充满不屑,“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李子豪情绪有些失控,整个人开始发抖,“你是怎么知道的沉澈!你怎么知道的!!!”

沉澈盯着他看了数秒,然后从口袋掏出双手,俯身垂眸,随意拿过桌子上的一支笔在手里把玩。

最普通的中性笔,却在沉澈不普通的修长五指间灵活翻转。

他不说话,李子豪更加激动。

那双跟江雨浓一样好看的眼睛此刻通红一片,额头青筋暴出,好看的脸狰狞可怖,“明明就是你!是你让警察去抓我的!是你沉澈!是你!”

沉澈仍旧不说话,左手抵着太阳穴,闲情雅致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良久后,对面的李子豪突然开始笑,从最开始的低声,到后来的狂笑。

他不知道笑了多久才收,然后十分轻蔑地说:“你想不想知道,你爱的那个女人,我的姐姐江雨浓,小时候是怎么生活的?”

话语落地的瞬间,沉澈手里转动的笔停了。

他抬睫,目光如利箭一样刺向李子豪,却仍旧一声不吭。

李子豪见他这副神情,眼神中透露出狡黠和得意。

“诶,你跟那个女人睡过了吧?”李子豪挑衅道,“怎么样?滋味是不是还不错?”

“那如果——”他故意拖着声音顿了顿,“你睡过的这个女人,小时候被自己父亲猥亵过,你会不会觉得很恶心?”

“啪”的一声,沉澈手里的笔被他硬生生掰断了。

破裂的硬塑料锋利无比,他的大拇指被划出一道血痕。

鲜血溢出后顺着血管突出的手腕往下流,在接近袖口的位置停住。

李子豪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插曲,只是看到沉澈脸上明显的怒意后,越发嚣张和高兴地继续说:“我小时候亲眼看到的,他半夜摸进江雨浓的房间,对着江雨浓自|慰。后来有一次被江雨浓发现,她拿起枕头下的剪刀就捅向了自己的父亲——”

“但很可惜,没捅到,”李子豪假意遗憾,“不过后来,李建山就再也没去过。”

“我那时候年纪小啊,不懂事,更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就告诉了我妈。”

李子豪说到这里,整个上半身努力往前靠近沉澈,轻声又变态地问:“你要不要猜猜,我妈妈是怎么对江雨浓的?”

沉澈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李子豪见他不说话,颇有兴致地自顾自道:“我妈随便找了个借口,大冬天让江雨浓在外面站了一夜,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仰头狂笑。

沉澈盯着护栏另一侧笑得前仰后合的李子豪,不自觉又握紧了手里的笔,任由尖锐的棱角扎进皮肤骨肉,血水越来越多,染红白皙指骨。

所以,江雨浓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再也不笑,再也不闹了的,是吧。

所以,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着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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