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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只要把东西递过去,他们会想办法把上位者拉下来,那么现在簇拥和渗透在内部的‘毒虫’也会被彻底清除。”

顾雨崇喉结微动,迟疑一瞬,擦掉扶手上的灰,改口道:“陈怀宁最近有什么反常吗?”

“一个校医能有什么反常,他不过按时上班,按时交税而已。”

何繁系上安全带,车子驶离桥洞,在路口绕了圈,又道:“不过我很好奇,他这个年纪怎么拿到英国工作签证?按说六十多岁,不在家养花养草带孙子,干嘛非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当校医,你们淮江县没有校医这个职业吗?”

“他在老家被开除了。” 顾雨崇掏出戒指,放在掌心,“他怎么来英国的,你难道没有猜出来?”

何繁余光扫过去,似笑非笑道:“你未婚妻本事真大,不过老先生倒台后,你说她还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车停在咖啡店后门,顾雨崇收起戒指,道:“她一路走来靠的是自己。”

何繁不以为然,嗤笑一声,低头抽烟,顾雨崇开车门的手一顿,回头打量他,问道:“你对她有偏见?”

“偏见算不上,只是觉得和她这个人相处很累。”何繁一摆手,烟雾散开,“算了,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我去值班了,你下车吧。”

顾雨崇颔首,推门下车。

-

咖啡厅,二楼拐角。

“先生,你没事吧?”

陈山润从旧梦中惊醒,抬眸,对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呼吸一滞,眯起眼,魔怔般盯着他。

老者稍稍后退,用英文问:“先生,你还好吗?需要帮你叫急救吗?”

陈山润下意识地摇头,盯着他的眼睛陷入回忆的漩涡,老者头发灰白,眼尾堆满褶子,视线下移,竟发现他嘴角也有一颗红痣。

嘴角长红痣的人不常见,陈老师有一颗。

陈山润用力眨了两下眼睛,起身,仔细看去。

老者的五官比陈老师立体,他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圆顶帽,羊绒毛衫洗得松松垮垮,裤腿一截拖地,一截塞到袜子里。

陈老师那么讲究的一个人,不可能这副打扮。

陈山润用力吞咽一下,开口时咬到舌尖,忍痛道:“不,不用,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老者微微颔首,无端道了句:“那么祝你平安,望你享受这杯咖啡。”转身下楼。

陈山润揉了揉后颈,半晌没回过神,总觉得他长得像陈老师。可陈老师根本不会这么标准的伦敦腔,也不会出现在英国。

难道自己还沉浸在梦中?不对啊,天台那没由来的一摊血,怎么会和陈老师有关?

陈山润坐回位置上,扶着额角,想不通自己是麻醉打多了,分不清今夕是何年;还是止疼片吃多了,让梦魇和现实交织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却还是堵得慌,抬头,窗外下着雨,他看了一会,心跟着冷下来,但恐惧在蔓延,眼前不断切入天台和咖啡店的画面。

渐渐地,门后的血一路延伸,停在脚下,汇聚成血池,将他吞没。

陈山润无声地尖叫,转身,血池消失,亮堂的灯光照在头顶,对面墙上挂着修女油画,抱着十字架,对他微笑。

陈山润眼尾泛起一抹红,看向楼梯,不见顾雨崇身影。

周围只有谈笑的外国人,笑声传入耳朵,他大脑神经像炸开一般疼,咬紧牙关,跌坐到椅子上,手一不小心碰倒了桌前的咖啡,温热的液体划过掌心,陈山润一怔,低头看去,不是狰狞的红色,他迟疑的抬起手,放在鼻尖,闻了闻,只有咖啡香。

时间在此刻停滞一秒,他抓着袖子,紧贴在鼻尖,脑海里的画面从血池又变回了天台,血泊一点点变淡,记忆定格在顾雨崇抓着纸飞机,和他对视的瞬间。

胸口的郁结逐渐消失,陈山润抬眸,玻璃窗的倒影里出现熟悉的身影。

第15章 第十五章 初恋(1)

几分钟前,骤雨肆意。

顾雨崇推开咖啡厅的门,手机“叮”的一声响,他停下脚步,打开手机,何繁发来一张照片。

“瑞秋刚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在死者手里找到一枚纽扣,是不是你一直在找的那款?”

顾雨崇放大照片,淮江县一中的字样印在眼底,纽扣中间出现熟悉的一滴血。

他皱了皱眉,走到楼梯口,问何繁:“是那款纽扣没错,不过现场还有没有别的线索,像纸条,信纸什么之类的?”

屏幕亮了又灭,何繁迟迟没发来信息。顾雨崇退出聊天框,抬脚上楼,迎面撞见一个老者,戴着圆顶帽,后背佝偻,对视的那一秒倏然低头。

顾雨崇眯眼,细细打量,意外发觉这个老者身形很眼熟,盯着他的脸,快看清时,手机一震,何繁发来信息。

“瑞秋刚刚说,他们发现了女学生的遗言。”

顾雨崇眸色一凝,低头看去,和老人擦肩而过。

屏幕上出现一张纸条,娟秀的字体,用中文写道:“我们把高三的那一场考试看得太重,往后十余年都活在选错题的阴影中。”

顾雨崇匆匆一瞥,心道:“果然。”

十七岁的夏天。

女生天台自杀前,他们有过一场分班考,校长带着年级主任从教室门口经过,顾雨崇忙着答卷,没有在意窗外。

陈山润和他不在一个考场,放学后,他说坐在他前排的女生考一半被领导叫出去,最后一场考完都没回来,老师收了她的卷子,给了个缺勤。

当时骑着单车,谁都没在意考场上的小插曲。然而,一周后那个女生毫无征兆地从天台上跳下去,陈山润体内的血液病爆发,噩梦就此开始。

而那张缺勤的卷子,十二年后,顾雨崇靠着特殊身份混进校档案室,撕开密封条,在答题卡的背面,发现修正带涂改过的痕迹。

他对着光仔细辨认,看清了遮挡的字:“我们把高三的那一场考试看得太重,往后余生都将活在选错题的阴影里。”

相似的遗言,相同纽扣,十二年间的三场自杀,休斯顿的蓝角星标志回回出现。一切诡异得像古老的祭祀传说,掌权者为何这么做?陈山润的血液病和他们又有何关联?

一时没有答案。

顾雨崇手指微微蜷缩,停在屏幕上,回道:“谢谢你的情报,后天我去九榕树钱庄,你要的证据我一定会带给你。”

何繁发了个笑脸,道:“合作愉快,黑帮太子爷。”

顾雨崇收起手机,跑上楼,环视一圈,没见到陈山润,眉头猝然皱紧。他绕过四四方方的桌子,在墙角驻足,视线朝右一瞥,绕过巨大的花瓶,悬着心一下子落回胸腔。

雨雾斑驳的玻璃窗,陈山润转身,对上他的眼睛。

袖口湿漉漉的,陈山润不动声色地把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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