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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早在宋知意回来前,便有轻功了得的暗卫先一步回来向太子禀报宫宴发生的一切。他知道荔妃生产,也知道平阳刁难。
太子沉声再问:“除了吃,你就没惦记旁的?”
宋知意腼腆地笑了笑,“当然惦记了,我从库房挑的礼物都送完了,也收到了好些回礼……”
“罢了。”太子不耐烦地挥挥手,他何至于浪费时间听此女说废话。
宋知意只好识趣地退出去了。
一刻钟后,主屋无声无息地进来一个身量高大,穿着窄袖劲装外披黑袍的年轻男人。
这是太子派出去查找线索的心腹,也是暗卫首领,名叫凌霄。
“明珠有消息了吗?”太子问。
凌霄挫败地摇头,“泰山附近的州郡乡下已搜遍,圣上与妤贵妃也派人在找,毫无踪迹。不过有猎户曾看到过身量年纪与公主相似的,被人带出了鹰山关,看方向是往塞北,属下已派人追去,恐怕没有那么快回消息。”
如今戎狄部族虽灭国,有我朝将领率军驻守塞北重整疆土,然草原地域辽阔,戎狄余孽狡兔三窟,难免还有藏身之所。
忆及稚嫩无辜的幼妹,太子心痛地阖了阖目。母亲已经回不来了,他万万不能再叫唯一的妹妹流落逆贼之手生死不明,哪怕只有一丝线索,哪怕倾尽所有,他也要找,可恨这副惨败的身子,不知能否迎来曙光。
太子缓下心头郁火,从柜阁里抽出一封书信,一串钥匙,交给凌霄,“你亲自去一趟,旁人孤不放心。若能找到明珠,孤还活着,便带她回宫,若途中得知孤死了——”
“殿下!”凌霄不由得一慌,失了分寸也未察觉,急切道,“四皇子已经在青云山求得功法秘籍,此刻正带空空师父往京都赶,除夕之前必能回来,您的身子……您的身子肯定会好的!”
太子神色冷沉,肃声问:“你身为暗卫之首,就是这样沉不住气?”
凌霄抿唇,半响跪了下来,垂头道:“请殿下恕罪。”
太子缓缓将方才被打断的话说完:“若孤死了,你把这封信给她,她想回皇宫,便护送她回来,她若不想,便带她去扬州投靠陈仲安,孤在那留好了宅子田地和银钱。”
“是。”凌霄攥着那封轻飘飘的书信,却觉有千斤重。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下来:“起来,去吧。”
凌霄不敢再有忤逆,依言起身退出,只是到了门口,终究又转身回来,犹豫道:“殿下,您如今刚醒没几日,身体虚弱,年关又正是乱的时候,太子妃敌我不明,放在您身边实在是天大的威胁,不如属下现在就把她弄死,以绝后患!”
太子顿了顿,漠然的视线掠过小几上的不倒翁,只说:“此女惯会装模作样,孤迟早会除掉,免得后患无穷,但不是现在。”
凌霄目光倔强,不肯走,还要再劝什么,此时却敏锐听到外面一阵陌生的脚步声,立即递给太子一个眼神。
太子示意他去博古架后避避,侧身看了看窗外。
半刻钟后,窗子果然被轻轻掀开,露出半张饱满圆润的脸颊来。
不是宋知意又是谁?
“殿下,嬷嬷煮了长生粥,你吃么?”
太子:“……”
他没来由地烦躁,一碗破粥也要特地来问他,庆嬷嬷这老糊涂也不提点些,他真该把这扇窗封死,惯她这臭毛病!
太子没好气道:“吃吃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吗?”
谁料这时暖阁门口冬青也喊了一声主子,“糕饼烤好了!”
宋知意顾着那边,太子这后半句就没注意听,等应了声回过头来,只记得太子一连说了三个“吃”!
她高兴得立马跑回厨房,叫庆嬷嬷盛了一碗满满的粥。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管荔嫔生了几个皇子都无法改变了,不如忘掉烦恼,安心养好身子最要紧。
宋知意端着那碗满满当当的长生粥进主屋时,太子阴沉的脸色实在一言难尽。
待在东宫几日,宋知意现在也学会了几分察言观色,她后知后觉或许出了什么差错,语气弱弱地问:“不是你说吃吃吃么?”
太子:“……??”
凌霄:“……??”
第14章 (已修)笨手笨脚
静默了半响,太子到底还是将心头那股无名怒火按耐下来,面无表情地叫宋知意放下粥,出去。
宋知意已经感受到来自太子身上那冰冷又凌厉的气息,闻言自然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待知意脚步声远了,凌霄现身出来,立即取银针探了探那碗热气腾腾的长生粥,确认无毒后才放心下来。但他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殿下,自太子妃嫁来,便一直是这般行事作风吗?”
太子冷哼一声:“不过是装傻充愣妄图取得孤的信任罢了。否则怎会你刚来不久,她便出现?”
凌霄立刻道:“请您放心,属下确认太子妃没有听到我们的话。”
习武之人耳力最是了得,如今太子虽重病缠身,但清醒时多少也能察觉到屋外是否有陌生踪迹,他没看一眼粥,只说:“这两日孤会试她一试,若露马脚,也是指认妤贵妃的实证,你安心出城便是。”
凌霄应下来,出门后闪身一跃,顷刻融入无边夜色。
当晚庆嬷嬷进来送药,自然也免不了挨了太子几个冷眼。
然而庆嬷嬷老了,脸皮也厚了,她私心里只是想让太子多吃些滋补羹汤罢了,不然病体熬不住。
……
小年一过,除夕便快了。
可惜晴好时日不长,宋知意清晨去长春宫向妤贵妃谢上回回门礼的恩,天上又飘起小雪花。
妤贵妃见她冒雪前来,又是谢恩,不由得叹气:“你这孩子,太客气了。本宫给你准备回门礼,可惜碰上逆贼,你没能回家看看父母。昨日宫宴上平阳对你多有不敬,也该是本宫替她跟你赔个不是。”
宋知意刚坐下,闻言连忙站起来,摇头惶恐道:“娘娘言重,我们不过是些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妤贵妃抬手示意她坐下,无奈道:“平阳这孩子是本宫惯坏了,她晓得自个儿有靠山,就越发肆无忌惮,殊不知在这宫里,谨言慎行多思多想才是生存之道。”
宋知意虽然不喜欢平阳公主,这会子也只能违心附和:“那是公主有福气。”
妤贵妃笑了笑,端起茶盏拂了拂漂浮的茶叶,似不经意地问道:“本宫听说太子在慎德堂又吐了血,皇上听完太医回禀,良久不言。知意,你是怎么想的?”
宋知意脱口而出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熬过此劫。”
“傻孩子。”妤贵妃看着她天真又恳切的模样,摇摇头,“这儿没有外人,本宫也是女子,不忍看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