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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忽然提起此事?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宋知意望着铜镜里倒映出的?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唇瓣嗫嚅着,过了会才开口:“我听说他要去岭南任职……”

“哦?”赵珩语气诧异,流苏坠子被他规整地摆在妆奁里,他似乎想了想,“昨日确实听吏部尚书提了一嘴,我险些忙忘了。卫还明满腹才华,文章出彩,又是从岭南来,对地方民生熟悉,再者,京都为官的?有几个不需外放历练的?”

“可……”宋知意回身看?着他,微张的?唇瓣却被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抵住。

赵珩俯身下?来,叹气:“好栀栀,你是埋怨我吗?还是你以为,这是我有意刁难他?”

宋知意抿抿唇,拿开他的?手指,犹豫说:“他苦读数十年,好不容易才从一众自?幼家学鼎盛的世族子弟里脱颖而出,却又被调回偏远,是不是有些埋没呢?”

赵珩呵笑?一声,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你是在质问我屈才。”

他语气肯定,搭在宋知意肩膀上的?力道微沉,问:“吏部尚书可是给他提了一个五品官,你可知有多少人矜矜业业一辈子也不过五品吗?你的?大哥哥外?放蜀地时,不过七品而已。卫还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知意想要站起身,可肩膀被赵珩沉甸甸的?力道压着,她心口也有些沉闷。

当初宋爹得以提拔时说过,岭南偏远苦寒,多少五品官甚至还不如江南繁华州县的?六品官。

且这一去,是赵珩的?意思,只怕往后?再难调任回来了,更?别提拖着病体苦苦熬着、盼着家族恢复昔日荣光的?卫伯父。

若此事与?自?己无关,宋知意绝不会再多问,可此刻她又不是傻的?,听不出赵珩的?言外?之?意,她不想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误会就连累了卫还明的?一辈子,还是起身道:“殿下?,我觉得——”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殿下?。”赵珩沉声打断她。

宋知意迎上男人肃冷的?脸庞,莫名?有些畏惧,她很快改口:“淮清,我觉得——”

“好了,不说这些。”赵珩隐隐有些烦躁,转了话题,“荣安街有处宅院,是你祖上还未被贬时所居,我刚才问过你父亲,过些日子就举家搬回去吧,你来回也方便。”

荣安街就在皇城脚下?,从前?宋家是帝王的?心腹近臣,在那寸金寸土的?地界自?然有一席之?地,宋爹初初回京时多有艰难,心中一直抱憾,常念叨着等过几年站稳脚跟了,必得买回来。

现在,赵珩竟轻而易举地送给他们了。

宋知意惊讶过后?,又想起隔壁就是从前?卫家的?宅院,心情不免更?复杂,没有几分高?兴,却也很难再开口跟赵珩提卫还明的?事情。

他把?远在军中的?二哥召回来探亲,送宅子,还特意为她留宿,不论?哪一样都是最能堵住她嘴,叫她哑口无言的?。

可卫家怎么办?

一整晚,宋知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身旁的?赵珩亦然。

她每小心翼翼地动?一下?,他脸色便不可遏制地阴沉一分,终于在天将?明时,忍不住一字一句质问:

“卫还明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以至于梦呓呼唤,辗转难眠?”

宋知意背脊一寒,呆怔片刻后?连忙侧身回来说:“怎么可能?”

“哼。”赵珩冷笑?,坐起身,一双阴鸷的?凤眸紧紧盯着她,“你撒谎!你还骗我!我都亲耳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了?”宋知意着急地坐起身,“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卫还明清清白白,从无来往,那日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你大可盘问落眉还有你的?暗卫。”

“清白?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赵珩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琥珀坠子,“他明知你已嫁给我,却还日日把?此物戴在腰间,不是明晃晃的?觊觎和?挑衅,又是什么?”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灯摇曳,宋知意睁大眼睛辨清那坠子的?模样,语气奇怪道:“卫兄的?东西怎么在你这?”

赵珩听得一句卫兄,神情更?是讽刺。

瞧吧,她心里终究是念着故人的?。

可说起这琥珀坠子,他心里就来气!

昨日在陈太傅府中碰到卫还明,卫还明恭敬行礼,弯腰时露出坠子的?另一面,正是宋知意送的?那张剪纸小相。

他便隐忍着不悦,问:“此物无甚奇特,想来对你很重要才随身佩戴?”

卫还明当着他的?面,竟还敢大言不惭地说:“确是。”

好,好,好一个确是。

赵珩自?幼钟鸣鼎食,金尊玉贵,从无差过什么,那还是第?一次开口问人要东西。

卫还明很是犹豫,他直接夺了过来。此刻攥在手心,恨不得捏碎。

赵珩瞧宋知意神色焦急,也懒得再跟她七弯八绕,直截了当道:“打发卫还明去岭南,是我的?意思,你日后?不必再提此事,否则我会叫他去天涯海角,永世不得回京都!”

尽管宋知意心里已经明了,可当真听赵珩狠厉地说出这番话,仍是不敢置信地摇头,“难道你就凭一张小相断定我们有私情,做下?如此荒唐的?决定吗?我是送过他小相,因为这就是他教我的?,却也不是他凝在琥珀里的?这一张,这是他弟弟为他剪的?!”

“有年山贼进城,本想掳走他,却认错了人,掳走他弟弟,砍断双腿向时任县尉的?卫伯父示威,后?来他弟弟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再也不能行走,你应该明白终日被困在一方小小天地的?苦滋味,他弟弟才学会了剪纸人,可他弟弟不像你,吉人自?有天相,他给卫兄剪下?这张小相,便用剪子划破手腕轻生了。”

赵珩不禁一怔。

宋知意既气恼又失望,一把?将?那琥珀坠子抢了回来,情绪激动?之?下?,也忘了顾忌,愤怒道:“你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你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可以轻而易举把?一个寒窗苦读、背负全家荣华前?途的?人打发去任何地方,可你知道我们从岭南走到京都,要走多少日,要换几条陆路,几条水路,又要换多少家旅店过夜,备多少干粮和?水吗?”

赵珩脸色铁青,纵使自?知言行有误,可一腔怒火依旧如同脱了笼子的?凶猛野兽,根本克制不住——宋知意这么温柔好脾气的?姑娘,居然会为了一个卫还明面红耳赤地跟他吵架!

“我们?你跟谁是我们?”

赵珩脸色阴鸷,一把?攥住知意的?手,把?她拉进怀里,用了十足的?力道紧紧抱着,愠怒声从知意头顶传来,如雷霆般:“你宋知意跟我赵珩,跟我赵淮清才是我们!你是我的?!不许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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